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麻卷被氣得一時間腦子短路沒說出話。


    「好了小晴,給人家留點麵子嘛,畢竟首銷是人家一半還少的數據也得給人一點消化的時間吧?」陳莉笑著捅了捅她的腰窩,接下來的話就用氣音低聲囑咐,「回去再說吧。」


    路朝晴本來不是那種喜歡挑事跟人懟起來的刺頭,哪怕對方剛才的酸言酸語也沒放在心上,但「包養」這種事情的謠言已經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雖然對林楚暮的過去一無所知,但她本能會相信對方並不是那樣的人,起碼在這個陌生人和林楚暮之間她會絕對站林楚暮。


    因此直至扭過身去的時候,路朝晴忽然又回頭,對上了亞麻卷怒氣沖沖的目光:「對了,記得你們的舞台是排在我們前麵的對吧,可要把那些歪門邪道的小心思給放在舞台上專注一點,免得被趕超之後在粉絲麵前拉不下臉啊。」


    這是她第一次正正經經地懟人,雖然本身就偏軟的音色發揮不出盛氣淩人的氣勢,但起碼能讓這個團的幾個人一時語塞說不出話。


    在攝像頭看不到的地方,路朝晴轉身就走的同時又把手背到後麵去豎了個中指,繼而大步流星地朝下一個房間走了。


    等到轉完一圈回去的時候,陳莉確定四下無人才把門給關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同時回想到不久前那個團口出酸言的姿態還是有點怒氣難平:「說我們專輯注水,也不看看她們新發的這一首銷量,連後麵出來的幾個都打不過……對了小晴,之前她說你姐姐的不要放在心上,rv和em(林楚暮所在公司)的高層一直都不合,她們跟我們又屬於競爭關係,rv的人潑髒水是老手段了。」


    「對啊,」姚惜晨也半是討好地跟著幫腔,「就是一群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的檸檬精,非得把頭銜往人家的身上安,她們隊長出道前據說追一個女的失敗了,你看剛才她說話的時候她們隊長那臉色,明顯不對勁。」


    蔣琪霜目光閃爍笑了笑沒說話,一向在台下都異常安靜的紀優坐在角落裏並沒有參與這場討論,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在少女的臉上投出一點陰影。


    陳莉休息了兩分鍾後站起來活動手腕:「好了,時間快到了,我們也趕緊準備吧。」


    路朝晴點點頭,在給手機調靜音的時候又去林楚暮的對話框那邊看了眼,直到現在對方也沒有回覆,不知道究竟在忙什麽。恍惚間不小心點開了林楚暮的朋友圈飛速往下滑,卻到一個時間點之後被設置了不可見。


    「小晴快點,準備上場啦!」


    「誒,好。」


    路朝晴飛快地調了靜音收起手機,但在回想到亞麻卷堅定又嘲諷的神情時,心裏不知道怎麽的還是咯噔了一下。


    第19章 舞台初演


    「楚暮,時裝會薑總那邊出台的新報告你看看,本來是打算是給九浪的,但似乎是打算給我們這邊了。」


    頭髮修剪利落的女人把新列印出來、還泛著油墨香味的紙張向前輕輕一推,林楚暮伸手接住,一眼掃去就在上麵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名聲最大的「方秋綺」過後,「路朝晴」的名字就赫然在目。


    她一上午都在忙,甚至早餐都沒來得及吃,隻喝了點香草拿鐵就投入了一整天的工作當中,直到現在才想起今天好像是小綠茶去參加打歌節目的日子。


    路朝晴是那種很單純的有什麽事情都藏不住的性格,遇到什麽事情必定先跟她說,打歌舞台就在微信上念叨了好幾次,想不記住都難。林楚暮把名單往下翻了翻,確定沒再有什麽自己太感興趣的名字之後才把紙推了回去:「那下次的時間地點你找鈴蘭(路朝晴所在團名)的經紀人商量下,我這邊隨時都可以。」


    「喲,這麽不走心,不像是你的風格啊?」短髮女人揚了揚眉,笑著屈指在她的肩膀上彈了彈,卻因林楚暮忽然起身的動作而不小心向下碰到了點隱隱露出的鎖骨,在對方陡然一變的目光下像是被燙了一般把手縮回。


    林楚暮定在原地看她,麵色已經略有不快:「傅穎。」


    「不好意思。」傅穎聲音低了點,不再像剛才那樣的隨性樂嗬,「不是有意的。」


    林楚暮很不喜歡人碰自己,合作了有一定時間的朋友當然知道。


    氣氛稍稍尷尬中,傅穎又看到林楚暮起身去拿了放在另外一個架子上麵充電的手機,拔掉充電線後開始瀏覽信息。剛看到一半又大步走回電腦前坐了下來,卻並沒有繼續處理工作,而是打開了一個新的網頁,對照著微信消息輸入連接。


    ——新的彈窗很快跳出,正在直播的正好是鈴蘭的表演,不過《逆風而行》的歌曲似乎是已經到了收尾階段。站在路朝晴身邊的嬌小女生rap水平很強,富有節奏感的韻律與尾音的斷層把人很好地帶入了循環的意境裏。


    最後收尾的是路朝晴,尾音餘韻漸漸收回時,少女一個前空翻落在了前麵一段的地麵上,與此同時漫天飛舞飄旋的羽毛也隨之落下,自上而下開始緩緩收束的光線將單膝跪地的白衣少女襯得柔美纖細。


    路朝晴緩緩抬起頭來,比平時更濃艷的舞台妝把一雙眼睛襯托得多了點欲感,稍稍上挑一點的紫黑色內眼線外綴著的兩隻晶瑩亮片分別是一黑一白,分布在眼角和眼頭,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搖曳晃蕩的迷濛光線裏,她的眼中像是遊走著一尾魚,晶瑩明亮中又隨著垂眸的收尾動作帶了點朦朧,細節感直接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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