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7月28號,許從雲天剛亮就起床洗漱準備早飯,今天是去學校報到的日子,本來學校給的時間是最晚30號的,31號周末休息一天,8月1號正式開學。


    許從雲在家呆著實在無聊,自己又是偷換了靈魂的人,跟原身熟悉的人一起呆著總感覺有隔閡,盡管三十多歲的老司機有能力把事情處理的圓滿融洽,但沒必要讓自己難受不是?


    大早上的蒸了近三十個二合麵兒大饅頭,基本上把家裏的糧食都做完了。


    許從雲今天放開了吃,幹下去六個才感覺吃了個差不多,自己都感覺自己不太對勁兒了。


    最近飯量大漲啊!漲的有點不太正常,就算吃過靈果身體比平常人健壯自己也就那麽大點的胃呀!


    六個自家蒸的大饅頭,給姚明塞都夠嗆能全塞嘴裏,順了一碗水下肚走了兩步又輕輕跳了跳,沒感覺身體有啥不舒服的。


    “算了,以後再研究吧!正事要緊”


    先出門去旁邊堂伯父家說了一聲兒今天走。


    之前商量好的,走的時候許從亮趕他們家騾車送許從雲到昌平縣裏去坐公交車,等三五天後許從雲在學校正式開學上課後這老家房子就算是歸許從亮了。


    這雖然是個口頭約定,也是人家王村長特意要求並帶著幾位本家大爺見證的,說是看許從雲沉靜穩重,可畢竟才十七歲。


    不是怕許從雲反悔什麽的,是怕他孤身在外去學校報到有個啥萬一的情況,能給孩子留個退路。


    許從雲回家裏裝模作樣收拾行李,其實大部分雜物早收進空間裏了,父母的遺物也找了個木箱鎖好歸置到空間裏麵


    等許從雲提著一個包袱扛著鋪蓋卷出門的時候,大伯父一家都在門口相送。


    挨個兒唏噓幾句坐上騾車衝大夥兒擺擺手,瀟灑的對許從亮喊道:


    “從亮哥,咱們出發吧,我東西都帶齊了,沒留下什麽念想。”


    晃晃悠悠一輛騾車兩個青年,順著祖祖輩輩一代人一代人用腳踏平的山間土路,朝著十幾公裏外的昌平縣城走去。


    一個小時左右才到了縣裏汽車站。


    這兒有進北京的公交車,一天隻有四五趟車,現在除了一群等車的人連個車軲轆都沒看見。


    許從雲讓堂哥直接回去吧!


    在這待著也是幹等,到底是年輕人,沒耐心。


    許從亮也沒客氣,點點頭說了句有空常回來就撤了。


    “還回來個毛線,老宅賣了,自己到學校一報到戶口直接遷到學校名下,土地也就沒了。


    幾十公裏路回來幹啥?回頭兒用父母遺物在空間裏立個衣冠塚多祭拜幾次就是。


    現代青年,骨灰瓶當漂流瓶扔海裏的有的是,非惦記著讓人死後燒紙的,順著洋流找去吧!”


    許從雲撇撇嘴,提著行李又悄悄往前挪了挪,等挪到地上兩條黑印兒邊上就不動彈了。


    今天運氣不錯,沒等多長時間,一輛頭上頂個大氣包的公交車緩緩駛來,吱扭一聲刹車聲響起。


    公交車停穩開始上下客,許從雲正正好好站在前門門口。


    在售票員的呼和下,一群人磨磨唧唧的開始在許從雲身後排隊,後門已經打開,車上的客人正在陸續下車。


    等車上客人下完了之後,售票員伸手拽著前門門頭上的鎖一把拉開了車門開始售票,全程兩毛錢,半程一毛錢。


    許從雲衝售票員大姐咧嘴一笑遞上去兩毛錢,售票員大姐愣了一下白了他一眼。


    挺俊一小夥兒缺心眼怎麽滴?這麽多人排隊等著呢,不趕緊上車笑個屁笑。


    拍給許從雲一張印刷的小條條,這就是車票了。


    “趕緊上車,提著兩包東西傻樂,不嫌累怎麽著?”


    許從雲一下子尷尬了,心裏暗暗吐槽:


    “這他媽都什麽人性?我一個三好青年,學習標兵,微笑待人有錯嗎?這就是傳說中的禮貌啊!懂不懂啊大姐!”


    看了看大姐那比腰粗的腿,比腿粗的胳膊,許從雲緩緩收起了上翹的嘴角,一個三步上籃,左右橫跳,就爬上了公交車。


    在靠後門位置找了個座位坐好,腳下安置好行李後,伸頭扒窗戶往外看熱鬧,擁擠的人群扭來扭去的。


    驀地,感覺後門附近站著的一男一女有種熟悉感,兩人應該是一對夫妻,這時倆人轉過身來衝著公交車後門位置找尋著什麽!


    許從雲有點傻眼了。


    什麽情況?


    男的穿一身嶄新藍色工作服,胸口位置別著一枚寫有紅星軋鋼廠字樣的天安門像章,個子不算高,不過長的確實不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


    女的上身是一件略顯老舊的印花白短袖襯衫,讓上衣顯得不合身,下身土布長褲,腳上一雙手工布鞋。


    兩人左右看了兩圈沒什麽發現,小媳婦兒說:


    “東旭啊,工作證丟了會不會很麻煩?要不上汽車上再看看吧!”


    叫東旭的青年工人也是一臉煩躁。


    “行了行了,都說了我下車的時候摸了摸工作證還在兜裏的,就走了這幾步路,找不到肯定是被誰撿走了。


    走吧、走吧、先辦正事。


    工作證我回去再補就好了,交一張照片而已,沒什麽麻煩的。”


    兩人慢慢走遠,許從雲隱約還能聽到什麽回家扛糧食,什麽早點回去補證之類的話。


    車上的人漸漸上滿,許從雲看著有人坐在自己旁邊,連忙從腳下提起自己的包袱抱在懷裏。


    包袱沒離地呢,許從雲就看到包袱下麵壓著一個黑色的工作證,封皮上寫著紅星軋鋼廠。


    順手撿起來小黑本,抱好包袱後,翻開來看了一眼。


    就一頁有內容,上麵貼著一張黑白小照片,下麵寫著一車間,一級鉗工等字樣。


    盯著照片下麵“賈東旭”三個字兒看了好大一會兒,許從雲暗呸了一聲


    “馬虎蛋,你不出意外誰出意外,還踏馬不聽人勸,你上公交車後門台階,扒著頭往公交車裏,好歹掃一眼。你也找著你工作證了”


    把小黑本塞包袱裏,坐在搖搖晃晃的公交車上愣愣的出神。


    良久,許從雲長歎一口氣,世界觀崩了呀,徹底崩了。


    原以為我老許穿越一回能大展拳腳,展現我十年老司機的才華。


    建功立業,封侯拜將,一覺睡醒發現建功立業,封侯拜將的事兒剛結束。


    又一覺睡醒,吃靈果見大能,原以為我老許仙緣到了,求個長生道果,飛天遁地啥的也算不枉此行,結果發現靈果加了飯量,大能是給人種地看門兒的,還踏馬早早的就掛了!


    前後折騰好幾天都認命了,準備依靠著手裏的機緣混個人間富貴,衣食無憂。


    剛踏上求富貴的第一步,心裏閃現一道驚雷和紫金錘,秦十三姨在我麵前找東西。


    還是剛結婚沒兩年的,你就說這樣的小媳婦兒扔你眼巴前兒你怎麽想吧?


    人小兩口正蜜裏調油的時候,這是想揮鋤頭不知道往哪兒挖!


    姐妹飯店的姐妹之所以開飯店是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家庭困難嘛!


    爹殘娘傻弟弟病,咱老許有富餘的精力那都是盡力而為的。


    秦十三這時候不年不節的兩口子一起回老家能幹啥?


    就賈張氏那貔貅性子,小賈丈母娘生了,都不帶讓兩口子去看一眼的。


    這個時間點兒,明顯就是來扛老賈家婆媳倆在農村名下地裏的糧食來了。


    倆人現在還沒孩子,一家三口有錢有糧,吃喝不愁,這牆角兒不好挖呀!


    再讓死鬼、馬虎蛋折騰幾年,等仨孩子出來,白給的秦寡婦,都得考慮下甩不甩的掉的問題了。


    唉…………唉…………唉……+


    本來早上吃的不少,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感覺好餓啊!


    許從雲此刻無比痛恨這慢搖公交車和旁邊摳腳丫的大叔。


    隨著公交車跳慢搖的許從雲,嘴裏還念叨著:海草~ 海草!


    這時候旁邊摳腳丫大叔指著前方一片在這個時代頗顯宏偉的建築群激動道:


    “要進北京城了,這一大片都是大學校,過了這塊兒就是德勝門外大街,就算是四九城的地界了”


    這兩句叫喊過去沒多大一會兒,就感覺路麵平整寬闊了起來,馬路兩邊兒的建築物也漸漸的變多了。


    大片大片的紅磚建築充滿時代特色,臨街牆上隔三差五的刷著白色的標語,像什麽


    “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


    “向科學進軍”


    “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需要的地方去”。


    各種各樣展現時代觀念和勞動人民精神風貌的大號白色字體仿佛散發著光。


    俗人許從雲的震撼和精神洗禮還沒完成就被售票員大姐的大嗓門打斷了。


    “石油學校,鋼鐵學院,醫學院的都下了啊!帶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排隊下車!”


    連著喊了兩遍,看所有人都注視著她,也就不再喊了。


    許從雲起身準備行李,瞥了一眼售票員大姐,心想


    “爺們兒以後要是覺悟不夠,思想不高,那就都是你這糙老娘們兒害的。”


    又是吱扭一聲,一腳刹車,停穩開門兒。


    大家夥兒大包小包提著東西有序下車。售票員大姐也留意著每個起身下車的人,怕誰把東西拉下。


    許從雲下車後左右觀察了下環境,這個路段是昌平路,鋼鐵工業學院,石油學院等都是緊挨著這條大馬路的。


    附近還有好幾所其他門類的學校,這都是新中國成立以來一點點攢下來的家底兒。


    抬頭看看天色,七月底了依然烈日炎炎。


    看了半天,算了,實在看不明白現在是幾點。


    估計是還沒到吃午飯的點兒。


    緊走兩步找到鋼鐵工業學院的大門,門口有接新生的老師和熱情的師兄師姐。


    看來中國迎新生的傳統55年就有了呀,可以可以!


    走到門口一張桌子旁邊,跟一位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老師問好,這位老師輕車熟路的查驗對照了各種介紹信 證明信 戶籍材料 學籍材料等等等等。


    然後,對大門外樹蔭下蹲著抽煙的一個四十左右的男人喊道:


    “老劉,機械設計專業的,別抽煙了,快過來帶走”


    劉老師猛抽了兩口,煙頭一扔快步走來,對著許從雲說:


    “我叫劉文章,是這屆機械設計的班主任。”


    許從雲一聽趕緊問好:


    “劉老師您好,我叫許從雲,昌平過來的,這不遠不近的,就正好趕到中午這個點兒了,給您二位添麻煩了”。


    縣官不如現管啊,老劉可是頂頭上司,以後跟學校大部分的聯係可都是跟老劉張嘴的。


    不要錢的好話兒先扔兩筐,等熟悉點了,再拉著老劉出去抽煙喝酒燙頭去,回頭兒哥們兒有個頭疼腦熱、遲到早退的,總得多擔待吧!


    老劉領著許從雲前後圍著學校轉了一圈,各種手續辦完,安排好宿舍,就匆匆回大門口值班去了。


    許從雲看著還空無一人的宿舍,自己點了一根兒,還想著陪頂頭上司冒一根兒拉拉感情來著,算了,虛空陪伴也是陪嘛!


    話說這年代的老師還真夠敬業的,跑好大一圈給許從雲安頓好,一口水沒喝又去大門口曬太陽去了,實在值得敬佩。


    鋼鐵工業學院大院中間,是一棟七層的白色混凝土大樓,承擔大部分教學任務。


    大樓後麵有一個足球場,附近空地上還有不少運動設施。


    單杠、雙杠、高低杠、杠杠下麵都有坑。


    籃球、排球、乒乓球、球球都要闖攔網。


    鋼鐵學院大門左右兩邊各並排著四棟三層的紅磚樓房。


    各棟樓房用處不同,教師宿舍,學生宿舍,後勤,保衛,行政,宣傳等等,大院裏還散落著幾棟獨立的建築,澡堂 食堂 鍋爐房 圖書館 廁所等等。


    許從雲他們係安排的是大門左手邊,最外圍挨著圍牆的那棟樓一樓幾間房。


    看著房間裏六張上下鋪鐵架子床,許從雲有點撓頭,環境實在艱苦,同誌還需努力啊!


    一想到會有十二個精力旺盛的大小夥子擠在一個房間裏就頭皮發麻,再撓撓頭。


    前門後窗掃視了一圈,提起鋪蓋卷扔到了靠窗戶的下鋪,解開包袱掏出自己的臉盆兒去水房打水清理衛生。


    既來之則安之,慢慢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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