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滿臉笑容一僵。
要是淩曄半夜不想被吵醒，那此舉也算是情有可原。
於是他將此事放到一旁，沒將彎下的食指伸直，反倒又曲下中指。
他硬著頭皮再說出另一件：「那用膳的事咱們先暫且不論，你還為了少夫人獨辟一間書房，為她搜羅來話本，此乃其二！」
要不是窗子還開著，慎言定會雙手抱胸，很是自得地瞧向淩曄，看他這回還有何話可說。
可淩曄還真的有話說。
他斜睨慎言一眼，輕哼：「此前皇後的事誤會了她，於情於理，難道我不該做些表示？不過一間書房和幾冊話本，拿來賠禮，豈不正好？」
慎言啞然。
好、好像也有道理。
對淩曄來說也就一句話的事，書房和搜羅話本都是下人準備的，他也從未親力親為去做過什麽。
但慎言被淩曄說服的同時，內心又覺有何處違和。
他一時間沒能弄明白原因，隻得吞吞吐吐地說出最後一項，順帶艱辛地彎下無名指，「再、再不然，少夫人染風寒時，你餵她喝藥，這便是其三！」
說完還挺了挺胸.脯，壯壯自己底氣。
隻可惜淩曄這回死死盯著他，也不馬上回答了。
他看慎言的表情猶如看著什麽傻子一般。
慎言查覺到他的死亡視線，咽了口唾沫，眼珠子轉了轉，自己都知道這最後一項很是牽強。
鄒靈雨都病得喝不了藥，淩曄不以那種方式餵她喝藥，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她燒壞了腦子不成？
淩曄捏了捏眉心，長嘆一聲，慎言見狀況不對，往後退了幾步，「若是公子沒事吩咐，那小的便先退下了。」
戰戰兢兢等來一聲：「滾吧。」
其他話他也懶得同他爭辯了。
聽著淩曄語氣似沒有發怒的跡象，慎言便拍著心口，腳底抹油般跑得飛快，免得淩曄一時興起，本來沒想同他計較的，轉眼又尋他麻煩。
淩曄這人就是別扭得很，冷心又冷情，要真翻起臉來肯定也不會顧及過往臉麵。
跑到一半，慎言止住腳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就說怎麽總覺得哪裏奇怪呢。
淩曄這樣一個唯我獨尊的人，道謝道歉都不會表露，卻獨獨對鄒靈雨用了「賠禮」這兩個字？
慎言回頭看著緊閉的房門，輕「嗬」了一聲。
還說自己沒動心，騙人騙鬼騙自己吧！
得知真相的慎言心情大好，也沒想再去招惹淩曄，雙手搭在後腦勺，吹著口哨一路走遠。
鄒靈雨則帶了一身的花香氣回房。
她嘴角噙著笑意，整張臉都洋溢著喜意。
淩曄不經意瞥見，還在心裏笑她一盆魚就能如此開心，也真是好哄。
想起適才慎言問的那三件事，淩曄氣都快被他氣笑了。
可看鄒靈雨抱了個繡墩坐到小魚缸旁，素手拈起花葉，費心布置的姿態，他又不由想到，慎言為何不連魚缸的事也一併列舉出來？
此前三件事均是句句在理，那添置小魚這事，他又能怎麽做解釋？
淩曄半垂下眼，神色難辨。
正思考事情，忽聽鄒靈雨嘟囔道：「這魚缸也不知能不能挪個位置？」
淩曄問她：「它好端端地在那兒，你動它做什麽？」
鄒靈雨很自然地說道：「我想讓小公爺看看點綴了花葉後的魚缸呀，想說搬得近些，你也能輕易看見。」
為防撞灑了水，魚缸擺放的位置離他們拔步床還是有段距離的。
對鄒靈雨來說，逗弄魚兒，不過多走幾步路的事，但對淩曄來說可就不同了。
沒了輪椅，淩曄基本哪兒也不能去，鄒靈雨才想著幹脆端到他麵前讓淩曄點評。
淩曄卻挑了挑眉，目露不解。
就為了這個？
鄒靈雨的所作所為他總是猜不透。
「要看何必著急著現在看？它又沒長腳，跑不了。」
鄒靈雨這麽一想也是，不過她還是笑著說：「當下都完成了，就想立刻給小公爺看下嘛。」
淩曄特意弄來這個魚缸，他自己卻不能看見，豈不是可惜？
鄒靈雨用了幾天的冰糖燉梨，聲音恢復以往的清甜後，說話的語調更像在撒嬌，輕輕軟軟的，要是真犯了錯，用那聲音道一句歉，責備的話語興許都會減弱幾分。
尤其鄒靈雨還對自己的聲音沒有一點意識，不知這樣婉轉的語調最是勾人，就像直往人心窩騷癢似的。
她矜持端莊的外表扒拉開來，內裏不過是一個嬌憨的小姑娘。
雖父母早早已不在，卻在一個充滿溫暖的家中長大，才能把她養成這樣溫婉性子。
「轟隆──」
忽然，天邊一聲悶雷，讓鄒靈雨原先輕鬆的笑臉整個僵住。
天空不知何時飄來幾朵烏雲，原本亮堂的外頭一下變得陰暗，還傳來下人忙亂的腳步聲，在為沿廊點燈，免得太暗了，路也看不清。
外頭忙亂，風聲颼颼，屋裏也好不到哪裏去。
鄒靈雨白著臉掩上窗子，落了鎖後，依舊能聽見窗子被風吹得「框框」撞擊聲與呼嘯的風聲。
這天氣可真是說變就變。
淩曄對此已習以為常，「午後雷陣雨啊。」
鄒靈雨做完能做的事，便匆忙以雙手掩耳。
要是淩曄半夜不想被吵醒，那此舉也算是情有可原。
於是他將此事放到一旁，沒將彎下的食指伸直，反倒又曲下中指。
他硬著頭皮再說出另一件：「那用膳的事咱們先暫且不論，你還為了少夫人獨辟一間書房，為她搜羅來話本，此乃其二！」
要不是窗子還開著，慎言定會雙手抱胸，很是自得地瞧向淩曄，看他這回還有何話可說。
可淩曄還真的有話說。
他斜睨慎言一眼，輕哼：「此前皇後的事誤會了她，於情於理，難道我不該做些表示？不過一間書房和幾冊話本，拿來賠禮，豈不正好？」
慎言啞然。
好、好像也有道理。
對淩曄來說也就一句話的事，書房和搜羅話本都是下人準備的，他也從未親力親為去做過什麽。
但慎言被淩曄說服的同時，內心又覺有何處違和。
他一時間沒能弄明白原因，隻得吞吞吐吐地說出最後一項，順帶艱辛地彎下無名指，「再、再不然，少夫人染風寒時，你餵她喝藥，這便是其三！」
說完還挺了挺胸.脯，壯壯自己底氣。
隻可惜淩曄這回死死盯著他，也不馬上回答了。
他看慎言的表情猶如看著什麽傻子一般。
慎言查覺到他的死亡視線，咽了口唾沫，眼珠子轉了轉，自己都知道這最後一項很是牽強。
鄒靈雨都病得喝不了藥，淩曄不以那種方式餵她喝藥，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她燒壞了腦子不成？
淩曄捏了捏眉心，長嘆一聲，慎言見狀況不對，往後退了幾步，「若是公子沒事吩咐，那小的便先退下了。」
戰戰兢兢等來一聲：「滾吧。」
其他話他也懶得同他爭辯了。
聽著淩曄語氣似沒有發怒的跡象，慎言便拍著心口，腳底抹油般跑得飛快，免得淩曄一時興起，本來沒想同他計較的，轉眼又尋他麻煩。
淩曄這人就是別扭得很，冷心又冷情，要真翻起臉來肯定也不會顧及過往臉麵。
跑到一半，慎言止住腳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就說怎麽總覺得哪裏奇怪呢。
淩曄這樣一個唯我獨尊的人，道謝道歉都不會表露，卻獨獨對鄒靈雨用了「賠禮」這兩個字？
慎言回頭看著緊閉的房門，輕「嗬」了一聲。
還說自己沒動心，騙人騙鬼騙自己吧！
得知真相的慎言心情大好，也沒想再去招惹淩曄，雙手搭在後腦勺，吹著口哨一路走遠。
鄒靈雨則帶了一身的花香氣回房。
她嘴角噙著笑意，整張臉都洋溢著喜意。
淩曄不經意瞥見，還在心裏笑她一盆魚就能如此開心，也真是好哄。
想起適才慎言問的那三件事，淩曄氣都快被他氣笑了。
可看鄒靈雨抱了個繡墩坐到小魚缸旁，素手拈起花葉，費心布置的姿態，他又不由想到，慎言為何不連魚缸的事也一併列舉出來？
此前三件事均是句句在理，那添置小魚這事，他又能怎麽做解釋？
淩曄半垂下眼，神色難辨。
正思考事情，忽聽鄒靈雨嘟囔道：「這魚缸也不知能不能挪個位置？」
淩曄問她：「它好端端地在那兒，你動它做什麽？」
鄒靈雨很自然地說道：「我想讓小公爺看看點綴了花葉後的魚缸呀，想說搬得近些，你也能輕易看見。」
為防撞灑了水，魚缸擺放的位置離他們拔步床還是有段距離的。
對鄒靈雨來說，逗弄魚兒，不過多走幾步路的事，但對淩曄來說可就不同了。
沒了輪椅，淩曄基本哪兒也不能去，鄒靈雨才想著幹脆端到他麵前讓淩曄點評。
淩曄卻挑了挑眉，目露不解。
就為了這個？
鄒靈雨的所作所為他總是猜不透。
「要看何必著急著現在看？它又沒長腳，跑不了。」
鄒靈雨這麽一想也是，不過她還是笑著說：「當下都完成了，就想立刻給小公爺看下嘛。」
淩曄特意弄來這個魚缸，他自己卻不能看見，豈不是可惜？
鄒靈雨用了幾天的冰糖燉梨，聲音恢復以往的清甜後，說話的語調更像在撒嬌，輕輕軟軟的，要是真犯了錯，用那聲音道一句歉，責備的話語興許都會減弱幾分。
尤其鄒靈雨還對自己的聲音沒有一點意識，不知這樣婉轉的語調最是勾人，就像直往人心窩騷癢似的。
她矜持端莊的外表扒拉開來，內裏不過是一個嬌憨的小姑娘。
雖父母早早已不在，卻在一個充滿溫暖的家中長大，才能把她養成這樣溫婉性子。
「轟隆──」
忽然，天邊一聲悶雷，讓鄒靈雨原先輕鬆的笑臉整個僵住。
天空不知何時飄來幾朵烏雲，原本亮堂的外頭一下變得陰暗，還傳來下人忙亂的腳步聲，在為沿廊點燈，免得太暗了，路也看不清。
外頭忙亂，風聲颼颼，屋裏也好不到哪裏去。
鄒靈雨白著臉掩上窗子，落了鎖後，依舊能聽見窗子被風吹得「框框」撞擊聲與呼嘯的風聲。
這天氣可真是說變就變。
淩曄對此已習以為常，「午後雷陣雨啊。」
鄒靈雨做完能做的事，便匆忙以雙手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