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芝芝進了主樓,剛坐下沒多久,便看見了方才出門的阿蔣,她目光看去,見著對方身邊跟著一位看似位高權重的男人,不自覺將人認成了二少帥。


    “那人定是二少帥。”她心中暗暗道。


    阿蔣雖不說貌比潘安,可卻也眉清目秀,加之跟著霍駒行一同長大,又是氣質卓越,也難免溫芝芝會認錯。


    將盧副官送去二樓霍駒行的會客廳後,他又匆匆帶著人出門。


    本想與之攀談的溫芝芝剛走到人身旁,就被無情其餘副官隔開,怕她擋路誤事,由此,溫芝芝更加認定對方是二少帥。


    阿蔣吩咐人將車開到溫府門口。


    門口小張認出阿蔣是那日來送請帖的人,立馬開口:“副官是來找大小姐的嗎?”


    阿蔣點點頭,若換作平常,他定會停下來聊兩句,可如今時間緊張,隻點了點頭便匆匆進門。


    “副官,大小姐前些日子換了院子,怕您走錯,還是我來給您帶路吧。”小張出言提醒。


    果然對方停住了腳,回頭見人沒惡意,隻點了點頭,讓人走在自己前邊。


    小張十分麻利,不到十分鍾便將人帶到了溫挽的清繁院,期間也不話多,就低頭帶著。


    見小張如此老實,阿蔣隨意從兜裏掏出幾個銀元丟在他手中。


    “賞你了。”阿蔣道,隨後叫人去敲院門。


    小張拿了錢,喜笑顏開的走了,他如此做,本也就隻為得些銀錢。


    聽到有人敲門,剛好在院門口侍弄花草的蘆葦便去開門。


    阿蔣見是她,不自覺多看了一眼,隨後才開口:“少帥命我來接溫小姐,還請姑娘去通傳一聲。”


    他做了個作揖的姿勢。


    蘆葦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剪刀,進門去叫溫挽。


    反觀溫挽,早就換好了衣裳,顯然知道霍駒行會派人來。


    “小姐,您早有準備?”蘆葦問。


    溫挽則是笑了笑,擺弄著自己身上那件湖藍色旗袍,回答了她的疑惑:“以二少帥的脾氣,當然不讓給我拂了他的麵子,如今定是發現溫芝芝頂替了我去,叫人來尋我了。”


    蘆葦點點頭,明白了過來。


    主仆二人出去,見阿蔣在門口等著,她又側頭同蘆葦道:“蘆葦,你陪我一同前去吧。”


    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尤其是在看到阿蔣時。


    蘆葦看了看自己剛才搬花泥髒了的手,和沾了泥巴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的往身後藏。


    “那小姐等我片刻,我去換件衣裳。”蘆葦說完,便小跑回房了。


    溫挽也不急,坐在院子中央的藤椅上等著。


    過了一會兒,蘆葦才出來,換了件幹淨整潔的衣裳,又洗了臉,怕丟了溫挽臉麵。


    一行人出了門。


    車到了少帥府,阿蔣帶著溫挽進門,眾人的目光紛紛投來,尤其是溫芝芝,一雙眼睛仿佛要吃人。


    可她還是穩住了心神,仰著小臉朝溫挽走去。


    哪知她竟直接將溫挽撞開,自己站到了阿蔣身旁。


    阿蔣本想嗬斥,可在看到溫挽製止的眼神後,又將話咽了下去。


    “少帥,都怪我妹妹性子驕縱,竟鬧的要您親自去接,果真是不識好歹。”她話一出口,眾人神色各異。


    就連一直在角落裏蹲霍承鄴的鄒雨彤,也不禁笑出了聲,她沒想到這個溫芝芝竟那麽蠢,竟將副官認成了少帥,她原本以為溫芝芝喜歡二少帥多少會了解些,沒想到,竟是個眼瞎的。


    而阿蔣聽著她的話,耳朵紅的要滴血,可溫挽沒發話,他也不敢說話。


    隻聽溫芝芝又說:“不過溫挽她出生鄉野,不懂禮數也很正常,不像我才是溫家養大的大小姐。”


    若溫家沒分家,她倒也算得上一個大小姐,可她的父親早在二十年前就與溫少平分了家,如今的她,隻算得上借住。


    “我怎麽聽說,績溪胡氏隻有一個獨女,何時溫家竟又多了位大小姐來?”有人問出了口。


    溫芝芝的母親不是胡氏,自然也比不上胡氏,聽旁人這樣說,她便惱羞成怒了起來,立馬反駁道:“你懂什麽?我阿爸可是溫家長子,自然便是溫家大小姐。”


    她說的自信,全然沒瞧見旁人戲謔的模樣。


    “哦?原來是那個早早分家,賭輸家產又來寄居溫家的溫家長子的女兒。”有人嘲諷道。


    按理來說,她才來不久,別人應該不知道溫家的事,可耐不住鄒雨彤也想出口氣,便趁著她不注意,將這消息給散播了出去。


    隻是,她將事情怪到了溫挽身上,惡狠狠的盯著她:“是你!是你在外頭胡說。”


    她說著,那股子潑辣勁便上來了,上前就要去扇溫挽的臉。


    可阿蔣不給她這個機會,抬手將對方的手腕死死抓住,甩開了出去。


    溫芝芝見狀,立馬穩住身形撲到了阿蔣身上開始哭訴:“少帥,您得為我做主啊,她品性這般低劣,根本不配做少帥府的夫人,那婚約寫的溫大小姐,也本該是我啊,我才配得上您。”


    阿蔣十分嫌棄的將人推開。


    溫挽這才開始奚落起來:“你說是我吐露的這件事,可我才剛從溫家過來,又是何時吐露?”


    溫芝芝眼睛打了個轉,又掩麵道:“定是,定是你一早就說出去的,隻為叫我丟臉!”


    溫挽又笑,笑她無知,開口講她的話拆穿:“先不說請帖隻發來三日,當時請帖前腳送來,後腳便被你拿了去,我請帖都沒有,又怎麽想過要來?更要設計將你那一家子破事吐露出去?”


    溫芝芝不說話了,溫挽句句有理,不是她能夠輕易反駁的。


    溫挽不依不饒,繼續開口道:“還有,你自詡溫家大小姐,就算你真是,這婚事也落不到你頭上,督軍府要的從來就不是溫家的小姐,而是績溪胡氏的獨女和溫少平的女兒。”


    一席話下來,溫挽將溫芝芝貶的一無是處,她姆媽比不上績溪胡氏,她阿爸更比不上溫少平,就連她,在今日也被溫挽給壓了下去。


    “原來,是山雞裝鳳凰。”


    有人嘲諷後,其餘難聽的話語悉數朝著溫芝芝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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