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人一聽要報官,這下是真慌了。想著上前說些軟話,但孟氏一行人隻當沒瞧見。找來木板將昏著的石雙虎抬著躺上去,又拿了凳子讓譚月芽坐好。孟氏一行人就這麽站著,等人來。


    “小妹,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等人的間隙,譚氏尋問著自家妹妹事件的原由。


    譚月芽見著娘家人,委屈一股腦的傾瀉而出,譚氏也不催隻等她哭夠了才說。


    “平時公婆就不怎麽待見我們,也因著我進門這些年隻得了個女兒,便多有不順眼。好在,雙虎會些手藝也能掙些銀錢,日常得了都孝敬了公婆,家裏的大小活計也多是我擔了。”


    說著輕歇了歇,提了口氣繼續道:“如此也就罷了,日常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也都是緊著二老,他們如何偏心我們也不管,隻做好兒子兒媳的本分。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我的珍兒她才10歲啊。他們為了石重娶媳婦,竟然想將我的珍兒賣了。哪有好人家賣兒賣女的?”


    話說到此處,孟氏幾人頓時火氣上頭,氣的不輕急忙問道:“後來呢?他們真把珍兒賣了?”


    “賣了?賣給石潭灣的一戶季姓人家當童養媳。”譚月芽哭的不能自已,似要背過氣去。


    譚氏連忙給她拍背順氣。


    “好啊,可真是沒王法了,良名豈能隨意買賣,再得你們大孫子看重的是什麽千金小姐,竟要讓你們石家賣孫女?若要賣不賣他大房的,倒賣起二房的來了,真正是瞧著他們兩口子好欺負,往死了作賤呐。”孟氏這會兒是真正氣急,上去就想撕打,被譚氏攔了下來。


    這會兒兩個傷重的,她們又是婦人,陳長江跟譚春雖然兩個男人,可對著石家一屋的男女要此時動起手來怕落不著好,等一會兒人來了再說。


    “哼,什麽叫賣啊?女人哪有不嫁人的,給珍珍找了個好人家讓她提前去享福了。”一個一臉刻薄的婦人開口回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家的大媳婦趙氏。


    “呸,不要臉的小娼婦,紅口白牙的也不怕咬了舌頭。享福你怎麽不讓你姑娘去人家享福,珍珍才十歲你們一家子黑心肝的,也不怕天打雷劈。”譚氏眼睛一瞪,火力全開指著那婦人便罵出口來。


    婦人還欲開口,被她婆婆一扯,便閉了嘴。


    譚月芽繼續道:“那季家的兒子今年十五,是個傻子。原先為了大哥兒成親,他們就讓我們把銀錢都拿出來,可是我們的銀錢都給了他們了,哪裏還有。他們說若是我們不拿出來,就把珍兒給賣了,我們原先想著怕是唬我們的,但也害怕他們真能做出此等事來,所以雙虎就沒日沒夜的找活計,掙銀錢,好容易得了二兩被他們全拿去了不說,隻說不夠硬逼著我們再拿三兩,我們哪裏還有啊?”


    “真真是笑話,好大的臉。自己的大孫子、自己的大兒子,這要成親了不想著自己掙錢,淨想著讓二房出了。真是比那沾鞋的狗屎還惡心,也算是開了眼了。”陳長江嗤笑一聲,睢著這群人手癢癢。


    “我們也說了,這看的是什麽人家要多少彩禮?這麽些都不夠,加上他們自己手裏的都已經有二十兩了,這個彩禮在十裏八村的怕都是沒有的。大嫂說看重的是縣裏食味閣管事的女兒,人家說了沒有三十兩不談。所以他們就想到了這個混法,我們不同意吵不過鬧不過,就想著帶著珍兒回娘家哪怕躲一輩子。”


    “可是,他們一家子不是人的,將我跟雙虎騙出門去,然後就把珍兒給送走了,等我們回來人已經不見了。姐,那是我閨女啊,我好容易得的閨女啊,就被他們這些畜生給賣了。”譚月芽哭的悲傷哀慟,雙眼通紅,提力就要上去撕打,奈合身體虛的厲害又被毆打的滿身是傷,沒有力氣。


    話落,陳長江跟譚春兩人著實氣的不輕,也不管是否吃虧,一人找了塊木頭對著石家人就是一頓無差別的攻擊,陳長江人高馬大又是做慣了力氣活的,所以手上的勁自是大的隻需顧著不傷及要害就行。


    譚春雖十五但小夥子生的壯,也是掄圓了胳膊見人就打。


    一時間石家人被打的來不及反應,隻本能的躲閃,嘴裏不停的哀嚎,等本村村長跟族長到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雞飛狗跳、鬼哭狼嚎的場景。


    看著這情況怕被波及,也不往裏走隻在院門口叫著停手,陳長江跟譚春隻當沒聽清,又來幾回才罷手。


    “唉喲,村長族長呐,你們可要為我們家做主啊,這外村的譚家人見人就打啊,這不是打我們雪香莊的臉,打你們的臉嗎?”石老婆子見著來人,上來就是一頓哭訴。


    村長跟族長對他們家的事也是知道一二的,所以也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品。一見石老婆子模樣,滿臉嫌棄都不由的往後退了退。


    “行了,你也別哭了,這譚家人竟然能去把我們找來,定不是小事。你們講講吧什麽個情況。”這石家人平時在村裏也碎嘴討人嫌的,又愛刻薄人村長對他們自然沒好氣。


    繞過石老婆子,抬腳往裏走,眼光一掃躺著的石雙虎跟滿身血汙的譚月芽,當下氣急。


    “這是怎麽回事?這是誰打的?雙虎這是怎麽了?”村長跟族老們驚懼萬分,這是要出人命啊。


    “他們是被這一家子的畜生打的,不僅如此還把珍珍給賣了。”孟氏現在瞧見雪香莊的人都沒好臉,就算村長跟族長也礙眼的很。


    村長跟族長們還以為聽錯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什麽?你說什麽?他們打的?還賣了珍珍?”


    說完轉頭嫌惡的瞪著石家人,恨不得上手打一頓,一家子畜生。平日隻道刻薄碎嘴了些,沒成想敢打殺人還賣孩子,天殺的怎麽讓他攤上這麽家子人。


    此時,把這一家子趕出雪香莊的想法一閃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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