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陳帶著學生進來,他拿起桌上的保溫杯走到老陳身邊,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笑起來就更看不見了,總給人一種賊眉鼠眼的感覺。


    「老陳啊,來來來,快坐下。要不是我們班學生給我說,我都不知道這事。在食堂裏,當著那麽多學生的麵,把我們班劉超按在地上收拾,這像什麽話啊!」那老師拉著老陳坐到位置上說道。


    老陳聽完,臉色一沉,抬首望著一旁的周也,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周也聽完那老師的話,臉上並沒有任何變化。


    以前在師門裏就常遇到這種事,那些所謂的同門,看不慣他的天賦就愛找各種茬對付他,那時他的選擇就是,隻要犯不了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他一律無視。


    不是因為大度,就是純粹地懶得去搭理。


    周也將手背在身後正準備點頭承認,身後的周天宇沉不住氣,忽然衝上前來,他指著那站在林老師後麵的學生,罵道:「哎,你們告狀咋不把事情說完呢?便宜都被你們占盡了,這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吧!」


    看著周天宇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老陳趕忙拿卷子把他的手打下來,皺眉道:「手拿下來,好好說話!」


    周天宇將手放下,繼續道:「老陳,是……」


    他平時開口叫老陳叫習慣了,一句話還沒說完,又被老陳打斷道:「沒大沒小的,叫老師。」


    周天宇急忙改口,「陳老師,是他們班的學生先在食堂欺負夏雲的!」


    那告狀的學生上前,反駁道:「我們哪有欺負他!」


    周天宇也上前一步,「是不是你們班那個劉超先在食堂裏陰陽怪氣地瞎|逼|逼。」


    林老師聽了周天宇的話,皺著眉頭,拍了拍一旁的桌板,「你小子在你們班主任麵前怎麽說話的,什麽叫瞎|逼|逼!」


    周天宇還想繼續解釋,被一旁周也拉住,周也瞪了眼那告狀的學生,開口對老陳說道:「陳老師,周天宇他也是因為那群人顛倒黑白所以說話才這麽激動,人我們確實是打了,但絕對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無緣無故。」


    老陳聽了周也的話,點了點頭,問道:「所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劉超他們先跑來挑釁夏雲,被周天宇罵了後,又當著食堂那麽多人的麵侮辱周天宇,所以最後我們才打起來的。」周也認真地描述了一下那天的情形。


    那告狀的學生見形勢不好,打斷道:「我們哪有侮辱周天宇,他成績差那是事實好嗎!你看他那考試成績……」


    聽到這,周也心道:搞了半天這個時候告狀,就是為了等出成績呀。


    「所以你們承認先挑釁夏雲了?」周也逮住機會,發問道。


    那人落入周也的陷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旁的林老師聽見是自己班上的學生激起的整件事情的發生,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那告狀的人還不放棄,急道:「那我們也沒動手啊!」


    周天宇在一旁得意地接道:「那是因為你們班那個劉超被周也嚇得動都不敢動了好嗎!」


    見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老陳拿著卷子又在他身上敲了一下,「讓你好好說話,你這娃娃咋教不會呢!」


    等到周也說完,老陳轉身看向林老師,笑道:「哎,就是學生之間的一些小摩擦,我覺得也沒必要把這一群孩子都拖到德育處去,這開學考成績才剛出來,你們班那個劉超也是個好苗子,要是因為這事被轉去了普通班,多可惜呀!」


    老陳護犢子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況且事情本就不是周也他們挑起的,要是真鬧大了,實驗班那幾個也逃不了幹係。


    林老師難堪地強擠出笑意,「就是,就是,我也覺得不是什麽大事。」


    說完,他拿著水杯帶著他們班的學生走出了辦公室。


    老陳坐在椅子上,也沒著急地帶他們兩回去上課,而是轉身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班級排名的成績單。


    名單上末尾的兩個名字,一個是周也,一個是周天宇。


    老陳指著周也那科零分的政治成績,道:「政治老師說你政治試卷是交的白卷,這是怎麽回事?」


    周也瞥眼看了眼名單上的排名,一眼便能在第一排看見夏雲的名字,「那些題我不會。」


    「初中沒學過政治嗎?」老陳耐心地詢問。


    周也點點頭,道:「以前老師沒有教過這些。」他終於習慣將「師父」改叫「老師」了。


    老陳繼續低頭分析著周也的成績,「你語文和英語還是可以,數學和理綜也勉強看得過去,文綜的成績因為政治的原因就有些不理想了。」


    確實,如果周也政治能夠發揮出正常水平,這次開學考試他的排名至少也能排在班上的中下水平。總之,不至於是個墊底。


    周天宇站在周也身後,支出個腦袋看了眼自己各科的分數,再看了看周也的成績。兩人總分隻相差兩分,但周也是在隻有八科成績的基礎上低他兩分。


    他忍不住感嘆道:「大哥,你厲害呀,沒想到你政治還真交的白卷呀!」


    周天宇其實成績並不算太差,雖說在清北班是個萬年墊底的實力,但去了實驗班再怎麽也能排到個中等水平,若是去普通班,那可能就算是優等生了。


    周天宇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將老陳的火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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