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地再次降臨到這個世界。宋墨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緊盯著遠方,等待著會來營救丁謂的人 。


    終於,宋墨聽到了響聲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迅速地彎弓搭箭,箭頭直直地對準了來人。


    然而,狡猾的來人卻像隻老鼠一樣,死死地躲在了竇昭的身後,試圖用竇昭來作為自己的盾牌。


    盡管如此,竇昭的身形比起挾持他的總管來說要小得多,所以宋墨即使在船艙內,有竇昭擋住總管的身形 ,卻依然能夠看到一些總管的一些身影。


    但是,與此同時,宋墨心中也有著擔憂,他怕竇昭會害怕,更怕當他射出那一箭時,竇昭會因為恐懼而躲閃。


    宋墨低沉而冰冷的聲音突然想起:“終於等到你來了。”


    聽到這句話,挾持竇昭的總管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那聲音中充滿了幸災樂禍:“放下你手中的箭,否則你這心尖尖上的女子,可就要被你害死了!”


    竇昭突然故意開口喊道:“陪你做的戲,他們竟然當真了!”喊完這句後,她微微偏過頭去,臉上露出一絲柔弱的神情,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對著身後的總管輕聲說道:“我與此案無關 ,與他更是毫無交情 ,你們真的搞錯了。 ”


    然而總是卻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嘲笑聲,這陣笑聲充滿了諷刺和不屑。緊接著,那人用一種極其惡劣的口吻說道:“別再裝模作樣了!”


    與此同時,一直隱匿著身形的芷惜毫不猶豫地伸手拉住了同樣躲藏在一旁的紀詠。


    隻見芷惜惡狠狠地瞪著紀詠,似乎生怕他會突然衝出去搗亂。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芷惜竟然施展出法術將紀詠給定在了原地。


    此刻的紀詠既無法開口說話,身體也完全動彈不得。


    他滿心疑惑地望著芷惜,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芷惜不去營救竇昭。


    麵對紀詠那充滿疑問的目光,芷惜隻是回以一個嚴厲的警告眼神。


    看到這個眼神,紀詠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委屈之情,但此時的他除了用眼神來表達自己的委屈之外,根本什麽也做不了 。


    “姓宋的,我知道她就是你的女人,隻要你肯用她的性命來換取丁大人的性命,那我就放過她,怎麽樣,你考慮一下吧!”總管一臉得意洋洋地說著這番話,仿佛已經吃定了宋墨肯定會乖乖就範。


    隻可惜並沒有如他所願 ,宋墨仿若未聞一般,依然緊緊握著手中的弓箭,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隻見他雲淡風輕地說道:“她不過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生死於我而言,實在無足輕重,死亦不足惜!”


    站在一旁的總管聽到這話,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瞪大雙眼,怒不可遏地朝著宋墨大聲吼道:“你撒謊!休要在此信口胡言!”


    然而,在這憤怒的表象之下,其實他的內心深處已然泛起了一絲難以抑製的慌亂。


    此刻的他,對於宋墨心中真實所想愈發感到捉摸不透,也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猜透這個看似冷酷無情之人的心思。


    難道說,宋墨當真對自己手中掌控著的那位竇四小姐毫無半分在乎之意嗎?


    麵對總管的質疑與怒斥,宋墨隻是冷冷一笑,那笑容中透著一抹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緊接著,他用一種充滿挑釁且無比自信的語氣說道:“既然你不信,那不妨就來賭一賭吧!看看她這般單薄瘦弱的身軀,能否承受得住我的一箭之威。實話告訴你,想要射穿她,於我而言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宋墨目光灼灼地凝視著竇昭,語氣堅定地說道:“竇四小姐,請您放心,從今往後,每逢清明佳節,我定會在此處為您憑吊一曲《樓台會》,以此來寄托我內心深處對您的哀思之情!”


    說罷,隻見他雙手緊緊握住弓弦,手臂肌肉緊繃,將弓弦拉得更開、更緊,仿佛那弦已經快要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張力,隨時都可能斷裂一般。


    原本心急如焚的紀詠,在聽到宋墨這番話語之後,心中的焦慮頓時消散大半。


    作為一個心思細膩之人,紀詠很快便領悟到了宋墨這句話背後所隱藏的深意——宋墨絕不會讓竇昭遭遇任何危險。


    要知道,這《樓台會》講述的乃是梁山伯與祝英台之間那段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講的是生不同衾死同穴,還有梁山伯看出祝英台耳環上痕跡 。


    而此刻宋墨提及此曲,無疑是在暗示竇昭,他不會讓她死的,又暗示了她, 他等一下會射向她的耳環 。


    聰慧過人的竇昭自然也是心領神會,她選擇相信宋墨,緩緩合上雙眸,靜靜等待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就在竇昭輕輕閉上雙眼的那一刹那間,宋墨果斷鬆開了手中緊握的弓弦。隻聽得“嗖”的一聲尖銳破空之聲響起,那支羽箭猶如一道閃電般疾馳而出,直直朝著竇昭飛射而去。


    這支箭並沒有射中竇昭本人,而是精準無誤地擊中了她耳畔懸掛的耳環,並在一瞬間將其射斷。緊接著,失去束縛的箭支餘勢不減,繼續向前飛去,最終射向竇昭身後的總管。


    總管幾乎是本能地往旁邊一閃,然而也就是他這麽一躲,使得因為慣性的竇昭一下子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了一旁。


    宋墨見狀,毫不猶豫地提刀朝著總管砍了過去,兩人眨眼間便纏鬥在一起。


    激烈的打鬥中,宋墨突然留意到總管揮刀的姿勢 頗為眼熟,仔細一想,總管這一刀下去的傷口 ,這不正是和舅舅身上的傷口吻合嗎 ?原來,傷害舅舅的凶手竟然就是眼前之人!


    宋墨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他的招式越發淩厲凶狠,而那總管顯然不是宋墨的對手。沒過多久,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總管已經被宋墨打得昏厥在地。


    宋墨迅速用繩索將昏迷不醒的總管捆綁結實,然後一刻也不停留,大步流星地朝著竇昭所在之處飛奔而去。


    來到竇昭身邊後,他急忙蹲下身來,動作輕柔地解開綁縛著竇昭雙手的繩索。


    望著竇昭微微顫抖的雙手,宋墨滿心愧疚與自責。若不是自己連累了她,怎會讓如此柔弱的女子遭受這般驚嚇。他伸出手,試圖安撫竇昭受驚的情緒。


    但竇昭卻像是一隻受驚過度的小鹿一般,猛地一下避開了宋墨伸過來的手,並咬著嘴唇,強行壓抑住內心的恐懼,故作堅強地說道:“我沒事!”


    宋墨心疼不已,輕聲寬慰道:“短短兩日之間,竟兩次遭逢箭矢之險,便是再膽大之人恐怕也要心生懼意,更何況是你這樣的弱女子呢?別怕,一切都過去了。”


    一直站在旁邊的芷惜,滿臉都是毫不掩飾的嫌棄之色,她那雙美麗的眼睛翻起白眼來,也不失美麗 。


    芷惜在心中暗自思忖著:“這麽好的一個可以大獻殷勤的機會,居然不知道牢牢地把握住,就隻會動動嘴皮子說些無關痛癢的安慰話,難道沒有看見人家姑娘害怕得渾身都在不停地顫抖嗎?這個時候不趕緊伸出手去抱抱人家,給點實質性的溫暖和安全感,還在那裏磨磨蹭蹭幹什麽呢!”


    好在此時此刻的紀詠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根本無法發出聲音,要不然他瞧見芷惜對著宋墨如此不客氣地翻白眼,恐怕會忍不住當場笑出聲來。


    而另一邊,竇昭正努力向宋墨解釋道:“我小時候曾在夢裏遭遇過被箭射穿的可怕經曆!”


    聽到這裏,宋墨原本還想要繼續追問其中更為詳細的緣由,但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異常的響動,緊接著一股刺鼻的燃燒氣味也隨風飄進了眾人的鼻中。


    宋墨心頭一緊,瞬間明白過來——他等待已久的那些人終於現身了!


    隻見宋墨毫不猶豫地先拉著竇昭快步登上甲板,並迅速將她安頓在了一處相對較為安全的角落。


    然後,他又轉身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再次衝入船艙之中。沒過多久,便見他一手提著一個已經昏迷不醒的人走了出來。接著,他動作利落地將這兩個人裝進事先準備好的大麻袋裏,並用繩子緊緊捆住袋口,最後把麻袋高高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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