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何人?安敢攻吾兵士?”


    在黃平把受傷士兵安頓好之後,一個滿含怒氣的聲音伴隨著馬蹄聲響起。


    看向來人方向,是一行三人縱馬而來,一個屯長兩個護衛,黃平身後的士兵持刀上前列陣,兵鋒指指三人。


    三人到了近處停下,他們可不敢三騎衝陣,敢單騎衝陣的古往今來就沒幾個。


    黃平這才搭話“爾等何人部下,安能盜吾寶馬?”


    黃平一副老子打人有理的樣子發問。


    那屯長看著自己的馬都到黃平那裏了,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兵偷馬。


    “黃口小兒!住口!井陘守軍當麵,豈容你信口開河,速速還吾軍馬來!”


    屯長的一個護衛自報家門,要求黃平還馬。


    “汝之馬,汝且呼之,可應之?”


    黃平當即一招你喊它啊,為了防止真被喊答應,黃平眼神示意牽馬的士兵看好馬。


    有匹馬還真認識那護衛,準備回應他,被牽馬偵察兵壓製住了,氣得那護衛滿臉通紅。


    “其乃吾馬,聽吾呼之,‘乖馬兒,且鳴’!”


    黃平不做人,他的兵也是,整齊的操縱馬匹嘶鳴一聲。


    黃平看向那護衛,護衛的紅著臉,想要衝殺過來又害怕,三次之後,漲紅的臉氣得開始發紫,大呼一聲,氣暈下馬!


    “吾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的怒吼回蕩在在場之人耳邊。


    “兀那小兒,報上爾等身份,吾不與爾等計較。”


    那屯長見黃平還沒動手呢,又幹掉自己一個戰力,隻能服軟,心想草率了,今天隻帶了這二十幾人來,待探清他的底細再搞他不遲。


    “說出吾名,嚇汝一跳!”


    黃平拿捏一下,繼續說道:


    “吾乃前度遼將軍曾孫李平,李達戈是也,此皆破鮮卑老卒子弟。”


    那屯長一驚,問:“可是雲中大破鮮卑的度遼將軍,李膺,李度遼?”


    “然也!”


    得到肯定,那屯長語氣更軟:“是在下士卒莽撞,衝撞了公子,些許馬匹,權當給公子賠禮,公子可否放吾士卒,待在下領回管教。”


    軟歸軟,但是李膺都死了十多年了,再加上兩次黨錮之禍都有他,餘威早已不存,更多的是作為軍人對他功績的敬意。


    所以屯長堅持要回士卒,這事就這麽揭過。


    “好說,好說!”


    黃平順坡下驢,準備把這個問題揭過,井陘關再沒落,還是有一個滿編曲五百人馬的,上麵還有校尉管轄。


    以他目前的力量,惹急了自己倒是可以跑,這個村子肯定會承受怒火,替他背鍋,全村人可就真的完了。


    “不知將軍來此,所為何事?”黃平明知故問。


    “小公子當知曉,方今天下,各地駐軍之糧草軍需供應緊張,故我等隻是奉命前來籌集糧草。”屯長說道。


    黃平不信,“果真?將軍不知此地為佃農上交出產已逾八成,如何還能籌集將軍所需糧草。將軍莫不成喜食人肉,善飲人血?”


    …“公子說笑,吾等非是草原野人,怎會有此喜好,然軍令如山,吾等斷不能空手而歸。”說到糧草,那屯長硬了。


    “若將軍信得過在下,在下倒是有一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讓將軍征上軍資,又不背負罵名。”


    黃平平淡地提議,絲毫不在意那屯長硬起來的語氣。


    屯長堅持三秒的氣勢又泄了,問黃平:“小公子有何妙法,說來聽聽。”


    黃平走上前,示意屯長過來說說悄悄話屯長猶豫一下,走了過來。


    黃平小聲說:“將軍今日可先征一石,回稟上官此地已被榨幹,寬限一季,待夏收時節再來。”


    “公子之意,截胡?”截胡誰他不敢說。


    “非也,在下來此一為拜祭戰死老卒,二為推廣新農具,研究新產業。在下可保增產一倍,到時你我兩軍這麽將其消息一斷,他人仍按舊數征,我等按新產分,豈不美哉?”


    屯長眼睛一亮:“所言當真?”


    “當真,吾項上人頭可作保!”黃平拿頭作保。


    “好,就依達戈兄所言!”屯長被其中利益釣到了,他相信以他充沛的武德,此中利益必據之。


    然後黃平放了俘虜,對屯長使個眼色,說道:“爾等莫要忘記自己父母家人也為這般百姓。”


    屯長知道黃平為了後麵好在這裏混下去,秀作用,當即配合地向村裏喊道:


    “奉校尉將軍令,河邊屯今收成不佳,捐一石糧以資軍用,餘者夏收補齊。”


    村民們正在氣憤黃平把那些官兵給放了,都破口了,正準備大罵的時候,看到屯長看向村子,又縮成了鵪鶉。


    李飛都看無語了,對你們好把官兵打趴下的黃平你們準備罵,被黃平打趴下的官兵看一眼你們就老實了,就為了形成完美閉環唄。


    聽見屯長說還要征糧,村民們都是一臉悲痛,狗娃小聲問李飛:“大哥,你不是說他們是幫忙反抗壓迫的嗎?怎麽我看也沒什麽意義啊?”


    “他平時你們要被征多少?現在多少?”李飛歪著腦袋看著狗娃。


    “那是少太多了,為什麽小兄弟把官兵放了?”狗娃問。


    李飛回道:“不放怎麽辦?全殺了我們就得跑,你們跑得了嗎?跟官兵上麵的將軍談判議和?我們有那個資格嗎?”


    狗娃不說話了,周圍的村民也沉默下來。李飛繼續說道:


    “你們,我們現在最缺的是什麽?糧食,保證我們活下去有更多時間的糧食。活著,我們就有了時間,就有了可能。”


    “大哥,我們懂了。”狗娃說道。


    “懂了就行,你們給其他不懂的人解釋一下,然後湊一石糧給那個將軍送過去,記住,一定要每家都湊,不能一家或者幾家就拿出來了。”


    李飛摸著胡子,出主意道。


    見村民識趣的走出來,屯長帶著自己的殘兵靠過去,村民們又是一陣畏懼。


    狗娃畏懼地說:“各位上官請歇歇腳,我們這就去湊糧,這就去。”


    在士兵的見證下狗娃幾人挨家挨戶湊了一石糧,顫顫巍巍交給了屯長。


    屯長也不久留,跟黃平打個招呼就帶隊離開了,他還要趕回去跟校尉交代,還要想想用什麽理由避免被同級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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