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寸穀就是小天使,無時無刻都能安慰到她。


    岑頌美滋滋地回到辦公室,張欽一瞅上麵的分數,感嘆:「嘖嘖,我們小岑可真厲害,八十分誒,方副主任參與了打分的八十分。」


    羅遊點頭:「聽說隔壁急診科,還有心血管科可慘了。」


    「時主任平時見誰都帶笑,怎麽打起分來這麽魔鬼?」張欽暗自為心血管科的實習生們捏了一把汗。


    岑頌反駁張欽:「哪裏魔鬼?有句話不是說嚴師出高徒嗎?」


    張欽聽了岑頌的話,附和:「神仙嘛,要求高一點也是正常的。」


    不過想到時韞裕,岑頌腦海裏又回想起宋曉雨對她說的那些話。


    也不能說沒有一丁點芥蒂,但總歸是對時韞裕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年少遇到的白衣大哥哥,不是對什麽都溫柔至極。


    「岑頌妹妹。」一周不見的辛蠻如期出現在他們辦公室門口,明晃晃地對她招了招手,明擺著是來找她的。


    岑頌走出門就被辛蠻拉過來,熱情邀請:「妹妹,今天一起吃午飯?」


    「我和學長有約了······」岑頌委婉拒絕。


    「你倆成了吧?」辛蠻看起來早就得知這個消息,笑容擋都擋不住,順帶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悲慘遭遇,「加我一個行不行?最近咱醫院的小護士都不理我了,辛蠻哥孤獨寂寞冷啊。」


    岑頌想了想,說:「學長同意我就同意。」


    辛蠻搓手:「他這不是不同意,我才來找你嘛。」


    岑頌堅定地搖了搖頭:「那我也不同意。」


    辛蠻:「······」


    這一出夫唱婦隨可真讓人感動啊。


    雖然拒絕了辛蠻的「電燈泡」請求,但岑頌和時韞裕吃午飯時還是發呆地想著別的事情。


    後者夾了一塊雞肉到她碗裏,溫聲細語地詢問:「明天周末,想去哪裏玩?」


    她猛地回過神:「嗯?什麽?」


    「怎麽了?心神不寧的?飯菜不合胃口?」時韞裕看她注意力不集中,擔憂地觀察著她的神態。


    岑頌趕緊搖頭:「沒有,想家裏的貓呢。」


    時韞裕知道她這是託詞,無奈地輕嘆一聲:「還在想鬱敘的事?」


    岑頌一怔,努了努嘴沒有說話。


    「鬱敘前幾天就出院了,恰好碰上一個簽署過器官捐贈協議的患者······「時韞裕還想說些什麽,卻發現岑頌的臉上沒有半分驚訝之情,便篤定地問道,「你去過醫院了?」


    岑頌心虛地點了點頭。


    時韞裕吃過飯,用紙巾擦了擦嘴,不疾不徐地猜中她的想法:「你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想去找鬱敘的父母問個清楚?」


    岑頌再次不加掩瞞地點了點頭。


    時韞裕從來沒有任何一次覺得這姑娘太強,他幾乎是用苦口婆心卻又不知從何而起的語氣向她無奈請求:「小頌,你就不能聽一次我的話嗎?」


    岑頌彎了彎小指,如今臨近二月,她的手指傷勢恢復了一大半,卻也記得當時鑽心的痛苦。


    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鬱敘的移植心髒不是巧合,那麽心源從何而來。


    明明已經窮途末路了,怎麽會突然冒出這樣一顆來路不明的心髒呢?


    「嘶——」小指突然傳來一陣扯痛,岑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時韞裕立馬皺眉急問:「怎麽了?」


    岑頌甩了甩手,沖他一笑:「突然手疼,沒事了。」


    「就快好了,最近不要做劇烈運動。」時韞裕叮囑她。


    好像某一刻,她感覺自己腦海裏的亂麻被理清,有一個無端增生的想法指引著她。


    如果這一顆心髒,確實有辦法可以通過別的渠道獲取呢?


    「小頌,岑頌?」時韞裕見她又走神,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岑頌舔舔嘴唇,迫不及待地問時韞裕:「學長,你知道鬱敘他們家以前住哪嗎?」


    作為曾經的患者,時韞裕也許不太上心,但類似於萬姝這一類的醫生肯定知道。但為什麽要知道人家的家庭住址,時韞裕幾乎不用思考就立馬弄清了眼前這姑娘的意圖。


    對於自己的話對她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行為,時韞裕成功被氣笑:「岑頌——你剛剛有聽我在說什麽嗎?」


    「學長,拜託拜託。」岑頌雙手合掌,眨巴著眼睛,一派無辜的樣子,「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情,我待會兒告訴你好不好?」


    時韞裕好久沒看到她這麽認真地對自己撒嬌了,一時間有些愣神,耳根子發熱,隨即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行,你最好說清楚。」


    岑頌撐著下巴,甜甜地彎著眉眼:「你最好了。」


    *


    鬱敘老家在錦桉,不過鬱父鬱母這麽多年一直在京都有租房,生活上也是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把兒子接到京都,也隻是碾轉在醫院與上班點之間。


    穿過街道,岑頌終於找到了地址上的小巷子,這個巷子基本上都是平房,道路最多隻能容納三個人擠著並排走。


    剛走到第一戶人家,一個老婆婆從房裏端著一盆水出來,衝著公共道路一潑,眼見著要潑到岑頌的身上,時韞裕及時把人拉開,皺起眉頭盯著前者。


    老婆婆口音是純正的京腔,對岑頌粗聲粗氣道:「對不起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她與白山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芋泥椰奶糰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芋泥椰奶糰子並收藏她與白山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