李淩雲回到家時,安寧已經將米飯蒸上了。


    等米飯熟了之後盛出來,她又用剩下的油渣炒了一盤野菜,兩人開始吃晚飯。


    吃過飯後休息了一會兒,李淩雲在院裏打了半個小時的軍體拳,完了又拿出長刀練了半個小時的劈砍動作。


    在古代,沒有一副好身板是不行的,若遇亂世,還得有一套好身手才行。


    可他前世是個理工男,畢業後在一家藥企做牛馬,除了會射幾支箭,其他的拳腳功夫是一竅不通的。


    好在企業老總是個退伍軍人,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所以規定每天十點鍾,除了必要崗位上的人,其他人都得去做操鍛煉身體。


    操也不是中小學做的那種,而是一套完整的軍體拳。


    李淩雲作為標準的馬嘍,每次都練的很認真,幾年下來,動作要領倒是掌握的不錯。


    如今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不管這套拳術有沒有用,他都得好好練,至少能靈活身體,提升身體素質。


    鍛煉完,身上全是汗,他拿上換的衣物,去河邊洗澡。


    夜晚的河邊是男人們的地盤,見李淩雲過來,有人打趣道:“淩雲,今天你媳婦不會再突然跑過來了吧?”


    李淩雲瞪他一眼:“你就貧吧,若你今晚被水鬼拖住,我也去你家叫你媳婦,看你媳婦會不會跑河邊來。”


    眾人哈哈一笑,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李淩雲將衣服和懷裏的簪子放在河邊柳樹下,下河洗澡。


    這次不需要跟人比賽,他便慢悠悠的在河裏遊起來。


    突然,馬小虎哎呦一聲,用力甩了甩手,罵道:“他娘的,一不注意就被八隻腳給咬了。”


    李淩雲遊到他身邊一看。嘿呦,一隻小小的螃蟹正咬在馬小虎手上,不管他怎麽甩,那螃蟹就是不鬆口。


    馬小虎抓住螃蟹用力一扯,小螃蟹立刻四分五裂,兩條螃蟹腿都被扯沒了。


    他將手裏的殘肢扔進水裏,甩甩手上了岸。


    李淩雲這才想起,這條河裏有螃蟹和蝦,隻是這個時代兩者都換了名字,螃蟹叫八隻腳,蝦叫金鉤。


    六月的蝦蟹還很小,到了八月中旬左右,蝦蟹長成,那時候河邊的水草裏到處都是它們的身影。


    螃蟹沒人吃,但是蝦卻有人吃,雖然肉裏含有泥沙,吃起來咯牙,但是在吃不飽肚子的百姓眼裏,這點瑕疵可以忽略不計。


    李淩雲想到幹鍋蝦,蒜蓉蝦,香辣蟹,清蒸蟹等等美食,嘴裏不由自主的分泌出大量唾液。


    這是個商機,到時候自己做了蝦蟹美食拿到鎮上或者縣裏去賣,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就算自己不賣,把方子賣給酒樓,也能賺一筆銀子。


    不過這筆買賣得等到八月份,現在蝦蟹都還小,身上沒什麽肉。


    洗完澡,他換上衣服回家。


    見安寧坐在院子裏,他問道:“怎麽不進屋?”


    安寧抬頭:“回來了?我看你這把刀的刀柄有些滑,便想著纏上兩層布,就算出汗也不容易脫手。”


    中午吃飯時,李淩雲跟她講了縣衙要剿匪以及他買了刀劍用來防身的事。


    他還給了自己一把匕首,說是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她見這人今晚舞刀時一直在擦手上的汗,便想著應該是刀柄沾了汗水後打滑了。


    正好昨天縫被子時剩了一點布料,她便裁了一條,準備將刀柄纏起來。


    下次他再用的時候就不會出現打滑的情況了。


    李淩雲心下感動,坐在一旁看她忙乎。


    安寧用布纏住刀柄,又拿針線將布牢牢縫住後遞給李淩雲。


    李淩雲握著刀揮舞了幾下,手心傳來的摩擦感讓人很有安全感。


    他揚起笑臉說道:“用起來很舒服,謝謝娘子。”


    安寧臉上浮起淺淺的笑意。


    李淩雲收好刀,拉著安寧去了廚房。


    兩人剛剛洗完澡,頭發都是濕的,得烤幹才行。


    灶裏有火,李淩雲又往裏扔了兩塊兒柴,柴火燃燒溫度很高,十幾分鍾後頭發就變幹了。


    安寧準備將頭發盤起來,李淩雲站起身道:“我來吧。”


    安寧沒拒絕,將身子側了側,背對著他。


    李淩雲用手指捋順她的頭發後,在她後腦勺繞成一個圈。


    安寧將手裏的發簪遞給他,李淩雲卻沒有接,他從懷裏抽出買的發簪舉到安寧麵前,故作驚訝道:“咦,發簪在你手裏,那我手裏這根是誰的?”


    安寧一愣,緊接著眼中染上笑意:“你給我買的?”


    “喜歡嗎?”


    安寧望著麵前的簪子,發簪透著淡淡的木香,上麵那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惟妙惟肖,生動的宛若活物。


    她接過簪子,笑的眉眼彎彎:“喜歡。”


    李淩雲愛極了她彎起的眉眼,那裏藏著細碎的歡喜,總能讓他的心情也好起來。


    他一把抱起安寧,朝著上房走去:“都要睡覺了,頭發就不用挽了。”


    安寧輕呼一聲,忙抱住了他的脖子。


    月上梢頭。


    上房的屋內傳出陣陣細微的嬌吟,很久之後才慢慢散去。


    之後的三天,李淩雲和安寧一直泡在自家地裏。


    除草隻用了兩天,最後一天兩人在給地裏施肥。


    沒錯,施肥。


    兩人才搬家,沒有家肥可用,但這難不倒李淩雲,他去燕嶺山脈外圍背了很多樹葉堆在山腳下,然後一把火點燃,等到火熄滅,他將灰燼兌了水,拉到地裏去撒。


    還在地裏忙活的村民很不理解他為什麽往地裏撒灰水,李淩雲說草木灰可以當肥料用,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都說他得了癔症,這才將草木灰當成了肥料。


    村民們這麽認為也不無道理,畢竟在老一輩的認知中,草木灰是柴草當中的營養被燒完後剩下的殘渣,裏麵又有多少能量?


    他們並不清楚,莊稼長得不好是因為缺少了氮磷鉀元素,而草木灰的主要成分就是碳酸鉀,可以當鉀肥用。


    李淩雲也不解釋,隻自顧自的施肥。


    當天下午,村裏又刮起了一股風,說李淩雲被李成才趕出來後得了癔症,現在連家肥和草木灰都分不清了。


    李淩雲未理會眾人的調侃,他在準備進山事宜。


    這個家裏百廢待興,還有一屁股賬等著他還。


    地裏的那些收成隻夠兩人吃穿用的,還賬的事還得另外想辦法。


    原本他想著自己做點小買賣,賣點吃食什麽的,年底之前也能湊夠十六兩銀子。


    但是自從在茶館聽說書先生講過故事後,他改變了賣小吃的想法。


    如今這世道,遲早要亂,相比起賺錢,他更需要練就一身自保的本事。


    進山不僅能解決錢的問題,更能鍛煉身體,提升自己的敏銳性,耐力,隨機應變的能力等等,正好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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