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舉起雙手!」


    闞修竹舉起手/槍,直直對著他的胸膛。


    一邊的老張嚇了一跳,「修竹,你幹嘛呢!」


    闞修竹沒理會,麵容肅穆的對著江偏以繼續說,「按我說的做!」


    江偏以不鹹不淡的笑了聲,那聲音中仿佛暗藏著嘲諷,聽的年輕警察太陽穴附近的血管突突的跳。


    江偏以緩緩抬起雙手,依言照做。


    隻不過他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對於那把黑洞洞的手/槍,也毫不恐懼,依舊是弓著背,微低著頭,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


    「你怎麽在這兒?」闞修竹問他。


    江偏以說,「林則一直沒回來,我上山找他,不行嗎?」


    「林則人呢?」


    「沒找到。」


    闞修竹半點不信他的鬼話!


    他甚至覺得,江偏以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剛殺了人的嗜血感和放鬆感。


    闞修竹知道他的職業是一個講究證據和公正的高尚職業,不應該以自己的第六感為準則,但是他還在a市時,曾參與抓捕過一位變態連環殺人犯。


    那種精神得以放鬆的懶散感,正在和麵前的男人重合。


    林則難道已經麵臨不幸了嗎……?


    闞修竹懊悔極了。


    「張叔,你先帶他下山,我繼續搜查林則他們的下落。」


    江偏以說:「不用那麽麻煩,我跟你們一起找人。」


    闞修竹還暗地戒備著他。


    隻不過,江偏以好像並沒有要攻擊他們的意思,一直在認認真真的尋找林則和安思博。


    「林則!」


    「安思博!」


    「江建民!你們在哪裏?!」


    三人又找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才終於聽到安思博隱約的求救聲,從遠處傳來。


    闞修竹和老張加快速度往那邊趕去,又走了二十幾分鍾,他們三人看見了一個村裏獵戶挖的陷阱。


    陷阱裏不多不少,正好三個人。


    安思博是三人中狀態最好的了,他沒受什麽傷,隻是坑太高,爬不上去。


    倒是林則和江建民各自受了些傷。


    林則摔下去的時候,被畫板硌了一下,摔斷了左腿,疼痛加上恐懼,讓他渾身不斷冒著冷汗,連額角的碎發都汗濕了。


    闞修竹幾人趕來時,他正靠坐在陷阱邊,左腿不自然的蜷曲著,眼睛半闔,一張臉幾乎白成了紙。


    「江哥!」


    林則看到江偏以的那一瞬間,圓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我剛剛還跟安思博說,你看見我沒回來,一定會上山來找我們的,他還不相信呢!」


    係統無情拆穿,「屁勒!因為摔斷了腿,你差點沒把江偏以罵出朵花來!」


    少年不管他,繼續沉浸在林則的身份中。


    他彎起有些幹涸的嘴唇笑,「你看,果然就來了吧!」


    因為這句話,江偏以的雙腳像是瞬間被鐵釘釘在了地上,半點動彈不得。


    闞修竹急著要將他們救出來,沒有發現江偏以這一瞬間的異樣,江偏以深吸了口氣,斂目道。


    「當然,我一定會來找你的。」


    這個陷阱,是以前村裏的獵戶挖了來捕鹿的。


    鹿的彈跳力很好,一般的陷阱根本困不住它們,所以這些坑挖的很深,上麵還會蓋一些薄薄的枝椏,防止鹿提前發現。


    獵戶們為了避免上山的人不小心踩到陷阱,都會在附近插上標識提醒。


    隻不過,前年江田村最後一個獵人意外離世後,這些陷阱就沒人管了,標識也不見了蹤影。


    日積月累,枝椏上落了許多枯枝落葉,看起來就跟平地一模一樣。


    林則他們不太會走山路,手裏連個探路的木棍都不拿,才不小心著了道。


    這麽看來,一切都是巧合……?


    闞修竹有些懷疑的看向江偏以,後者並未躲避他的目光,直直的跟警察對視。


    「怎麽?」


    闞修竹搖搖頭,「沒什麽。」


    安思博和江建民很快就被拉了上來,倒是林則有點難搞。


    這位本就是嬌生慣養的,身體還瘦弱,根本忍不了疼。再加上他傷的是腿,稍微一動,林則就用那雙淚眼汪汪的澄澈眼眸盯著「兇手」,誰還能忍受壓力,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把他拉上來?


    闞修竹還在想要不要用畫板做一個簡易的架子,就看見江偏以二話沒說,跳了下去。


    「我背他。」


    江偏以找了兩塊薄薄的小木板,先將林則的傷口稍微固定了一下,然後把他背起來,用繩子固定在自己身上。


    江偏以力氣很大,拽著繩子向上攀岩的時候,都沒有一點亂晃亂動,也沒有觸碰到林則的傷腿,輕而易舉的就爬上了地麵。


    餘白雖然很滿意男人寬闊的脊背,但現在,他的怒火,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肉/體就能平復的了!


    個狗東西!


    把自己當成棋子,餘白還可以忍。但是讓他受傷,餘白就忍不了了!


    不能違背人設爆錘江偏以一頓也沒關係,餘白心說心理上倍受折磨,那才叫真正的痛苦。


    他就要讓江偏以愧疚至死!


    少年好像疼得脫力了,俯趴在江偏以的肩膀上,動都沒法動。


    有些急促的、溫熱的呼吸,一道一道的噴在男人的脖頸處。他有些濕漉漉的臉頰,也直接搭在江偏以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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