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溫府,溫挽知會芸香去準備晚飯,自己則獨自進了清繁院,關起門來打量起俞書榮送的手槍。


    她將匣子放下,從裏頭拿出手槍仔細打量起來。


    隨後,又發覺出不對,方才她進門時抱著匣子,覺得沉重無比,本以為是槍的重量,可如今她拿槍起來,卻沒那股沉甸甸的感覺。


    於是溫挽又探頭朝著匣子看去,果然發現了不對勁,隻見匣子底部一高一低,顯然還有暗格。


    溫挽放下手槍,從抽屜裏隨意拿了根銀簪出來將隔層挑開。


    剛放下簪子,溫挽就瞧見底部一排排整齊的子彈碼著,溫挽有些驚喜,回來路上,她本來在想如何問應容和冷冬要子彈,如今看來,俞書榮早就給她做好了準備。


    倒是她忽略了對方的細心。


    隻是這槍,她拿的總是不安心,可如今東西收了,斷沒有返還的道理,隻能順其自然。


    時間眨眼就到了出發那日。


    溫挽定的早上的票,天蒙蒙亮時,她便帶著應容和冷冬,三人坐上少帥府的汽車去了火車站。


    照霍承鄴的意思,是他少帥府還有一支精銳部隊,可以直接護送她坐車去宛陵。


    可溫挽卻沒同意,她想到了俞書榮的那番話,如今時局不穩,她的身上又和南北最大兩家有著牽扯,若是一個不小心,那她就成了別人手裏的羔羊。


    就是霍承鄴的那支部隊再精銳,這樣護送她去宛陵,先不說引人注目,就是到時候遇到意外,總歸是要死人。


    她也不想平白在她身上浪費這樣的軍力,索性告訴對方自己早就買好了火車票。


    霍承鄴拿她沒辦法,隻叮囑應容照顧好溫挽。


    上了火車,溫挽循著車票上的位置去了火車前列的臥鋪。


    裏頭三個床鋪,還有張小桌子和沙發,還有一個衛生間,空間雖小,可好比過去和別人擠硬座。


    溫挽很是滿意。


    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溫挽想到了自己剛到餘州的那段日子,就像夢一樣,眨眼間就過去了那麽長時間。


    但是到了現在,她還有一種夢一般的不真實感。


    “小姐,在想什麽?”應容給她麵前放了杯熱水,裏頭放了幾片溫家的高端茶葉,狹小的空氣中瞬間茶香四溢。


    也讓溫挽喉間那股坐火車才有的惡心感消退不少。


    “在想回到餘州前,在鄉下的日子。”溫挽回過頭,拿起茶杯捧在手裏頭,沒急著喝,反而放在鼻腔前。


    她不自覺想到了湘草婆婆,可她不明白,不明白為何自己要接婆婆到餘州享福,她卻不同意。


    此行績溪,除了給祖父母掃墓,溫挽還有一個目標,就是見見那位盛家的表哥,左右是她用了盛家的身份在外招搖,也總得打個招呼。


    說實話,溫挽見過那位表哥的次數屈指可數,隻記得五六歲時見過幾次,前世結婚時見過一次,對方來送禮,再就是後麵發生了暴亂,她被人綁了,差點身死時,這位表哥又出現了一次,恰好將她救了下來。


    後麵四五年,便再也沒見過了,說熟悉,也算不上。


    時隔多年,溫挽也不確信,自己是否能將人認出,她幾次相見,對方都言語淡漠,又總是戴著帽子,和眼鏡,看起來高深莫測。


    列車搖搖晃晃,過去了大半日,到了夕陽落下時刻,溫挽正眯著眼休息。


    應容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見人醒了,才開口:“小姐,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少帥在宛陵站等您。”


    聽到霍承鄴,她勉強打起了精神,又喝了口桌上冷的徹底的茶,這才清醒過來。


    一日路程,坐的她頭昏腦漲。


    “他不是在剿匪?怎麽突然來了?”溫挽好奇的問。


    這一點,應容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昨日阿誠副官便來了消息,要她快到站時告訴溫小姐少帥在列車站等她的消息。


    “小姐,我也不清楚,昨日阿誠副官叫我快到站時才跟您說。”應容回答。


    溫挽氣笑了,感情是他霍承鄴怕自己不讓他來,刻意瞞著她的。


    溫挽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又將同樣在休息的冷冬叫了起來收拾行囊。


    眨眼間,便到站了。


    溫挽怕被人認出,刻意戴了草帽,穿了最時髦的薄荷綠連衣裙,還特地挑了副墨鏡戴上,看起來不像之前訂婚報紙上的溫挽小姐,更像某個世家留洋歸來的大小姐。


    幾人剛踏出火車,就看見了霍承鄴與一個略微麵熟的副官,在那處等著溫挽。


    見到她後,霍承鄴直接張開了雙臂。


    可溫挽卻沒那番久別重逢的激動,隻維持著本身的儀態,一步一步朝著對方走去。


    霍承鄴不和她講那麽多規矩,直接單手將人抱起來,在這人來人往的地界轉了好幾圈。


    溫挽嚇得失聲尖叫,胡亂拍了他好幾巴掌,這才被放下來。


    那股失重感,也在她雙腳落地時消失。


    “霍承鄴,你真該死!”一時之間,她氣的口無遮攔。


    他像是沒聽見,反而問她:“可想我了?我刻意來這兒等著你的。”


    溫挽摘下墨鏡,一雙帶著怒意的眼眸緊緊盯著他看,又說他:“你擅離職守,也不怕被人舉報了,督軍將你軍法處置。”


    他不在意,一雙粗糲的大手攬過她的腰,就順著人流往外頭走。


    “阿賢那一個旅都是我親自所訓,又有他盯著,不會出事。”說著,她將溫挽手中的墨鏡搶了過來,給自己戴上。


    “就算被人舉報,那我便要美人不要江山。”他說起話來,不似以往那般正經,許是和底下那群士兵混久了,身上也帶了些痞味。


    “黑了。”溫挽沒答,看著他的臉,說了這麽一句:“也瘦了。”


    霍承鄴輕輕笑著,他沒多少時間陪溫挽,隻短暫的離開一會兒,那邊的事情也不像嘴裏說的那麽輕鬆,頂多一頓飯的功夫。


    “行軍打仗哪兒有不黑不瘦的,總不能戰士們吃粗糧,我在營帳裏頭吃細糧。”他回答著。


    又到了汽車旁,叫溫挽上了副駕,又看向那個副官,開口道:“湯圓,帶溫小姐的人去督軍行館放東西,你順便在行館吃個飯,待會兒帶你回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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