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和李桃交手的次日,是公曆12月25日。陸遠在吃早飯的時候,特別留意了一下女生那邊。


    完全沒有反應。


    看來華族是把聖誕節給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這洋節對華族本身就沒什麽意義,隻有花店和賓館的老板喜歡。


    通過查看網絡,發現春節的習俗被完整保留下來,無論貼春聯還是放鞭炮,都與前世無異。可見大災大難見真情,華族對春節愛的深沉。


    唯一的區別是春節變成了公曆的1月1日……此地距離太陽係6.5億光年,能記得春節就不錯了。


    做人不能要求太多!農曆上不也是正月初一春節嗎,沒公曆前華族都是這麽過的,這叫王政複古!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除了必要的修煉,1班隻做了一件事情。


    在後院挖了一小汪池子,裏麵放了幾條錦鯉。


    池水是從宅子外麵的小河引進來的,為此大家一起挖了一條引水渠。隻是很簡單的水渠,通過圍牆下的一道水門引進後院。


    這道水門一開始就有,也許是魏嘯霜他們那時候留下的。胡定華在修葺院牆的時候,專門把水門空出來,現在終於派上用場。


    此事的緣由是在大黑衣寺時,魏嘯霜給陸遠的建議。這麽大的將軍親自下命令,1班必定照辦。此外1班還收了人家的東海明珠,算是承了很大一份情。


    唯一有些損失的是楊令儀,她原本在池塘的位置種了一片醉蝶花。花還沒長出來,就被挖掉。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她,家裏還有一朵好大的食人花可以玩。


    魏嘯霜的另一個建議是將前廳的天井擴大一些,以便更好的采光。這是一個很好的建議,隻是工程浩大,隻能等來年再說。


    到30日,小夥伴們買了車票,各自踏上歸途。


    “班長,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趙晚晴、楊令儀和汪磊一起開著皮卡出發,他們三個是同鄉,行李又多,開走了一輛車。趙晚晴和楊令儀都換上了喜氣洋洋的冬裝。


    另一輛車是祝桓開的,他捎上了黃本騏和徐瑤。這三個不是一個地方,但買了一趟車的車票。


    景繡和蘇牧一起離開,大家惡意猜測這個新年,他們會不會見家長。


    陸遠和華子收拾好行李時,家裏隻剩陳飛吟,她裝了兩個大箱子,忙忙碌碌的還沒塞滿。


    “飛吟,一起走嗎?”


    “不了,我買的車票比較晚。班長,華子,新年好!”


    “你也新年好,來年再見!”


    陸遠和胡定華推著行李箱走到學校門口,胡定華望著校友坡的雕塑感慨道:


    “一學期就這麽過去,開學好像昨天一樣。”


    “華子,多愁善感不是你的作風啊。”


    “嗯,那是你的作風。”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上了學校門口的出租車。


    開出租車的老哥非常健談,當得知兩人是戰院的學生之後,說什麽也不肯收車費。當問及原因時,胡子拉碴的老哥侃侃而談。


    “新聞裏都說了,新大戰修拿了天虞比武的總冠軍。”


    “靠,真給我們新都漲臉!”


    “兩位小同學,實不相瞞,我當年差點進了新大戰院,可惜高考的時候正好發燒,影響發揮。”


    老哥滿臉唏噓,胡定華隻是笑,陸遠一本正經道:“要是老哥上了戰院,這天虞比武總冠軍恐怕已經到手。”


    “可不是嘛!”


    上了火車,一路向西。


    車廂裏年輕人很多,都是回家過年的學生。大部分是普大的學生,嘰嘰喳喳的聊天。


    也有幾個修大生,這些學生很好分辨,他們會把綠色的葉片仔仔細細的別在胸口,代表其修士學員的身份。其中有一位三葉的學生,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滿尊敬。


    一般修大的學生,在校期間很少能拿到花,也就是升到四品以上,所以三葉是很值得驕傲的段位。


    陸遠和胡定華沒有表露身份,畢竟精英班的眼界不一樣,見過太多高品,知道自己還很渺小。


    此外隱藏修士身份還有一個好處,假如有不長眼的東西進到車廂裏挑釁,眾多修士學員敢怒不敢言。這時候陸遠和華子就會站出來,用實力將其狠狠打臉。


    這樣的橋段令人期待。但實際上除了推著餐車賣飲料的乘務員大聲叫賣,一路上什麽都沒有發生。


    普大學生們喋喋不休的聊天,陸遠現在已經無限接近四品,耳聰目明聽得真切。他們的話題除了男女八卦,很大一部分和剛才的司機老哥一樣,集中在禦前比武的冠軍上。


    “看新聞了吧,新大有人拿了天虞的比武總冠軍,我們華族武德充沛!”


    “小道消息,聽說總冠軍是一個從小專門定向培養的人,和我們這些學生不一樣。”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為什麽沒有現場的視頻,修聯真的什麽都喜歡藏著掖著。”


    大家深以為然,明知獲勝卻看不到視頻真的操蛋,神州有屁大一點事都會開直播呢。


    那個三葉的修士學員咳嗽兩聲,打斷學生們的腹誹:


    “電子產品在天虞那邊沒法使用,視頻拍不起來。不是修聯故意藏著掖著。”


    大佬出言釋疑,大家恍然大悟,但接著又產生了更多的疑惑。


    “就算沒有視頻,詳細的過程總能說一說吧。”


    “嗨,別說比武了。我們從小學習通用語,到現在一個天虞人都沒見過。”


    “帝國到底什麽情況,網上到處都是自說自話,根本沒有官方說法。”


    “好想去天虞旅遊啊,修聯什麽時候能開放邊境?好不公平,為什麽隻有修士才有資格去天虞啊。”


    那個三葉學員被你一句我一句問的沒法應對,訕訕道:


    “其實我也沒有去過天虞。”


    “不過我聽說明年會有大動作,修聯有可能開放平民前往天虞。”


    大家紛紛表示不信,每年都這麽說。


    陸遠捏著下巴思考修聯為什麽長期封鎖邊境,不允許和帝國的民間交流。


    這個問題他以前也思考過,認為是晨昏線的影響。


    兩個世界的基礎規則不同。穿梭兩個世界,隻有真元力量可以穩固身體的結構。平民身體內也有真元,但相對修士較少,去到別的世界很容易出問題。


    後來在柴桑鎮看到華族的移民,他們大部分是平民,也活的好好的,陸遠意識到修聯封鎖邊境,可能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陸遠分析,可能是意識形態方麵的考量。


    帝國和神州,兩邊的社會形態天差地別。一邊是古典封建文明,一邊是崇尚人性解放的現代文明。


    兩者根本沒有融合的可能性。


    貿然開放,隻會造成雙方民間互相厭惡,最後很可能發生難以收場的衝突。


    在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列車已經抵達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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