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太高了,所有人都看不清那舞妓的麵容。


    漸漸的,樂調由輕快變為猛奏,屋頂的女子也隨樂舞動。


    音樂停止的剎那——!


    不知是否恰巧,那緊握的紅綢「呲啦」一聲斷了!


    旋即就眼見那舞妓從高空猛的墜下!


    眾人來不及反應,就連還在百無聊賴玩轉竹筷的慕堯都未曾料及。他側眸,卻見身旁早已沒了身影!


    整幢樓宇驚鬧間,他們下意識的停了呼吸,眸間閃過一抹飛身的影子輕飄飄的接住了墜落半空的舞妓。


    那人從三樓飛身而出,小公子的俊秀模樣落在了眾人眼前。


    小公子放下了懷中羞赧的紅衣女,嘴角勾了勾,去挑女子的下巴,「好姿容。」


    那聲音略低,卻極富魅惑。


    本以為是公子如玉,這下所有看戲的來客不免嗤笑:


    原來也是位放浪小子!


    看著自家姐姐「英雄」救美,調戲「良家婦女」的慕堯:……


    被公主抱救下的女子緊抿了唇,兩頰泛了紅,羞澀的下了台去找楊媽媽。


    而剛立完人設的慕音卻並不打算就此作罷,她輕咳了一聲,略啞的聲音揚高,「敢問姑娘芳名?」


    早已下台的舞妓紅著瓜子臉躲到了一群姐妹身後,見這半路殺出的小公子輕薄了她還不作罷,耳根更是炙紅。


    楊媽媽見狀,想去解圍。


    台下卻有常客率先道了名。


    慕音故作玩味,斂著一雙笑眸,聲音低啞又好聽,


    「紅拂?好名字啊。」


    ☆、三人心動


    這評價略帶直勾勾的調戲。


    可那慕公子一幅俊容,教人怎發的出牢騷。


    「哥,沒看見人家姑娘都被你調戲的紅了臉?」


    三樓傳來一聲笑。


    眾人仰頭望去,那欄杆旁正倚著一位公子,容貌形似這位。


    慕音低笑一聲,手指抵著唇:


    「也是,那麽便揭過了。」


    她楊了調子,抬眸去看樓上無所事事的慕堯,「還不下來?」


    那少年似乎輕「嘖」了聲,抬腳踢了欄杆,也飛了下來,穩穩落在她麵前,驚呆了看客們。


    於是眾人就看著這對容貌妖孽的兄弟撩著笑意走出了瓊瑤閣。直到門口沒了人影,看客們才嚼起舌根。


    某雅間


    一方桌案旁,公子長身玉立,矜容優雅。


    身後的兩名小護衛,一人架著被迷暈的女妓,另一人則正是疾明。


    他聲音恭寒,道:


    「殿下,太子妃如此大搖大擺,怕是會惹禍上身。」


    連錦放下了簾子,眸眼含笑,


    「她開心就好。」


    兩名看戲從頭到尾的護衛:……


    *


    一潭清湖,慕音抽下了束冠,青絲一瀉而下鋪在肩背上。


    她低頭玩弄著地上泥濘的石子,不由笑了。此時慕堯拎著一包剛買的綠豆糕回來,見她這副笑的極為開心的模樣,摸不著頭腦。


    不就鬧了青樓麽?


    至於?


    他將紙袋一層層拆開,輕撚一隻遞過去,慕音回神聞到了香味,立馬接過。


    慕堯想起剛剛女子跳下去接人的驚險一幕,他倒第一次知道,自家姐姐竟是個會輕功的。


    怎的以前不曾發覺?


    「阿姐何時拜的師?弟弟怎不知曉。」他問。


    慕音拍了拍手上沾的粉,站起身拍平了裙擺的褶皺。她轉眸料到這便宜弟弟是在質問她這個廢物小姐怎的會的輕功呢!


    她撇了撇嘴,隨意扯了個謊,「自然是你拜師學藝的那幾年,我與有緣人學的兩招。」


    慕堯:「那為何這兩年我們一起招惹是非後逃走,你都不曾顯露?」


    慕音繼續扯:「自然是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啊。姐姐體弱,當然需要你這個弟弟來護著。」


    少年失笑出聲,不再言道。


    但卻在心底暗自打定了主意。


    湖水澄澈,倒映著柳樹的影子。遠處的燈火連綿處,漸漸升起星星點點的光。兩人紛紛凝神望去,原來是有人在放孔燈。


    一盞接一盞,承載的是各人心意。


    他們望著那晝燈一般的存在慢慢消失於天際,化若滿天繁星,遙駕於銀河之上。


    那夜,有人翩翩起舞於如明鏡的湖麵,所過之處,腳底泛起漣漪,繁星明月為她點綴鋪路。


    少女的舞姿曼妙又張狂,絲毫不輸那青樓拘謹的舞妓。


    一側旁觀的少年隻是環臂抱胸,他甚至未曾察覺自己已經看癡了。


    輕風揚起抹額的末梢,勾勒出少年癡狂的模樣。


    阿姐,我似乎,更喜歡你了。


    *


    林間隱蔽處,一清秀少年立於皎月下,月光細細勾勒出輪廓,奶眸第一次有了絲動容。


    他望著湖麵揚笑跳舞的女子,忽然想起印象中那個孤冷不苟言歡的大師姐。


    拂吟想,原來她也會這般愛笑。


    他回身消匿於風燼,片刻,又來了一行人。


    那三人不再向前走,隻是呆呆的望著湖麵跳舞的女子,一個時辰前,明明還是那狂妄的少年模樣。


    嘴角還總是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正如都城大街小巷傳言的那般神在,不管男女都要為之傾倒。


    兩名護衛回神不免擰眉,太子妃今日這般奇怪動作,也不知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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