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一份吧!」


    夏雲伸手拉住他,「魚就不要了吧。」


    「我看了,這魚不錯,你不愛吃魚嗎!」


    「可我們就兩個人,吃不完的。」夏雲解釋。


    「三個人,吃不完的,給他打包過去。」周也將菜單還給老闆,指著剛才說的三樣,「還是這些,麻煩快些。」


    「不是我生病了,是你才剛好,不能吃辛辣的。」周也回道剛才的問題。


    聽完,夏雲目光一顫,低眸看著手指,嘀咕,「小手術而已……」


    「那也不行!」


    「我們吃剩的打包給周天宇會不會不好,要不我再去買的別的吧!」夏雲撇開話題。


    「餓這麽多天,他還有什麽嫌棄的。」周也把茶水給他斟上,遞到夏雲身邊。


    菜上的很快,周也伸手第一塊夾給夏雲,「嚐嚐,這個香!」


    魚肉很嫩,筷尖稍稍用力肉就斷開了,「謝謝,你也吃。」


    「一條龍啊,哥倆好啊,三星照啊,哎哎,喝喝喝,別養魚哈!」隔座幾個赤身的大漢正劃著名拳。


    周也看了他們眼,隻覺得鬧騰。


    「給你。」


    聽見夏雲的聲音,周也轉回頭。


    一枚完整的蝦肉,裹著油脂頭帶蝦黃,夏雲將它遞到周也麵前。他接過龍蝦餵到嘴邊,有些猶豫。


    「怎麽了?」


    「這個,辣嗎?」周也對於上次吃完火鍋後菊花的灼燒感,還是心有餘悸。


    「你等等我。」夏雲起身從消毒櫃裏拿了個玻璃杯,倒上茶水遞到他麵前。


    周也不懂,「怎麽?」


    「你拿這個涮涮吧,明天,應該會好點!」


    「你每次吃完都沒感覺的嗎?」


    「什麽感覺?」夏雲沒懂他的深層的意思。


    「就是那種菊花被人捅過灼傷感,你沒有嗎?」周也也覺得這種表述不雅,但想了想,又沒其他的方式。


    夏雲還沒等回話,周也一伸手抓住椅子扶手,將夏雲連人帶椅子一同拖到身邊。麵前的桌子「哐當」一聲被人壓翻,菜渣往四周飛灑。


    周也下意識抬手擋在夏雲麵前,將他護在懷裏。夏雲抬眸望著周也,眼瞳映著周也此刻的神情,眉頭一皺,生氣不言而喻。


    「艸,你們是不是玩不起!」


    玻璃杯順勢砸過來,就落在兩人座位不遠處的電線桿子上,破碎的渣子飛得到處都是。而後又是幾聲啤酒瓶摔碎的聲音,「他媽的,要打架是不是!」


    原本好好的一桌,此刻吵得不可開交,周圍的客人紛紛退避三舍,隻剩下了離他們最近的周也桌。


    周也還在擔心夏雲有沒有受傷,低頭看著懷裏的人。


    老闆娘趕忙上前來給周也道歉,「客人,對不起啊,我們馬上去處理,這桌的錢給你少一半可以吧。」


    周也不在乎這點錢,一心想的是身邊的夏雲有沒有受傷。


    「那玻璃渣傷到你沒?」周也目光隻落在夏雲身上。


    夏雲搖搖頭,對於剛才的一幕,他還沒緩過神來。


    「我看看。」周也起身拉著他轉了轉。


    回過神來的夏雲有些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真沒有。」


    大排檔裏的吵架聲吸引來附近的人圍觀,其中就有不少網吧裏的不良少年。各色花花綠綠的頭髮看著紮眼,就好像是一團簇擁在一起的花苞。


    「宇哥,走,出去看看。」


    「看錘子啊,老子打排位呀!」


    「外麵在打架,你不去湊熱鬧啊!」


    「滾滾滾,不去不去,跪了一個晚上了,沒得那個心情去看。」


    黃頭髮的小矮子沒再叫他,小跑著跟著人群出去湊熱鬧。網吧裏零零星星還留著幾個人,各自電腦上的畫麵還沒停下。


    周也牽著夏雲走進網吧,撲麵而來的煙味讓夏雲不禁在抬手扇了扇。


    人都出去後,周也找起人來方便了不少,周天宇普通的黑髮在裏麵格格不入。


    「那兒。」周也指著最裏麵戴著耳機,神情最專注的那個。


    夏雲順著周也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是周天宇。


    他此刻麵容焦黃,也不知是電腦燈光映的,還是別的原因。眼下的黑眼圈可以和國寶比肩,頭髮淩亂得像是和路邊的流浪漢學的。總之一個字——髒。


    周也看了眼掛鍾上的時間,對身旁的夏雲道:「你別進去了,滿屋子的二手菸。」


    說完,周也把垮下的書包往肩上一拉,大步繞過收錢台子走了進去。


    來到周天宇身後,周也手往他椅背上一靠,椅子往前一動。


    「滾啊,老子說了不去看啊,沒看到這兒要輸了嗦!」周天宇的暴脾氣又犯了。


    換往日,周也聽見這話怕是早錘上去了,今天卻格外有耐心,「打幾天了?」


    周天宇沒有認出是周也的聲音,「三天了,咋子嘛,關你錘子事啊!」


    「三天啊,不餓嗎?」


    「餓錘子餓哦,天天被對麵那群菜逼飯都餵飽了。」周天宇使勁砸著滑鼠,鍵盤看著也像是快被點爛了。


    「三天沒去上課,你爸來學校找了你兩次知不知道!」


    「哎,我說你哪個,屁事多哦,老子上不上課管你屁事啊!」周天宇說完轉過頭來。


    定睛一看,周也正低頭看著他,「大哥,你怎麽來了,我不知道是你,來來來,我給你開台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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