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麵無表情的看著乘黃,那明亮的眼瞳之中,仿佛被一層寒冰所覆蓋,絲毫不見半點情緒的波動,然而,這種冷漠卻如同無形的枷鎖,莫名地給乘黃帶來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他心生出不安來 。


    “我真的不太清楚,或許你可以去問問那些老山神,他們興許會知曉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畢竟我那個時候一心專注於修煉,壓根就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麵,所以也未曾去深入探究!”乘黃無奈的說道。


    然而,乘黃的解釋卻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小夭內心僅存的一絲希望,她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小夭自然是早已問過那些老山神了,可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那些老山神的解釋與乘黃所言簡直如出一轍,都對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不了解。


    “行吧,這個問題暫且拋到一邊吧,不過我還要再問你一個問題,當年白帝可有給初代神女留下些什麽話語,亦或是留下了什麽神秘的東西呢?”


    小夭緩緩開口,話語中不自覺地帶出了一絲隱隱的期待,那期待如同微弱的火苗,在她的眼中閃爍著,似乎在等待著乘黃能給出一個令她滿意的答案。


    “沒有!”乘黃搖了搖頭說道 。


    乘黃回答的太快了 ,讓小夭有一瞬間都沒反應過來 ,待回過神來 ,小夭卻突然笑了一下 ,就如往常的笑容一樣 ,好似沒有絲毫的變化。


    讓一直默默看著小妖的卓翼宸他們都感到了奇怪, 尤其是卓翼宸,他總覺得小夭在難過 ,就像是以前一樣,他看著小夭明明笑的十分的歡快 ,但他有時候總覺得她好像在哭 ,那種絕望 ,讓他太過熟悉了 。


    卓翼宸忍不住的上前小聲的喊道 :“姐姐……!”


    小夭緩緩的站了起來 ,神色複雜的看了卓翼宸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


    可就在此時 ,乘黃卻突然開口說道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神女曾經告訴過我 ,白帝曾讓神女幫他找他女兒 ! ”


    說到此處的時候 ,乘黃突然笑了起來 ,“那位大王姬,我曾經聽說,好像被辰榮殘軍首領給殺了,可白帝一直堅信自己的女兒還活著 ,發布了尋找任務 ,獎勵頗為豐厚 。


    可那個時候大荒的人,把整個大荒翻了個底朝天 ,都沒有找到那位大王姬,大家都紛紛猜測她已經死了,還是屍骨無存的那種 。


    我當時正在閉關 ,知曉的並不多 ,還是出關後,從別人口中得知的。”


    乘黃就像是在講一個笑話一樣, 可小夭的眼眶卻紅了 ,對於小夭來說,她不過才離開大荒十幾年而已, 可是對於別人來說 ,她已經消失了十幾萬年了 。


    小夭想要回家 ,可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甚至到最後連家人在哪都不知道了 ,她想父王、師父、阿念、瑲玹哥哥、蓐收表哥……,還有青鳥姐姐她們。


    小夭一直都想不通,為何她會來到十幾萬年之後 ,為何偏偏是她呢 ,她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倒黴的人怎麽就是她了呢 !


    一側的裴思婧眼尖看到了小夭那眼眶微微泛紅的模樣,可在她眼中,所呈現出的分明就是她那平日裏乖巧的弟弟此刻正紅著眼睛。


    她明知道麵前的不是自己親弟弟 ,可小夭這副模樣瞬間觸動了裴思婧內心深處最為柔軟的弦。讓她的思維仿佛不受控製一般,不由自主地順著記憶的脈絡回想起從前的那些時光。


    一開始,她真的打心眼裏不願意,為什麽要將所有的希望都如同沉重的砝碼一般加注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呢?


    明明她也隻是個孩子,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為何她就得不停地練習射箭、修煉武藝呢?那一根根冰冷的箭矢,一次次激烈的搏鬥,仿佛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真的好累啊,累到連靈魂都仿佛在呐喊著需要休息,可她卻沒有可以休息的時間。


    她怨恨過,恨過,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她也想過放棄,想就此逃離這無盡的壓力與責任。


    然而,當她看到自家弟弟那乖巧的臉龐時,那些黑暗的情緒仿佛被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驅散得一幹二淨。


    她怎能忍心讓本就身體不好的弟弟來經曆這些殘酷的磨礪呢?她告訴自己,她應該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足以守護好弟弟的。


    從最初的滿心不情願,到後來的心甘情願為之付出一切的決心,也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 。


    卓翼宸想要生疏觸碰小夭,但卻有所顧忌, 根本就不敢 ,他連牽小夭的手都不敢 ,生怕會惹得小夭的厭煩 。


    “就隻有這些嗎 ?”小夭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從遠處飄來的一樣 ,有種聽不太清的樣子 。


    乘黃遲疑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白帝的確留下了一句話 ,不過那是留給他女兒的! ”


    乘黃的意思很明顯 ,他並不想說下去,不是乘黃故意賣關子 ,而是當初初代神女交代過 ,除了白帝的女兒之外 ,誰也不能告訴。


    小夭的眼睛出奇的亮 ,她立刻催動體內的駐顏花,恢複了自己本來的模樣 ,小夭出色的容貌讓趙遠舟他們都愣住了 ,倒是卓翼宸笑的跟個二傻子似的 ,眼睛裏麵的小星星亮的都快要閃瞎別人的眼了 。


    卓翼宸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可惜控製的不是很好 ,他就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人 ,自從父兄死後的第三年,他再也沒有看見過小夭的真麵目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但沒關係 ,他知道小夭一直都在他的周圍 。


    小夭顧不得別人驚訝 ,又再一次的蹲在乘黃的麵前,迫不及待的問道:“什麽話 ?”


    乘黃看著麵前這一張絕美的麵容 ,雖然有點驚訝 、但並沒有任何的欲念 ,因為他早已見過他心中最美的了,隻是,乘黃卻覺得麵前的女子有那麽一絲絲的眼熟 ,他好像見過 ,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


    乘黃晃了晃腦袋 ,努力回想起從前和神女在一塊的記憶 ,終於從記憶的深處想起了一件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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