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安他們乘車20分鍾來到了邊界大峽穀。也有一塊題著“中哈邊界大峽穀”的大石頭,供遊客拍照打卡。峽穀極深,那條流淌在山地間的曲折的河流就是阿克哈巴河。那麽對麵的高山荒坡就是哈薩克斯坦了。這個鄰國並不大,人口比新疆還少。張平安他們在拍照時感受到峽穀吹來的寒風,果然靠近大西北的風也會比平常碰到的犀利。


    張平安他們站在中哈邊界眺望另一個國度的大山,真有種咫尺天涯的感覺。雖說在遊客眼裏,白哈巴除了中哈界碑,便沒有什麽標誌性意義的建築或是標誌了,但白哈巴這個小村莊本身比界碑更值得看一看。村莊裏除了圖瓦族人,還有哈薩克族人和來這裏做生意的漢族人,村子裏的哈薩克小孩很是害羞,見了陌生人會不好意思說話,但當你給他們拍照的時候,他們會張著嘴大笑,可愛極了。


    此時已近晚上8點,天空密布烏雲,似乎孕育著就要降臨的大雨。張平安他們急忙在大雨前趕回了村中。


    早上出發時為了美麗,孫婉兒她們幾個女人臭美著說要穿裙子,也沒想到白哈巴的天氣給了她們一個下馬威。於是“若要俏、凍得叫”的孫婉兒她們,一邊蜷縮著一邊看美景一邊聽雨聲嘀嗒。當晚是張平安他們此次行程中感覺最冷的一天,雖看天氣預報說溫度有8-19c,但碰到了下雨,張平安感覺在5c左右。


    不過幸好張平安他們都帶了厚衣服,在問飯店老板借了把雨傘,張平安就冒雨趕到車上,拿來了眾人的厚衣服。本來張平安他們是準備今天離開白哈巴的,不過雨下的那麽大,看樣也隻能留宿一晚了。


    張平安他們找了家民宿,預訂了房間,老板還好心的給張平安他們免費升級成觀景房,兩層樓的全實木小木屋,裝修也蠻新的,在樓下廊下院中都可閑坐喝茶聊天,樓上窗戶直接觀星的,雖然隻在次日清晨看到山中繚繞的白霧。


    張平安他們住宿的小木屋坐落在距邊防部隊不遠的一片小山腳下,距村莊有幾百米,美得像童話一樣。民宿的主人名叫德郎海,是一個圖瓦族的老人,聽他自己說他以前是哈巴北村的老村長,是當年村子裏第一批學習漢語的圖瓦族人。小木屋裏的設施雖然有些簡陋,但被老人收拾得幹淨整潔,散發著原木的清香,牆上還裝飾著獸皮和掛毯。


    老人的孩子們也都很爭氣,兒子是當地的副縣長,女兒在北屯當老師,小孫女也在烏魯木齊讀大學。自己一個人生活在白哈巴,經營著自家的民宿。有遊客來住宿,就和他們聊聊天,講講白哈巴和圖瓦人的故事,沒有遊客的時候,就放放羊,在屋簷下喝喝自己釀的奶酒。張平安問他為什麽沒有跟兒女一起享清福呢?老人笑了笑說,“城裏咋能跟這比,城裏沒有哈巴河的味道,住不慣嘛。”


    晚餐張平安他們喝的羊肉湯,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張平安他們隻能借助羊肉湯的美味來抵禦寒冷,這一碗湯是記憶中最好吃的。


    晚上張平安是帶著小兕子和城陽睡得,小兕子要張平安給她們講故事,張平安想了想,就給她們說起了白哈巴這裏的圖瓦人。也算是讓小兕子和城陽她們行萬裏路讀萬卷書了。


    關於圖瓦人的來曆,眾說紛紜。有傳說,圖瓦人是成吉思汗西征途中的遺民,不過與蒙古族不同的是,圖瓦人沒有文字,也沒有史誌流傳,隻有語言和撲朔迷離的過往傳說。圖瓦人精騎術、善滑雪、能歌善舞。


    圖瓦人在隋唐時稱“都播”,元代稱圖巴或烏梁海人。按我國目前民族劃分,仍屬蒙古族支係,所以其全稱應為蒙古族圖瓦人。曆史上成吉思汗統一蒙古各部落之後,曾有3次大西征,每次都要翻越阿爾泰山,在“也兒的石河”畔休整,也就是今天的“額爾齊斯河”,“額爾齊斯河”從阿爾泰山下流過,匯入的一個重要水係正是喀納斯湖。


    圖瓦人房舍都是清一色的木頭房子,房子外頭還有一圈一圈的柵欄。這種圖瓦人住的房子叫“木格楞”,房頂外用木板釘成“人”字形雨篷,既穩定又保暖、還可以防雨防風。頂上蓋一層木板,屋頂留著煙囪。


    講到這裏時,張平安已經把小兕子和城陽都哄睡著了,果然曆史就是沒有故事吸引人啊。這時已是半夜時分,張平安披了件衣服,走出圖瓦人的木屋,仰望著星空,以為自己進入了一個星星構成的世界。夜空中每顆星星都明亮而又真實,它們似乎不是在天上,而是掛在樹梢,撒在屋頂。這個時候的白哈巴,褪去了一切色彩,隻剩下一片星空,而它們卻非靜止的,而是隨著你的感官在不斷浦動。


    因昨晚晚餐的消費,第二天的早餐老板給張平安他們10元管飽的優惠。並且他還告訴張平安他們,今天周一,9:30有升國旗儀式。


    於是張平安他們趕快來到村委會廣場,“西北第一哨”白哈巴邊防連的官兵們捧著國旗已經在旗杆前了。村支書提著個錄音機,等會要播放國歌,全村的黨員及村裏工作人員都參加升旗儀式。張平安他們征得村支書的同意,也排隊入列參加。同時在列的還有軍綠色的戰士們。


    在場中參與升旗儀式的有7名邊防戰士,4名護護旗手分立東南西北四個方向,3名旗手來到場中旗杆下。


    準備就緒,張平安他們的耳畔就響起了“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在國歌聲中,五星紅旗冉冉升起。


    這一刻,張平安的眼睛有些濕潤。正因為有了祖國的富強,張平安他們才可以如此不羈地跑到此地,在距離家鄉近萬裏的地方,在祖國的最西北的小村,在白哈巴,看國旗升起,多麽驕傲的時刻!


    看完升旗儀式,回去的路上,張平安看到炊煙和晨霧嫋嫋升起,白哈巴在這溫暖朦朧的陽光裏蘇醒了。每家每戶的柵欄門打開,大大小小的院落裏有了男人牽著牛羊和女人屋裏屋外忙碌的身影。陽光灑滿了整個村莊,雖然依舊很冷,但四周的景色已然清晰了起來,在晨曦中遠遠的聽到白哈巴村莊裏的牛叫狗吠雞鳴,陽光從雪山後升起來,將張平安他們的身影在大地上拉出一個個長長的影子,剛才還美麗凍人,瞬間就感覺變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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