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亮青檸便收拾好,去找於老爺子。


    下了半夜的雪,雖積得不深,卻也是難行。


    簡單用過飯,於老爺了安排於拾去福王府,他帶著於柒、青檸打馬去往縣上。


    青檸坐在於柒身前,起初還興奮和直叫,還未等到一刻呢,便將整個人都縮進了於柒的鬥篷裏。


    風似刀,割的臉生疼。


    三人到時薛鏡堂還未下衙,周氏聽侍從來報說是於老先生來了,還覺奇怪。


    昨日剛回,怎得今日又來了?難不成是落下什麽了?


    將人迎了進來,端了熱湯讓他們喝下,等暖回過了神才問出口來。


    於老爺子將事情簡略的一說,周氏想也不想立馬讚成,直說她也要出一份力。


    這修路架橋即是功德,又是政績,還是她幹女兒好,什麽好事都想著他們。


    三人又去了看了幾個孩子,見氣色都好了不少,心下也是歡喜。


    秦大娘子,聽周氏聽提及這些,卻有此不信。


    “你莫不是誆我的吧,就那五歲的小丫頭?我可不信。”


    周氏也不惱,“李姐姐你可別小瞧人,福生記你是知曉的,這些可都是青檸想出來的。”


    “你不信啊,等著瞧吧。”


    說完這秦大娘子懷疑了,這周妹妹莫不是燒糊塗了?


    等著薛鏡堂下了衙,幾人便在書房裏好一通商議,連飯都是送進去吃的。


    “這就是我的發展規劃,起步三年,這三年規劃完成了,還有後麵的規劃都在這兒了,幹爹您再看看可有不合適的?”


    “嘖嘖嘖,青檸你還真是讓我刮目,原以為你做生意做吃食就已經不得了,沒想到你還有這大誌向與胸懷,不管這規劃最後能不能成,你都是這個。”


    薛鏡堂說著,豎起了兩個大拇指,這還是他跟青檸學的。


    青檸卻是一臉嚴肅認真,“不,一定能成。隻要大家齊心,沒有成不了的事。”


    “是,青檸說的對,隻要齊心一定能成事。你也別還沒開始就覺得不一定能成,我已經給福王送了信,明日就能有回音,後日你招集全縣的富紳權貴一同到場議事募捐。”


    薛鏡堂卻是有些為難,“那這回許什麽樣的條件?上回是行商的全國路引與許家的合作,這回呢?”


    這些商人可不好說服,權貴他倒不擔心,他們的麵子不大但於老爺子與福王的麵子夠大了吧?


    “若還是這條件呢?這行商的全國路引可不是好拿的,還是一樣。再加一個砝碼,我收一名弟子,助他們家中優秀子弟脫離商籍,可參加科考。”


    “咳咳咳......,老爺子您這是不是給的太大了?”


    薛鏡嚐被嗆咳了,這口子要是一開,日後再有什麽事可得了?


    “這就要看哪家願意下血本了,若族中真有讀書天賦好的,何嚐不能給個機會。隻是,這機會有了,他也隻能脫籍脫族了,怕是也不一定願意啊。”


    這倒也是,得了這樣的機會是不假,但此後便是單立族譜第一人了,哪裏有人會願意呢?


    青檸雖然理解他們對於家族的歸屬,卻不那麽悲觀。


    “幹爹,您要知道商人的地位何其低下,雖錢財富裕但所限頗多。百姓倒是地位高,但日子過得卻是極其艱難。”


    青檸說著忽然歎了口氣,從古至今都未曾改變過的。


    緩了緩接著道:“商人從商後輩也隻能從商,若有魄力抓住這助他後輩脫離市籍的機會,與他們來說是好處多於壞處。隻是脫籍罷了,又不可能真不認父母親人,若真是如此這樣的人也不能收。”


    “所以這人選要多番考察,寧可學問差些,但人品定不能太差。就算考不上,那也無礙,總歸是良籍啊。”


    薛鏡堂深深的看了青檸一眼,“你說的對,是我著相了。”


    幾人就仔細商議一了一番,將最終章呈訂下。


    青檸便去後院找薛蘿去了,隻留於老爺子與薛鏡堂。


    “老爺子您就這麽信任這丫頭能成事?”


    於老爺子斜睨了他一眼,有些不滿。


    “怎麽?這大半天您是陪著我們玩兒?”


    薛鏡堂一看老爺子有些不高興,連忙道:“不是,不是,我隻是有些擔心。再者,這小丫頭做了我想做,卻又做不到的事。”


    “我這心裏還有些嫉妒呢。”


    說著薛鏡堂自己忍不住,自嘲起來。


    “你也別這麽想,這事你一個人做自然不可能做的成,你隻是沒這丫頭會用人。”


    這話倒是不假,有資源不用是傻子。


    “提到這個我倒是將一個人給忘了,快安排人給唐鈺送信,他不來錢也得到位。”


    於老爺子一拍腦袋,怎麽能把唐鈺給忘了。


    這麽大的事,怎麽能沒有他這府伊的身影。


    於老爺子親筆給唐鈺寫信,又讓薛鏡堂安排人快馬送去。


    “唉,老了,應該讓老拾一並帶上才是。”


    “義父,老拾聰明著呢,指不定他已經將這沿路的大小官員都通知了一遍,有可能還打著您跟福王的旗號。”


    於柒說完,二人的臉上都有些五味雜陳的精彩。


    該說不說,於柒是真的了解於拾。


    於拾想著這是大事,就算先顧著如意縣,後麵若好了周邊也都帶上了,還想著將士們,怎麽說這些人都得出些力才是。


    那架勢沿路的幾處官員,見到他時笑嘻嘻,送他走時哭唧唧,心情那叫一個沉重。


    “天殺的,跟強盜有什麽區別?”


    還不敢不掏,掏多了心裏不舒服,掏少了於拾心裏不舒服。


    這於拾的名聲,在這福南府算是徹底傳開了。


    竟得了個“要飯郎”的稱號,傳到他們耳朵裏時,可是將於拾氣得不輕,隻嚷著要打上門去。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於拾到了福王府時,福王府的人心都提起來。


    【這莫不是又誰犯事了?撞老太尉手裏了?】


    福王更甚,“怎麽又來了?又哪個不長眼的惹事了?這回我定要揭了他的皮。”


    福王一邊恨恨,一邊往前廳去。


    臨跨門時,心都有些虛。


    於拾眼尖,見到他立馬行禮問安,那叫一個笑的諂媚。


    福王見他這模樣,更害怕了。


    【這回莫不是衝著我來的?\/(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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