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冠城空港外騰起一朵蘑菇雲,劇烈的轟鳴數秒鍾後席卷航站樓,將一側的玻璃全部震碎,飛濺的玻璃碎渣劃傷一大片人。


    以撒人尖叫著下意識的抱頭蹲在地上,他們傻傻的看著不遠處升起的黑紅色蘑菇雲,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麽。


    晶油泄露?還是地下管網爆炸?


    以撒人就沒考慮過是來自精靈的複仇,他們自認為很懂加文精靈,隻要不一下子把精靈逼到絕路,精靈向來選擇忍氣吞聲。


    爆炸的現場慘不忍睹,當時數千遊客正在等待觀光巴士,樹屋姐姐的炸彈推車在人群中爆開。這些鐵罐炸彈是老姐妹倆親自熬製罐裝,就像當初為孫子們熬製餅幹糖漿,她們的拿手好戲。


    爆炸中心三十米範圍內的以撒人屍骨無存,兩輛過於接近的大巴車被掀得底朝天還在燃燒。火焰和灰燼中,粉身碎骨的以撒人撒得到處都是,五百米開外的戶外廣告牌上,糊滿了血肉和內髒。


    距離爆炸中心稍遠一些的以撒人沒有第一時間被炸死,但他們更為淒慘。為了盡可能的殺死以撒人,樹屋姐妹在炸彈中混雜了數十萬枚鋼釘。這些高速飛射的鋼釘洞穿沿途以撒人的身體,打出一個個恐怖的血洞。


    被擊中的以撒人痛苦尖叫滿地打滾,血噴得到處都是,航站樓外剛剛還是洋溢的節日氣息,瞬間被大火、灰燼、焦臭和煙霧改寫為血腥地獄。


    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引起的爆炸,也不知道有沒有後續,空港的保安不敢過於接近。一架在空港執勤的毀滅者陸戰機甲接到指揮中心的命令,啟動液壓關節哢嚓哢嚓的靠近慘劇發生處。


    “保持秩序,不要亂!都撤到安全的地方!”


    毀滅者打開機載揚聲器,向著瘋狂逃竄的人群喊話。在爆炸中僥幸未死的以撒人正抱頭鼠竄,許多人爬上自己的車,油門到底慌不擇路的橫衝直撞,將他們的同胞碾死在車輪下。短短時間裏,毀滅者機師目睹了十多起嚴重車禍,甚至有些車徑直撞到了機甲腿部。


    毀滅者機甲裝甲厚重,自然不在乎這麽一點衝撞,但機師也不敢把步子邁的太大。如果在行動中造成以撒人死亡,他會倒大黴。星聯的檢察官會在事後理直氣壯的質問他:


    “你為什麽不能在情況不明的混亂現場,同時保證幾千人的生命安全?”


    直到此時,毀滅者機師尚未察覺到危險的存在,他是銀冠城空港唯一一架執勤機甲,黑燭的首要目標就是幹掉他。


    在毀滅者四點鍾方向的一輛破舊的套牌車上,樹屋妹妹麵帶愉悅,眼前的血腥地獄在她眼中正是人間樂土。


    她的車台上放著一袋餅幹,除此以外整個車子裏被填滿了炸藥,她自己就坐在鐵罐炸彈上。


    “老姐,幹得漂亮!”


    她默念著已經粉身碎骨的老姐妹,接通車載通訊器:“指揮官,到我了。永訣!”


    艾力丹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略帶一些幹擾的雜音:


    “樹屋奶奶,永訣!我們將重逢在同一片森林。”


    樹屋妹妹伸手拿了一塊餅幹含在嘴裏,她啟動車輛,徑直撞向三十米開外的毀滅者機甲。


    機師也發現了這輛軌跡怪異的破車,但他沒有考慮太多,周圍一片混亂,十幾輛車正在亂竄,這是以撒的地盤,又不是精靈社區可以隨意開火,他能怎麽辦呢?


    在撞上毀滅者的刹那,樹屋妹妹引爆了炸彈。


    這是比第一次更為劇烈的爆炸,整整一輛車的炸藥,停車場的地坪被整個掀起來,碎石衝上數百米的高空,衝擊波將周圍的車輛吹飛,落到幾十米開外在翻滾中粉碎成滿地的金屬零件,至於裏麵的司機和乘客當然是死得不能再死。


    為了確保能幹掉空港的唯一一台機甲,黑燭填進去整整一車炸藥。以撒人固執的認定加文精靈不會造炸藥,搞得好像他們的炸藥是天主的造物似的。


    汽車炸彈抵近爆炸,即使厚實的毀滅者同樣受損嚴重,雖然它沒有像車輛或者人體那樣在爆炸中四分五裂,但裏麵的機師可沒有鋼鐵的堅固。衝擊波將他的內髒和大腦震成一團漿糊,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


    唯一的障礙掃除,隱藏在周圍的黑燭成員不再忍耐,三輛等候在遠處的運輸車從隱蔽處開出來,目標直指航站樓。


    運輸車衝破火焰和障礙物,撞飛沿途還在愣神的以撒人。


    “血債血償!!”


    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奈羅信徒從車上跳下來,他們高呼著口號,見人就殺!


    “黑燭!”以撒人發出淒厲的慘叫,他們現在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


    但已經來不及,最有威脅的那台毀滅者已經被打爆,擋在空港前的隻有二十多名手持鐳射槍的保安。這是一座民用航站樓,不可能有機槍炮塔的存在。


    咻咻咻!


    慌亂中四名保安勉強組織起一道防線,他們躲在入口前的柱子後麵,不時閃身而出向奈羅信徒射擊。


    鐳射槍性能穩定威力強大射速快,而奈羅信徒手中隻有火藥步槍還擊,火力上遠遠不如。


    但精靈都是神槍手,他們哪怕在高速跑動中也能保持良好的命中率。


    交火不到片刻,精靈在衝鋒中被打死六個人,但保安組也被打死兩個人。剩下兩名保安想逃回航站樓大廳內,這時一名精靈從天而降。


    交火一開始,這名精靈就從側麵突進,他幾下爬上航站樓外牆,順著門簷爬到保安的頭頂,以撒保安們一無所知。


    唰唰兩道寒光,打算逃跑的保安頭顱飛起,無頭的屍體向前衝了好幾步方才倒下,血噴了幾米高。


    連殺兩人的精靈冷笑著抖動手中的彎刀。在冷兵器格鬥中,以撒人絕對不是加文精靈的對手。


    前方再無阻礙,奈羅信徒分出一部分人手控製住航站樓的各個出口,其餘的人全部殺進去。


    此時航站樓中還滯留了大概三千多名以撒遊客,平時沒這麽多人,他們是趁登霄節來銀冠城找樂子的。


    在意識到來襲的是黑燭的複仇者時,以撒人絕望的哭泣,但也有人在絕望中掏出手槍向精靈開火。


    以撒人知道很多精靈痛恨他們,所以以撒全民持槍,八歲的孩子就要學習射擊。這一點被精靈公知們大肆吹噓,這是“以撒不可敵”的又一有力證據。


    實際上沒有組織的持槍暴徒,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在信仰堅定的黑燭武裝成員麵前,他們的反抗如此無力。


    大廳中槍火亂飛,很快被打倒一大片以撒人。這邊還在退,後麵的通道又殺來一隊黑燭武裝成員。


    五百多名以撒人被夾在中間,每秒鍾都有數人被擊倒。剩下的人意誌崩潰,扔下槍發瘋一般的逃竄。數百人從破碎的窗口跳下,落到十米下的混凝土地坪上,最下麵的人要麽摔死要麽被後麵的人壓死。最上麵的幸運兒有了屍體的緩衝沒有摔死,但很快被追著跳下來的精靈砍倒在地。


    以撒人太多了,一哄而散竟衝破了精靈的火力封鎖線。精靈們幹脆扔掉單發步槍,拔出精靈彎刀殺進以撒人群中。他們這些年努力練習射擊技術,傳統的彎刀也沒有落下。隻見手起刀落間,就是一顆以撒頭顱滾落。


    以撒人被血腥的場麵嚇破了膽,他們最後被逼在幾個死角中,任由精靈砍殺。


    有人試圖跪下投降:


    “大人!饒了我們吧!”他跪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嚎叫,“都說加文精靈不會傷害手無寸鐵之人!我們已經投降!饒了我們吧!”


    不傷害手無寸鐵之人,這是奈羅的戒律之一。


    果然這句話讓劈來的彎刀停留片刻,跪地求饒的以撒人雙手合十,目光中是無比懇切的哀求。


    站在他麵前舉刀的精靈,他的手臂微微顫抖。這顫抖不是因為內心的猶豫,而是因為揮刀太多次,肌肉已經痙攣抽搐。他的彎刀滴著血,刃口已成鋸齒般犬牙交錯。


    他大大的喘了口氣,這才再次揮刀:“你說的那種精靈,早已被你們殺完了!”


    唰!


    人頭飛起!


    航站樓中殺的血流成河,另一側的著陸場則是硝煙四起。那邊殺戮驟起,許多停泊的運輸船見勢不妙,啟動引擎打算逃走。但運輸船起飛需要十幾分鍾的準備時間。


    又是一隊黑燭武裝成員衝上著陸場,對著已經點亮的引擎散熱口扔進鐵罐炸彈。那些飛船駕駛員沒有勇氣出艙反抗,寧可在飛船中被活活炸死燒死。十幾艘運輸船燒起大火,黑煙衝天而起。


    有兩艘運輸船勉強起飛,但那時大火已經蔓延艦身,內部的晶油發生殉爆,它們從數百米的高空先後墜落,其中一艘砸毀了半個航站樓,讓整座空港華為燃燒的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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