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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練師沒想到自己這麽一睡,便是錯過了一個億的驚天要聞:


    ——太乙李氏倒台了?!!


    步練師:「……」


    步練師:???


    什麽??


    她不在的時候,薄將山到底掀出了多大的風浪來?


    這消息還是幼娘帶來的。幼娘掰著指頭給她數,一個個消息都震撼無比:


    東泰公飲鴆自盡;李皇後自縊而死;周望禁足東宮。


    ——加上一個太子妃被廢,一桌麻將都湊出來了。


    「……」步練師傷勢還沒好全,眼下有點頭昏,「等等,幼娘,你一個一個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薄止這廝到底是怎麽倒拔李家這顆垂楊柳的?


    ·


    ·


    不怪步練師沒見過世麵,這太不符合薄將山的性格了。


    這位是什麽牌子的老油條?薄將山太懂什麽叫「八麵玲瓏」了,一般來說太明晃晃的狠招,薄將山是不願去用的。


    但他在步練師昏迷期間做的事,和電閃雷鳴一般迅速猛烈。


    薄將山以步練師一行人為誘餌,在晉州逼李家出手之後,讓薄家瘋人院抓了個現行——罪名這麽一落實,薄將山徹底放開了手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槐安堂連根拔起,揪出紅鸞草作坊十餘家,並找到了步練師所說的「聰明丸」。


    據薄家瘋人院拷問,倖存的黑影說出了實情。這「聰明丸」其中帶有引香,黑影便是以這引香為標記,在各地以不同方式坑害這些舉人。


    但無論是槐安堂還是黑影,都拒不承認太乙李氏的指使。


    這沒關係。薄將山不急,他一點也不急,他之所以鬧得這麽大,血都把晉州城染紅了,就算太乙李氏還坐得住,也還有別人坐不住——


    比如關西張氏。


    薄將山當晚便收到了來自張氏的友好密信。張氏素來乖覺,列出人證物證,把鍋幾乎全扣在了李家的頭上,自己就分了巴掌大的一點過錯,可以說是相當的有誠意。


    張家已然倒戈,李家獨木難支,周泰龍顏大悅。在皇帝的默許之下,薄將山順道借兵,從晉州北上,直撲太乙山去!


    去做什麽?


    ——抄家滅族!


    這一切隻發生在短短的一日,每一步都經過了薄將山的打磨,實行起來快得好似星流霆擊。都說兵貴神速,薄將山行事和他行軍一樣,等到李家驚覺時,薄將山已兵臨城下。


    北方亂,天下亂。


    ——但前提是李家能鬧得起來!


    薄將山親自出馬,用半天的時間,剷除了太乙山上的所有反抗。他可是在草原上和北狄狼兵正麵對抗的猛將,太乙山這點人馬根本不夠看;李家人的密信還沒發去邊軍求援,就被薄家瘋人院截了個幹淨。


    至於李家發去上京東泰公府的密信——這個薄將山揮手放行。他恨不得遠在上京的東泰公早點知道,老頭子氣得一歸西,還省他再動一次手。


    大軍正麵壓陣行進,小股部隊穿/插/作戰,確實是薄將山的領兵風格。


    大軍壓境,戰鼓雷鳴,太乙山炬火煌煌,李家大勢已去。


    據說那李家小族長,向薄將山大罵道:「豎子!區區薄止,竟敢與東宮作對!!!」


    薄將山大笑不止,向他舉起酒樽:「走好。」


    小族長還沒反應過來,沈逾卿的火神銃已然瞄準,打爆了這顆大好頭顱:


    砰!


    ·


    ·


    「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


    李家從一手遮天,權勢煊赫;到淒涼收場,墳塚遍地,也不過幾十年的光景。


    「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台,棲梟鳥!」


    炎炎者滅,隆隆者絕。這王侯將相,誰不是一柄笏,一身血,一朝無?


    「眼看他起朱樓;


    眼看他宴賓客;


    眼看他樓塌了!」


    ·


    ·


    步練師作為受害者,躺贏了李家一戰;接下來的春榜翻案,那就是她的主場了。


    步練師甫一回朝,便忙得像隻落地陀螺。等到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周泰走程序下旨放人,窈窈已經能在涼蓆上到處亂爬了。


    步練師這還沒休息片刻,另一道雷便劈到了她頭上!


    「皇上賜婚,」步練師震撼不已,「——要把瓔珞指給沈逾卿?」


    ·


    ·


    【注】


    *1:「金陵玉樹鶯聲曉……棲梟鳥」出自孔尚任《桃花扇》。


    第45章 鴛鴦錯 枕上仇怨


    怎麽好端端的, 皇上還學那月老,給人牽起紅線來了?


    步練師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周泰要是真閑得慌, 大可以去找個牢坐!


    「……」步練師連喝了三大碗涼茶,好歹把肚裏火降了下去,「誰吹的枕邊風?」


    周泰是什麽品種的渣男, 步練師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他這皇帝爹當的比甩手掌櫃還輕鬆,瓔珞的婚事他從來就沒操心過,這到底是誰的餿主意?


    「還能有誰?」


    眼下步練師在吳王府裏。簾幕深深,薰香裊裊, 戚英靠在美人榻上,替步練師磨著指甲,放到唇邊吹了吹:「呼——靜安她老子娘唄。」


    步練師一聽到這女人就頭痛:「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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