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挽應下。


    在盛京意的注視下,進了書房。


    進了門,溫挽就瞧見垂垂老矣之人正窩在搖椅上拿著放大鏡看書,這一幕,讓溫挽看的有些想哭。


    若是她的外祖父沒去世,或許也是現在這般模樣。


    “怎麽樣啊?你這臭小子,這趟北平玩的可還開心?新車怎麽樣?”盛老爺子沒回頭,隻聽見開門的動靜,便以為是盛京意。


    “舅姥爺。”溫挽輕輕叫了一句。


    也當真是奇怪,平素盛老爺子耳朵不大聽得清,今日卻是溫挽那麽小聲的一叫,他卻聽的清清楚楚。


    就見盛老爺子回頭,瞧見溫挽站在那兒時,就好似瞧見了自己的那個外甥女,胡芷芙。


    “芷芙啊。”他扶著搖椅站了起來,兩隻眼睛盯著溫挽看了許久,才吐出這麽一句。


    “舅姥爺,是我,溫挽。”溫挽走過去,將人扶著坐了回去。


    也是聽著溫挽的話,盛老爺子才一拍腦門,笑著回道:“瞧我,當真是老糊塗了,芷芙去世得有十年了。”


    胡芷芙,是盛家和胡家的掌上明珠,盛老爺子沒有女兒,便將她當作親生的看待,這麽多年,由於軍閥四起,他也沒能去看看溫挽,這個胡芷芙唯一的女兒,如今實屬愧疚。


    “我聽聞,你訂婚了,怎麽想起回績溪了?”盛老爺子如同大多數長輩般,開口便問了這件事。


    溫挽回答:“是訂婚了,和霍家的二少帥,如今過來是因為假期,想給外祖母和外祖父掃掃墓。”


    提到溫挽的外祖母,盛老爺子眼皮跳了跳,又回答:“前些日子發大水,你外祖母和外祖父的墓地被衝到了些,如今正找人在修,你過些日子再去。”


    溫挽屬實沒想到,先愣了一下,才點頭應下。


    “這些年,過的可還好?”他又問,順帶坐起到一旁的桌上給溫挽倒了杯熱茶。


    “一切都好,在鄉下的日子雖然簡樸,可都好。”溫挽接過熱茶,如實回答,又不禁想起了湘草婆婆,便走了神,以至於盛老爺子的問話,她都沒聽清。


    “挽挽?”盛老爺子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溫挽這才回過神,又抱歉的叫盛老爺子再說一遍。


    “姥爺問你,學業都還好?”盛老爺子喝了口茶,不知道溫挽在想什麽,以為對方是觸景生情,眼中多了兩分憐憫。


    “都好,都好。”溫挽打著哈哈,畢竟她那點成績,可不敢往外說,指不定她舅姥爺要在這個假期給她請家教上課。


    盛老爺子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麽似的,問她:“可見到京意了?”


    他沒瞧見是對方送溫挽來的,便以為溫挽還沒見到。


    “也是奇怪了,那臭小子前兩日打電話說今日下午到,這都快吃晚飯了,怎麽還沒來?”盛老爺子透過窗戶往外瞧,沒見有什麽動靜。


    正打算撥電話,便被溫挽製止住了。


    “姥爺。”剛叫出口,溫挽便笑出了聲,趕緊將今日之趣事給說了出來。


    “你是說,你還能把京意那臭小子給綁了?”盛老爺子驚訝不已,畢竟他這個孫子堪比潑猴。


    溫挽點頭,又說:“當時手裏拿了槍,他哪敢不從。”


    盛老爺子摸著胡子大小,又點著溫挽的額頭道:“你這土匪樣子,倒是有些像你姆媽,自小被我慣的,野的很。”


    提起溫挽的姆媽,盛老爺子本揚起的笑又耷拉了下去。


    溫挽見狀,立馬岔開了話題:“姥爺,表哥說讓我在這兒住下,你可答應?”


    盛老爺子看她一眼,有些生氣,回答道:“你這說的什麽話?把你姥爺想的那麽小氣,盛家就是你家,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我怎麽能不答應?別說你要住,就是這盛公館你要,姥爺都沒有不給的道理。”


    “有您這話,那我就放心了,免得那日表哥記起今日的仇來,把我給趕出去。”溫挽調侃道,也成功岔開了話題。


    “他敢!”盛老爺子瞪眼。


    “有姥爺發話,表哥自然是不敢的。”溫挽回答。


    看著時間也很晚了,盛老爺子扶著搖椅起來。


    見狀,溫挽又問他:“姥爺,您去哪兒?”


    “叫傭人備晚宴,總不能叫你餓肚子,順便看看那臭小子在做什麽,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把你一個人丟給我這個老頭子。”說話間,盛老爺子氣憤不已,似乎盛京意真的是去外頭玩樂。


    而他如今的模樣,顯然是要為溫挽主持公道。


    “表哥他在談事情,說您這麽些年總是念叨,便先叫我來陪您說說話,如今許是還沒談好,這才沒過來。”溫挽為他說話,又安撫了盛老爺子的情緒。


    見溫挽為他說話,盛老爺子的腳步這才慢下來,隨後又不屑道:“他能談什麽事,無非是和白崢嶸那些軍中的破事。”


    白崢嶸,指的是皖軍的總司令白將軍,也就是白霜雪的阿爸。


    而如今老爺子的口氣,顯然對盛京意幫助皖軍這件事情很不高興。


    既然對方主動提到,溫挽便多了一次嘴,試探性的開口:“對了姥爺,今日進關,我聽駐兵叫表哥叫爺,又說是表哥在養著一般的皖軍,這又是怎麽回事?”


    盛老爺子歎息一聲,他們盛家本與胡家一樣,世代為官又是書香世家。


    後來亂世,胡家不與旁人同流合汙,便遭到了覆滅般的災難,而盛家,他的兒子直接搭上了白崢嶸那條線,以供養皖軍為代價,換的整個皖安省都以盛家商會為主,遍地都是盛家的鋪麵。


    溫挽聽著盛老爺子的話,也大概是明白了這其中緣由。


    正想多問時,書房門被敲響。


    “爺爺,表妹,出來吃飯了。”


    是盛京意的聲音,溫挽也不知對方聽到了多少,悻悻閉了嘴。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挽挽,咱們去吃飯。”盛老爺子雖嘴上嫌棄盛京意,可人來了,他又是止不住的高興,甚至不用溫挽扶著,自己便去給他開了門。


    見到盛京意,他又敲了敲對方的頭,教訓道:“你這個臭小子,還知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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