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盡管眼前的小夭表現得如此英勇無畏,卓翼宸該為她感到驕傲,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之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了他的心髒一般,令他感到呼吸困難、心跳加速。他總覺得接下來似乎將會有什麽極其可怕且無法預測的事情要發生。


    卓翼宸眼睜睜的看著小夭舉著兩把劍從魔神的身體穿過,耳邊聽著魔神那不甘的叫吼聲 ,看著魔神的身體一點點的化為虛無 ,看著小夭麵色慘白的懸浮在半空 ,明明距離很遠 ,可是他依舊看的很清楚 。


    卓翼宸臉上的笑容剛浮現,劫後餘生的感覺還沒有完全爆發出來 ,就看到小夭一臉愧疚的神色望向他 ,那一股不安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了 。


    小夭用神力牽引出自己額尖的駐顏花 ,看著從自己出生起就一直陪著自己的駐顏花,心生愧意 ,眼神越發的柔和了起來 。


    “幫我護著他!”


    可駐顏花卻一直圍繞著小夭的身旁 ,第一次違抗了小夭的意見 ,它雖然不能說話 ,但卻清晰的傳遞著自己的意思 ,它不想離開小夭。


    卓翼宸在看到駐顏花圍繞著小夭轉的時候 ,心中那股不安的強烈感達到了頂峰 ,他想要大聲的詢問 ,想要立刻飛到小夭的身旁去 ,可是他此時動也動不了, 說也說不了,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知道他是被小夭施了定身術了,卓翼宸隻能把求救的眼神看向趙遠舟他們 。


    趙遠舟他們也沒一個是傻子 ,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雖然無法猜測到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


    趙遠舟和離侖對視了一眼 ,一同向卓翼宸輸入妖力,可依舊沒用 ,趙遠舟看著越發激動的卓翼宸,心生憐惜。


    離侖卻是直接愧疚的說道:“抱歉!”


    小夭也沒在乎駐顏花的想法,隻是不舍得看向卓翼宸他們 ,從他們的臉上一一劃過 ,她雖然與趙遠舟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 ,但到底相處過 ,終究還是有點不舍得 , 而且天道已經在她的意識海裏麵催促著她了 ,她該做出決斷了。


    “吾高辛玖瑤自願獻濟蒼生 ,與天道合道,換兩界的安寧! ”


    小夭看懂了卓翼宸眼底的絕望 ,但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連安慰都安慰不了 ,不過,在這過程中 ,她也並沒有什麽痛苦 ,天道還算是有良心 ,除了她的視覺以外, 其他的五感 ,祂全都封閉了。


    本來急匆匆跑出來的白顏,都來不及關注自家兒子的傷,就被催促著幫忙解開卓翼宸身上的時法時 ,耳邊就響起了這一道聲音 ,白顏隻感覺到眼前一黑 ,好像又回到了十萬年前的那一天 。


    “長姐,”白顏下意識的向小夭飛去 ,就連趙遠舟他們幾個還有餘力的也飛向了小妖 ,可小夭早已經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 身影從實慢慢變成虛無, 最後化為點點星光 ,白顏他們什麽也沒有抓到 。


    卓翼宸這一次沒有流出一滴的眼淚 ,隻死死的盯著小夭 ,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消散在他眼前,在定身術失效的那一刻 ,卓翼宸本能的住下落 ,還是英磊和文瀟兩人同時的抱住了他,才不至於讓他摔倒在地上 。


    這一切發生的極其快 ,無論是魔神的消滅 ,還是小夭的獻祭,快到讓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小卓……,”這是文瀟悲傷的聲音 ,她有心想要安慰, 但是卻什麽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因為她知道再多的安慰,也隻不過是在卓翼宸的心上紮刀子 。


    “卓大人……!”


    無論是文瀟的聲音,還是其他人的聲音 ,此時全都被卓翼宸屏蔽了, 他的腦海中全都是小夭與他相處的各種各樣的畫麵,有生氣教訓他的畫麵 ,也有哄他的畫麵 ,但更多的是逗他玩!


    “小卓哥、小卓哥、,你別嚇我呀 ,小卓哥,你哭出來就好受一點了 ,”白玖哭泣的聲音 ,漸漸的闖入卓翼宸的思緒裏。


    卓翼宸散發的瞳孔漸漸聚焦了起來 ,卓翼宸一眼就看到的是白玖那傷痕累累的模樣 ,還有文瀟他們擔憂又傷心的樣子 ,卓翼宸就像是剛開機的機器一樣 ,反應極其的遲鈍 ,但是對於白玖傷的嚴重, 還是泛起了點點心疼 。


    “疼、嗎?”卓翼宸卡頓的問道 。


    白玖簡直就是又驚又喜,但是他的眼眸深處還是有一股難以掩飾的悲傷 ,他本來想說不疼的 ,但是他不想看到卓翼宸毫無反應的模樣 ,他希望他能夠大聲的哭出來, 發泄出自己內心的悲傷。


    白玖點頭含淚的說道 :“疼……,很疼!”


    趙遠舟微微的抬了一下頭, 希望能阻止眼眸裏的眼淚落下來 ,不該是小夭獻祭的 ,趙遠舟心裏有一股強烈的直覺,那個人應該是他才對。


    卓翼宸什麽都沒說 ,隻是小心翼翼抬起蹲在他麵前白玖的手,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妖力替白玖療傷。


    這一幕明明是很感動的一幕, 但是白玖就是哭的稀裏嘩啦的 ,他想要阻止 ,可知道自己不能阻止 。


    別說是白玖了, 就連文瀟他們也不忍心阻止 ,卓翼宸的狀態太不對了 。


    隨著妖力緩緩注入,白玖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卓翼宸的眼神依然呆滯,還沉浸在之前的悲痛之中。


    “小卓哥,你別這樣 ,你這樣我好害怕 。”白玖哽咽著說。卓翼宸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直到最後一絲傷口愈合,他才緩緩放下白玖的手。


    可在卓翼宸放下白玖手的那一刻 ,他在所有人絲毫沒有察覺到的時候 ,毫不留情的自斷了心脈 ,開始狂吐血 ,好像要把身體裏所有的血都吐出來一樣 。


    白玖整個人都懵了 ,他緩緩的抬手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看著倒在文瀟懷裏依舊還在吐血的卓翼宸,他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樣, 瘋了一般替卓翼宸診脈,可是隨著脈象傳來 ,他知道他救不了他的小卓哥 ,白玖嚎啕大哭 了起來 。


    “小卓……,”文瀟悲痛的抱住卓翼宸,眼淚就像是那不要錢的河水一樣,嘩啦嘩啦的往下流 ,“小卓,你怎麽可以這樣 ,嗚嗚嗚……!”


    趙遠舟他們全都不忍的移開了眼 ,因為他們也救不了一個想死的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卓翼宸沒救的時候 ,被眾人忽略的駐顏花突然飛到了卓翼宸心口上方,散發出神力不斷湧向卓翼宸的心口 。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就連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英招都說不出這是怎麽回事 !


    “好了,”白玖的聲音裏麵帶著不可置信, 還有一股難以掩飾的驚喜,“駐顏花還能療傷的嗎 ?”


    白玖看向駐顏花的時候,那一道火熱的眼神讓駐顏花輕顫了一下 ,駐顏花‘刷’的一下就鑽入了卓翼宸的心口 ,搞得所有人都麵麵相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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