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男衝她一笑,故作求饒:“土匪奶奶您放心,小的一定恭敬不如從命。”


    溫挽懶得和她多費口舌,看著他上了駕駛座後,便快速上了車,順帶拿槍抵著他的腰。


    “姑奶奶,我癢。”墨鏡男撲哧一下笑出聲,回頭看她。


    “你能不能少廢話?”溫挽推他一下,將槍挪遠了些。


    對方沒再言語,踩了油門。


    等車快到關卡時,一旁的肖瀟才提醒道:“麻煩幾位把車簾拉一下。”


    這時,溫挽幾人才將車簾拉下,又檢查了一番,確保嚴絲合縫外頭看不見,這才放心下來。


    “待會兒我們過關的時候,麻煩幾位不要說話,把頭埋低一些。”肖瀟再次提醒,畢竟他也不想為自家少爺惹上麻煩。


    溫挽心裏有數,衝對方點點頭。


    車子到了關卡處,皖軍駐守的士兵例行將過路的車輛都攔了下來。


    “還請停車,例行檢查。”為首的士兵說道,拿槍對準了溫挽一行人的車輛。


    “怎麽,連你小爺都不認得了?”墨鏡男道,就見他按下車窗,將頭探了出去。


    對方顯然是不認識他,正當溫挽為此行捏把汗的時候,墨鏡男忽地摘下眼鏡,抬眼看向了方才攔車的士兵。


    “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那士兵忽地躬身朝著墨鏡男道歉。


    墨鏡男重新戴上眼鏡,一臉不屑的模樣。


    哪知,士兵還是沒放行,而是為難的衝墨鏡男開口:“爺,副總司令被暗殺,我們正在搜查凶手,以及一些外兵。”


    他們口中的外兵,則指的是霍承鄴一行人。


    那邊的人消息傳得很快,或許是山中搜不到人,這才刻意讓各個城裏的旅長派兵去例行檢查。


    “好大的狗膽,連你爺車都敢檢查,也不想想這一半的皖軍是誰在供養。”肖瀟開口將那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對方頂著壓力,自然是不敢再攔,立馬放行讓人離開。


    而溫挽很會聽關鍵,養著一半皖軍的人,是誰?


    她並不知道誰有這手眼通天的能力,隻沉思著,還是一旁的霍承鄴,瞧出她的疑惑,拉住她的手,在掌心默默寫下了一個字。


    這個字,讓溫挽大吃一驚。


    “盛。”


    她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盛家在暗地裏幫助皖軍;這是否也表明了,盛家與霍家是敵對的關係呢?


    “霍少帥,去我家坐坐吧。”前方的人忽然開口。


    溫挽重新審視起來開車之人,年紀不大,若方才肖瀟說的是真的,那麽坐她前方的,正是她的那位遠房表哥,盛京意。


    “好啊。”霍承鄴同意了下來。


    在他眼裏,既然這位盛家掌權人方才沒揭發他們,如今自然也不會,更甚,他有生意要同霍承鄴談。


    “我說薇薇妹妹,還拿槍指著我呢。”盛京意調侃道,又表明:“你那槍指著人是真不舒服。”


    還沉浸在自己思想裏的溫挽忽然被點名,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對方說第二句話,她才將槍收了回來。


    “你怎麽知道我是薇薇?”說到這個,溫挽的臉紅了起來。


    “我坐後麵的時候,就一直在觀察你們幾個人,雖然沒穿外套,可你們的褲子,鞋子,槍,我都認得,除了你的特殊些,是東瀛武器,可你戴的麵罩我認識,之前有人拿了金陵日報指給我看,說你是我妹妹,問我有沒有這回事。”


    溫挽有些尷尬,她知道會傳到績溪來,沒想到傳的那麽快。


    同時,盛京意說到溫挽的槍時,霍承鄴默默看了過去,這把槍他倒是不知道溫挽怎麽來的,於是小聲問她。


    “你認得東瀛人?”


    溫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槍,才回答:“俞參謀長送的,許是怕我來宛陵的路上出現意外,給我防身用的。”


    霍承鄴恍然大悟,隨後又把槍拿到自己手上看了起來。


    好一會兒,才和她說:“這槍不好,下次給你換一把。”


    說罷,他將槍還給了溫挽。


    溫挽狐疑的看了對方一眼,懷疑他眼睛瞎了,如今最精良的武器莫過於東瀛那邊的;加上溫挽對槍略懂一些,也知道這是一把好槍。


    說話間,車便到了盛公館門口。


    下了車,盛京意便摘了墨鏡,同時打量起了這多出來的妹妹。


    溫挽瞧見對方在看自己,同樣也摘了麵罩,隨後朝著盛京意鞠了一躬,道謝的同時又是道歉。


    “表哥,今日實屬無奈,還請您不要介懷。”


    盛京意本想叫人不必行大禮,哪知那句表哥一出來,他又愣住了,同時打量起溫挽來。


    看了好一會兒,才將童年一個稚嫩的臉龐與現如今眼前之人重疊之上。


    “你是溫挽表妹?”他將人扶起來,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確認無疑後,才問出這句話。


    溫挽點頭,但仍在為今日的事情感到抱歉。


    “表哥你也看見了,他們兩人受了重傷,若是不及時離開那地方,會出事的。”溫挽解釋道,隨後指了指霍承鄴和阿誠。


    這時,盛京意才想起這茬,立馬叫肖瀟去打電話給醫生,同時邀請幾人進了公館。


    許是多年不見,一路上盛京意拉著溫挽說個不停。


    得知溫挽是來績溪過假期之後,立馬表示:“表妹,你家那宅子如今隻有十來個傭人守著,加上又是老宅子,不適合你住;這段時間你就住我的盛公館,你表舅和舅媽如今正上北平玩著,隻有舅爺在家,你見他一下打個招呼就好。”


    見對方如此熱情,加上她也確實很久沒去過外祖那邊的老宅,於是立馬答應了下來。


    “表哥,你應當不介意我用盛家招搖這件事吧?”她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不會了,你是我表妹,那就是我妹妹,別說是用盛家的身份,就是盛家的錢,你也是想花就花。”


    他拍拍胸脯保證。


    在溫挽的印象中,她這位表哥好像一直都是風趣幽默的形象。


    到了主樓後,盛京意就將霍承鄴一行人請去了會客廳,自己則單獨送溫挽去盛老爺子的書房。


    書房門口,盛京意停住腳,同溫挽念叨。


    “自從胡家出事後,爺爺就常常念叨,這麽多年,估計也想你了,去和他說說話,我去陪霍少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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