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智慧的冠冕。


    這頂由寶石和金屬製成的拉文克勞冠冕,原本被認為是學院的象征,承載著無數學者和追求智慧的巫師們的精神遺產。


    斯塔茜將它戴在頭頂,藍綠色寶石在月光下折射出精致的光點。


    最初,這股波動並不明顯,輕柔地如同淅瀝的雨水潛入她的大腦,閉上雙眼,放鬆,嚐試不去抵抗力量的入侵,波動變得愈發劇烈,掩蓋住了斯塔茜的神誌。


    當她再一次睜開眼,竟身處一片昏暗的空間。


    細弱的燭火無風自燃,光線映在半空中垂掉的旗幟,金絲繡成的神話巫師栩栩如生,除了沒有那些堆成山的寶物外,斯塔茜發現這個空間和藏有冠冕的有求必應屋一模一樣。


    一道幽幽的低語聲在她四周響起。


    斯塔茜往壁爐邁步,鞋尖踩在地板上,發出鎮靜而清脆的聲響,她未多言,而是靜待下文。


    那聲音低沉而陰冷,像一條嘶嘶的蛇。


    “聰明的孩子……你果然發現了我。”


    斯塔茜的目光最終落到壁爐內搖曳的綠色磷火,微微揚起唇角。


    “既然如此,你還不敢出來?”


    空氣中安靜幾分,那簇磷火驟然變大。


    一道道黑霧般的陰影在空中飛舞,盤旋虯結,最終凝聚人形。


    和當晚在水晶球裏看見的伏地魔不同,這個靈魂更年輕,身形修長,樣貌英俊,瘦削的臉頰讓他的高顴骨明顯,他的瞳孔帶著一絲紅光,貼身的黑袍似流水般垂墜下來。


    嗯。


    非常典型的反派造型。


    年長的alpha,或者說伏地魔,步態沉穩地向斯塔茜靠近,端起一副溫和的神情,在看清斯塔茜的金紅條紋領帶,他目光暗沉,嘴角小幅度地彎起一些。


    “你是個格蘭芬多,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霍格沃茨的學生了,本以為來的人會是拉文克勞,不過也對——”


    他話鋒一轉,嘴角的笑容不曾落下,“格蘭芬多一向以勇氣著稱,你會來到這裏,就表明這點並非虛言。”


    斯塔茜揚起眉毛,一臉疑惑:“你對霍格沃茨這麽清楚,你到底是誰?”


    伏地魔發出一聲輕笑,“湯姆·裏德爾,我曾經的名字,”他近乎親切地對斯塔茜說:“在我沒有被害之前,也是霍格沃茨的一位學生。”


    “什麽?”


    斯塔茜向前邁步,但又因警惕多掃了伏地魔兩眼,年長者將這看似隱蔽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嘴唇的弧度更加深了。


    “你說你被害了!所以你是幽靈,死之後才被人封進了拉文克勞的冠冕裏?”


    “梅林,”斯塔茜斂眉歎息,“你真可憐。”


    霎時間,空間內的氣息似乎僵硬半秒,還沒等人反應過來,抬起眼,湯姆·裏德爾又恢複剛才的溫和憂鬱。


    他歎了口氣,黑袍隨著他的走動如流水般優雅,“不談這些了。和我聊一下你吧,現在是什麽時候,你叫什麽名字,或者霍格沃茨有什麽變化嗎,我孤獨地待在這裏,偶爾會思念曾經的同學和教授,不知道鄧布利多教授現在怎麽樣了。”


    斯塔茜和他一起歎了口氣,房間跟著她的想法變出一把椅子。


    伏地魔作為靈魂體無法改變房間的構造,這些年一直待在壁爐裏,如今,看著她慢悠悠地坐下,他的眼皮抽搐了一下。


    “斯塔茜·德溫特,我現在是格蘭芬多六年級。”


    “你知道我是在哪裏找到的冠冕嗎?就是八樓的一個房間裏,古籍上記載城堡傳說中個特殊的房間,有求必應屋,想不到我居然發現了它。”


    黑色長發的alpha頗為感慨,“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幸運的。我還變了兩大箱火焰威士忌,對了,你那個年代喝過這個嗎?”


    她好奇地望過來,年長者好脾氣地點點頭,聲音蠱惑著設法將話題轉回他想要的。


    “在我畢業後偶然來到霍格沃茨,鄧布利多教授曾邀請過我,我們在豬頭酒吧暢聊了一整晚,如今——”


    他歎息一下,話就此結束,斯塔茜會意地點點頭,“是啊,豬頭酒吧的威士忌確實更好喝點。”


    沉默。


    黑霧如同嫋嫋霧氣蕩到斯塔茜的腳邊,纏繞住她,仿佛在吸食魔力一般,她恍若未覺,就像個常見的好奇心旺盛的格蘭芬多學生,不斷說著一些無聊且毫無用處的事情。


    伏地魔微笑地敷衍著,就在這時,女生輕飄飄來了句:


    “上一年的聖誕節卻沒有舉行,因為鄧布利多校長去世了。”


    如同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開,腳底的黑霧瞬間翻騰,又立即恢複原狀。


    但斯塔茜還是疑惑地抬了抬腳。


    “這是什麽東西?”她低聲嘟囔。


    一眨眼,伏地魔竄到她的眼前。


    “你剛才說,鄧布利多已經死了?”他聲調很沉很沙,像拚住牙齒從喉嚨逼出字句,仿佛在壓抑著什麽,他的瞳孔放大,典型的腎上腺素和諾爾腎上腺素的釋放,表明此事處於極度激動,或者——


    興奮。


    斯塔茜深深地歎了口氣,她棕青色眼睛盯著地麵,語氣憤恨而悲傷,“那群奸詐的食死徒,他們殺死了很多霍格沃茨的學生,僅僅是因為他們是麻瓜種!鄧布利多校長為了保護學生的安危,卻中了他的詭計……”


    她捂住了臉,低低的哭泣聲從手心中傳出。


    過了大約半分鍾,待在她眼前的黑袍才緩緩後移。


    伏地魔咽了咽唾沫,鄧布利多可能死了的消息讓他渾身就像有電流通過一般,巨大的快感占據了他的大腦。


    但他可不是什麽隨便就會相信的人,等斯塔茜的情緒緩和了一些,他才眼眶泛紅,開始演戲。


    “我……梅林啊,我怎麽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教授,鄧布利多教授,”他猛地看向斯塔茜,抓住她的肩膀。


    “告訴我!那群黑巫師究竟是怎麽殺了他?難道他們還折磨了他?!”


    “那倒沒有。”斯塔茜淡淡地道。


    “……”


    “鄧布利多教授是因為食物中毒太深,才抱憾離世的。”


    她格外惋惜地搖搖頭。


    “什麽——”伏地魔的嘴裏擠出一點字眼。


    “是真的,他當時剛結束和食死徒的戰鬥,整個人疲倦的很。你知道的,關愛老人嘛。然後我們就包了一籮筐的餃子,想著讓他填飽肚子,心情能好一點。”


    斯塔茜捂住嘴唇,雙眼通紅,聲音顫抖。


    “沒想到,沒想到,他居然對巧克力和火雞組合過敏,俗稱巧雞反應,這一定是食死徒的詭計!”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伏地魔蒼白的臉變青了,變紫了,活像一隻變色龍化形,他深呼一口氣,周身纏繞的黑霧極具壓迫感。


    他諷刺一笑,“鄧布利多因食物過敏而死,這種堂而皇之的謊言,你覺得我會信?”


    斯塔茜落下掩麵的手,麵色如常,沒有半點剛才難過的神態。


    她攤了攤手。


    “你如果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一縷詭異的絲線浮動在空氣中,伏地魔的目光變得銳利,隱隱紅光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浮現,聲音暗沉:“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他平鋪直敘的一句道完,氣氛驟然變得緊繃。


    斯塔茜快步翻身,她上一秒落座的位置上已然出現了燒焦的劃痕。


    “火氣別這麽大。”


    她蹚過腳底的黑霧,明明沒有魔杖,卻也顯得氣定神閑。


    “湯姆·裏德爾,或者該叫你,伏地魔?”


    被稱呼名字的年長alpha嘴唇平直,剛才他身上的溫和和暴戾似乎一起被收回,餘留下來的,隻剩平靜,閃爍著幽幽紅光。


    他抬起手,輕輕地鼓起掌來。


    仿佛在讚揚斯塔茜的勇氣,又似在嘲諷她的魯莽。


    “我真沒想到,”他低聲呢喃,“在明知道我的身份下,居然還會有霍格沃茨的學生甘願送死,多麽愚蠢,和鄧布利多那個老家夥的所謂犧牲倒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嗬。”


    斯塔茜眉眼稍抬,平淡地道:“你也和我想的一樣,自負,傲慢。”


    她唇角微揚:“我剛才的演技騙到你了嗎?”


    伏地魔看著眼前這個和開始時氣勢完全不同的女生,他不認為霍格沃茨會有聰明到足以騙過他的學生,畢竟,當年他就是最優秀、依靠能力和樣貌幾乎哄騙過全校的alpha。


    唯一的可能——


    “你是鄧布利多的手下?”他冷笑一聲,“既然你不願說,我就從你這裏看。”


    一陣驟然的壓力襲擊斯塔茜的大腦,仿佛要將裏麵的內容全部掏出,是攝魂取念!


    斯塔茜捂住頭,刺痛感如針紮一般不斷襲來,她閉上眼睛,平複略微急促的呼吸,混亂的痛感逐漸減弱。


    伏地魔的目光微微眯起,他尚為靈魂體,剛才使用攝魂取念已經消耗不少魔力,想不到居然被一個六年級的巫師給擋住了。


    他瞬移上前,試圖掐住斯塔茜的脖子,更快地吸收她體內的生命力。


    卻不料,下一秒他的黑袍竟兀自燃起火來。


    斯塔茜連步後退,她對著伏地魔錯愕的表情笑了笑,坦言道:“真抱歉,我剛才覺得腳底的黑霧有點奇怪,就一直提著力,沒把鞋踩在地上。”


    也就是說,伏地魔原以為他一直在吸收她的生命力,但因為自身魔力強大,所以才遲遲沒有增長太多,沒想到是斯塔茜從一開始就沒把腳沾地。


    他根本沒怎麽吸收到她的魔力!


    黑袍低端的火焰終於熄滅,淡淡的灰燼掩在黑霧之中,消弭不見。


    伏地魔低下頭,他的喉嚨裏溢出幾聲嘶嘶的笑,他抬起頭,蒼白到毫無血色的皮膚映出縷縷磷火,就像突然長出的綠色蛇鱗。


    他歎了口氣:“斯塔茜,斯塔茜,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是個聰明的孩子。”


    “但是——”


    棕青色眼睛透出冰冷和沉靜。


    “你既然知道我的黑霧會吞噬你的魔力,隻要你還站在這個房間內,它就會源源不斷地提供給我。”


    腳底的黑霧如同得到肯定如泉水般不斷湧動,伏地魔眼底的紅光愈盛。


    “可憐的斯塔茜,等鄧布利多真正找到你的時候,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


    “而我,伏地魔大人,將離開這個待了二十多年的鬼地方,重返於世。”


    他原本虛浮的身影在漸漸變得清晰,斯塔茜挑了挑眉,捕捉到一些重點。


    “你在冠冕裏待了二十多年?”


    “二十年你都不曾離開,看來你是被關在這裏,自己根本沒法出去。”


    伏地魔沒有被她的嘲諷所激怒,優雅地抖動長袍,“不用著急,很快,我就會利用你離開這裏了。”


    斯塔茜輕笑一聲,她這人奇怪的很,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夠笑出來,反倒讓伏地魔心生幾分戒備。


    “你無法利用我,也無法逃脫封印。”


    “你所能做的,僅僅是悄悄等待,無論是幾百年,還是幾千年,最終你也隻能永遠被困在這頂冠冕中。”


    伏地魔的聲音變得愈加陰冷:“你以為你能阻止我嗎?斯塔茜……你的抵抗毫無意義。我的靈魂早已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限製,你能做的僅僅是讓自己走向滅亡。”


    作為這個年紀的未成年巫師,她顯然難纏的很。


    過於謹慎的態度,讓伏地魔幾乎沒從她的口中套出多少信息,卻在不動聲色拐彎抹角中,逼他說出一些自己的事。


    “這個空間沒有離開的出口,它完全封閉。對外來看,你就像戴著冠冕睡著一般,不會有人救你的。”


    他現在要做的,是不停拖延時間,不斷吸收她體內的生命力,直至他完全複活。


    斯塔茜靜靜地看著他,忽地一笑。


    “那可不一定。”


    臉頰的疼痛瞬間騰地一下燒起來,她的身形開始扭曲,前方的伏地魔驟然瞪大雙眼,視野陷入一片漆黑。


    霎時間,一道白光劃破黑暗。


    意識回收,斯塔茜倏然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明亮的——


    藍眼睛?


    隻見雷古勒斯蹲在床前,放下雙手舉著的芒果,他看著從床上坐起身的斯塔茜不斷喘息,連忙上前捧住她沒被芒果抓傷的另一半臉。


    “斯塔茜!你沒事吧?”


    他湊近朝傷口處吹了吹,在燈光昏暗的房間裏仔細地看著斯塔茜,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過敞開的窗簾照射進來。


    alpha緩了口氣,和往常一樣揚起笑容,卻不小心牽扯到臉頰的傷口,忍不住齜牙咧嘴地抽了口氣。


    “嘶——”


    雷古勒斯從一旁拿出魔杖對準滲血的抓痕,“愈合如初。”輕柔的白光包裹著她的皮膚,眨眼間,那處便恢複原樣。


    疼痛散去,斯塔茜攬住雷古勒斯的腰,把額頭輕輕碰了碰他的,歡快地道:“謝謝小雷。”


    芒果邁著貓步走到雷古勒斯的大腿上,提示性地揚起下巴:“喵。”


    兩人同時低頭,斯塔茜溫柔地微笑著:“好吧,也謝謝芒果。”


    “但下一次能不能別抓那麽狠。”


    “喵。”


    “很疼嗎?我原本打算像你說的那樣把你打醒的……後來我還是覺得派芒果上場,更有效些。”


    “還好,不是很疼,再說了你不是都給我治好了嗎,嗯?”


    斯塔茜揉了揉臉,雷古勒斯歎了口氣,他咬住嘴唇,終於揚起唇角。


    “你沒事就好。所以你進入冠冕裏麵了,還是究竟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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