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溫挽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霍承鄴和婆婆說了昨夜的事,婆婆這才沒去叫溫挽起來,也讓她睡了個舒服覺。


    溫挽從床上坐起來,看到酒壇,回想起昨日的事情,可她卻不記得是怎麽回來的了,看到身上沒動過的衣服,想來是霍承鄴送她回來的。


    婆婆聽到屋裏有動靜,端著醒酒茶進來。


    “你這孩子,是不是昨夜去灶房偷吃果脯了?”婆婆將茶放下,又問她。


    溫挽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才點點頭回答她:“那還不是婆婆做的果脯太香了嘛,我一時沒忍住。”


    婆婆假意要敲她頭,卻又沒真的敲下去。


    “傻孩子,就是做給你吃的,想吃多少都可以。”她說著,拿了茶送到溫挽嘴邊,看著她喝下。


    溫挽聽話的緊,三兩口就喝了個幹淨。


    婆婆這才開口:“少帥在外頭等了很久了,挽挽,你該回去了。”


    她的語氣裏,滿是不舍,可沒辦法,溫挽已經長大了,再不是以前那個孩子,她沒辦法留住。


    說到這裏,溫挽有些傷神,看著婆婆滿眼的不舍。


    “婆婆,我舍不得你。”她抱住婆婆的腰,眼淚浸濕了婆婆的粗布衣裳。


    “傻孩子,說什麽呢,你這才離開越鄉月餘就回來了,日後常常回來看婆婆就好。”婆婆推開她,又給她擦了眼淚。


    二人說了好一會兒話,溫挽才不情願的梳洗幹淨,帶著來時的箱子出門,蘆葦見溫挽出來,從車旁過來,替她接過藤箱放到車後備箱中。


    這幾日有婆婆在,阿賢和蘆葦他們相當於放了一個小假,隻在吃飯的時候聚在一塊,其餘時候各忙各的。


    “婆婆,照顧好自己,我走了,下次再來看您。”溫挽坐上了車,同婆婆揮手。


    坐在她身旁的霍承鄴,也拿出了晚輩的姿態,和婆婆揮手拜別。


    婆婆點點頭,叫溫挽別委屈自己後,便目送著溫挽他們的車離開。


    看著婆婆漸漸縮小的身影,溫挽很有推開車門回去的衝動,可她不能,她還有事情還沒做完,她不能逃避。


    “這裏離金陵還有一日的路程,你若累了,就靠著我睡一會兒。”霍承鄴貼心的給她遞了水,又交代她。


    溫挽點頭,接過水悶頭喝了幾口。


    想起昨夜溫挽喝多時的話,他又開口:“霍駒行在金陵等著我們,他不知道你來。”


    說罷,他從一旁拿了麵罩給溫挽,溫挽明白該怎樣做,也不推脫,接下他遞來的東西。


    “你的衣裳多是一種風格,在嵊州的時候我給你備了幾件去金陵穿的,等到那邊你再換上。”霍承鄴又說。


    溫挽低頭看了眼衣裳,無非是倒大袖的上衣,長至腳踝的褶裙,前世溫挽還是姑娘前一直都是這個穿著,隻是後來當了督軍夫人,才隨著人們的時髦,穿了旗袍和一些端莊沉穩的長裙。


    像鄒雨彤俞書雅她們穿的洋裙,溫挽沒穿過。


    “也該換換穿著。”溫挽道,更像是和自己說的話。


    這段路,從白日開到黑夜,溫挽感覺困意席卷時,才到了金陵。


    許是民國政府在這兒,這地兒是比餘州還要繁榮,大街小巷都種滿了法國梧桐,就是夜裏看,也好看萬分。


    溫挽看著窗外,欣賞著與餘州截然不同的風景。


    “以前,可來過?”霍承鄴見她看的這樣入迷,便問她。


    溫挽下意識的點頭,她做督軍夫人的時候來過兩次,一次是霍駒行為了氣汪闌珊故意帶她來,一次是她作為人質被別的軍閥綁來這邊的。


    “什麽時候來過?”霍承鄴又問她。


    說到這兒,溫挽才搖搖頭,笑著回他:“夢裏來過,和現在看的不太像。”


    確實不像,那時的金陵因為戰亂梧桐樹都被砍了大半,哪裏有現在這般風貌,更別提半夜還有人趕在外頭走。


    那會兒亂世當道,她一個督軍夫人都不敢隨意出門,更別說平民百姓。


    聽著溫挽的回答,霍承鄴沉默片刻,才問她:“是那個夢嗎?”


    溫挽先是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和霍承鄴說的,便點頭應下。


    “夢裏來過兩次,兩次都不太好,總是受製於人。”她如實回答,可具體是什麽,她卻又不說了,隻叫霍承鄴自個兒在心裏猜。


    到了別館門口,車隊停了下來。


    溫挽看著這處別館,腦中浮現起自己第一次到金陵時也住的這處,便頭疼的厲害。


    “阿爸以往常來金陵談事情,便買了一棟不大不小的別館,霍駒行估計已經到了。”霍承鄴扶著她下車,看著裏頭燈火通明便下了結論。


    溫挽自覺地戴上麵罩,再挽起了霍承鄴的手臂。


    “我懂的。”溫挽回他。


    可蘆葦這裏,又犯了難,霍駒行認識她,她將自己的顧慮同霍承鄴說了出來,其實意思是自己和蘆葦住在別處,有需要她的地方她再出現。


    可她沒料到霍承鄴根本沒順著她的意思想。


    反而看著阿賢開口:“這幾日你帶著蘆葦到金陵遊玩,別把人弄丟了,我這邊有阿誠。”


    阿誠是他的另一個心腹,可溫挽隻認得阿賢,怕她不放心,便叫阿賢帶著蘆葦去了。


    “會不會太麻煩阿賢了,要不我......”溫挽話還沒說完,就被霍承鄴拉著手走進了公館內。


    果然,一進門他們便看到了霍駒行坐在沙發上等候了,阿蔣在他身側站著,想在匯報公務。


    見到霍承鄴和溫挽來了,又住了嘴,眼神示意給霍駒行看。


    霍駒行回頭,可眼睛卻沒顧上霍承鄴,隻將目光放到了溫挽身上,以及她挽著霍承鄴的那隻手上。


    “薇薇小姐,也來了?”霍駒行同溫挽說話,完全忽略了她身旁的霍承鄴。


    他走到溫挽身邊,伸出手,在同她示好。


    溫挽蹙眉,在心裏罵霍駒行:“重來一世,還是沒改掉這滿肚子花花腸子,不愛上汪闌珊,也會愛上別人,好在我心意已決,才不會嫁給他。”


    可麵上功夫還是要做,她正想和對方握手,霍承鄴就搶了先,一把握住了霍駒行的手。


    “二弟還真是有閑心,這麽晚了還在這兒沒休息。”


    他的話一出口,火藥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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