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頌呆住,結巴道:「你,你要幹嘛?」下一秒她看見時韞裕脆弱的眉眼,到嘴的話最終還是咽了下去,最終心軟地妥協,「······就一會兒哦。」


    時韞裕輕笑了聲,慢慢走近她,垂下頭將堅硬的額頭抵在她的肩膀處,思緒也在這一刻放空。


    岑頌能感受到他柔軟的頭髮蹭在自己的臉頰和脖頸處,緊張得連呼吸聲都放輕了,最後紅著臉提醒:「不準靠太久,我計時了的······」


    「······」


    時韞裕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唇。


    實在太難不喜歡眼前這個姑娘了。


    她帶給他的力量,並不過於強烈,宛如悠遠的清香,輕輕揮灑在某個三月的午後——


    他睡醒起來,打開窗子一看,少女料理著院裏的白茶花,笑顏如畫。


    *


    岑頌和時韞裕同時回到病房時,鬱父鬱母仍然拘謹地坐在座位上,不言不語地削著水果。


    鬱敘也沒有剛開始那般情緒激烈,而是冷著臉翻閱著書本。


    雖然沒有緩和得太快,但至少沒有針鋒相對了。


    岑頌舒了口氣,起身逗鬱敘:「看什麽書呢?喔,都是初二的課本啊?決定好好學習了?」


    鬱敘看到岑頌和時韞裕都來了,心裏有了點底氣,臭屁地回答:「我本來就可以自學。」


    「是嗎?」岑頌環胸問道,「大漠孤煙直後麵一句是什麽?」


    鬱敘被問住了:「······」


    岑頌毫不客氣地嘲笑:「吹牛之前先把勾股定理弄清楚吧。」


    鬱敘憋屈:「我還沒看到那裏去。」


    岑頌:「哦,學而時習之,後麵是什麽?」


    這題他會!鬱敘搶答:「不亦說乎。」


    岑頌鄙夷地看著他:「那個字念yue,是個通假字。」


    鬱敘:「······」


    看到這幅和諧有生氣的畫麵,鬱父鬱母以及時韞裕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岑頌也預備離開,摸了摸鬱敘的頭,說道:「學習一個人死嗑課本是不行的,要多與人交流,知道嗎?」


    鬱敘不服氣地看著她。


    岑頌搬出學神時韞裕:「不信你問你的韞裕哥哥。」


    鬱敘便看向後者。


    時韞裕麵帶微笑:「岑頌姐姐說的是對的。」


    鬱敘泄氣。


    岑頌大獲全勝,心情愉悅,補充道:「多和爸爸媽媽交流,多說說話知道嗎?」


    鬱敘不理她,表情卻有些鬆動。


    鬱父鬱母感激地望向岑頌。


    岑頌覺得自己不便打擾,便低聲提示時韞裕:「先回去吧。」


    後者含笑點了點頭。


    岑頌狐疑地看了一眼時韞裕,不知為什麽,自從上次時韞裕對她表白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後者見她一直在看自己,無辜的問:「怎麽了?」


    岑頌莫名窘迫地轉過頭,下意識道:「沒什麽。」


    是錯覺吧。


    畢竟也不能稱之為變化,也許他隻是稀裏糊塗一時,在意識不太清楚的情況下產生了混淆視聽的想法。


    岑頌咬咬唇,又想到了剛剛時韞裕在樓梯間靠在她肩上的舉動。


    這難道也是糊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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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愛情~


    第61章


    由於考核提前的臨時通知,第二天一早岑頌屁股還沒坐熱,張欽就從外麵火急火燎地跑回來:「岑頌,你快過來,方副主任找你。」


    岑頌剝柚子的動作一頓。


    張欽幸災樂禍:「麵對疾風吧。」


    岑頌:「······」


    她放下手裏的柚子,前幾天曲葶給她寄了兩箱紅心蜜柚,她今天就帶來辦公室分給同事了,還有一箱準備給時韞裕他們嚐嚐。


    岑頌不由得在心裏祈禱,希望早上放在方副主任桌上的柚子能起到作用。


    然而事與願違,她一到辦公室,方副主任就做出標誌性動作,鼻孔出氣道:「原主任通知你提前考核的事了吧?」


    岑頌點點頭。


    方黎果然開始布置任務:「從現在開始,把你那些還給教授的外科手術知識重新複習清楚,要是你實習生考核成績沒有八十分的話,別指望我會在三月之前帶你進手術室。」


    岑頌邊點頭邊回答:「好。」


    方黎顯然沒有因為柚子而手下留情,看了一眼她還包著紗布的手指,冷笑一聲:「凡是成為一名外科大夫,手就是自己最大的利器。如果下次你還沒有一點身為外科醫生愛惜雙手的意識,我會把你踢出手術室,懂嗎?」


    岑頌繼續點頭。


    方黎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問:「你還記得那個叫許婉儀的病人離開時的心情吧?」


    岑頌一愣。


    方黎道:「那就是你要麵對的情況之一,記住你當時的感受,如果你還覺得難受沒哭夠,年後給我調整好狀態。還是我之前說的,你要是在手術台上哭,我也會把你踢出去。」


    岑頌抬起頭堅定道:「我知道了。」


    見狀,方黎示意她可以走了,就在岑頌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眼睛一凜:「把你那白骨爪一樣的指甲也剪幹淨了!」


    岑頌低頭看了看一個星期前剛剪的現在還隻有短短一層白的指甲:「……」


    方黎見她不答,皺起眉頭。


    岑頌趕緊拚命點頭:「我馬上就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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