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鄒雨彤喘過氣來後,想起是萍兒通風報信的,又一雙杏眼怒瞪著她,好似說要她好看。


    說起萍兒,阿賢心生逗弄之意,將萍兒叫到了自己跟前,開口道:“萍兒,鄒小姐是如何欺你,辱你的?”


    萍兒不說話,阿賢約莫知曉。


    便帶著萍兒的手臂,在鄒雨彤嬌嫩的臉頰上狠狠落下一巴掌;目的是為了將溫挽在鄒雨彤那裏受的氣通通還回來。


    這一巴掌落下,萍兒嚇得縮在了地上,不停朝著鄒雨彤求饒。


    阿賢不解,將人扶了起來。


    “鄒小姐,賠錢吧。”阿賢伸出了手。


    見鄒雨彤不動,阿賢身後的幾個副官便將槍掏了出來,一會兒裝作擦槍,一會兒又假意裝彈;將鄒雨彤屋裏的人嚇得一愣一愣。


    鄒雨彤不得已,回了自己的廂房,緊湊了許久,才拿了兩千三百塊的銀元出來,遞給了阿賢。


    “阿賢副官,我如今,隻有這麽多了。”她說話語氣哽咽,眼睛卻還在看著那兩千三百塊銀元,壓根不舍得這樣賠出去。


    阿賢則不客氣,一把從對方手中搶過錢匣子,又是警告一番,才施施然離去。


    他回去後,又得了霍駒行的命令,去買了十來件衣裳,有日常穿的,有禮服,各式各樣,總之就算今日發生這樣的事兒,溫挽也不必著急明日的春宴。


    說到這兒。


    阿賢將錢匣子遞給溫挽,開口道:“溫小姐,這是屬下拿來的賠償,數了足有兩千三百三十五塊,一分沒少,您收好。”


    說罷,他又看向身後的幾人,讓人將霍承鄴新挑選的衣裳送進屋。


    溫挽朝著對方道謝,又拿出幾十個銀元,想做打賞,哪料對方直接擺手拒絕:“溫小姐,您是少帥重要的人,就是屬下們重要的人,屬下不能收您錢,您拿好。”


    見對方不要,溫挽也不好再推搡,隻笑著點了點頭,給每人喝了杯溫家的越鄉龍井茶。


    “對了溫小姐,萍兒呢?”說到這個,阿賢就覺得好笑,他拿一個傭人的手,當著許多人的麵打了鄒雨彤的臉,對方估計要氣死了。


    溫挽自然知道萍兒在哪兒,隻是她還沒想宰殺萍兒這條魚,便開口道:“萍兒受了驚,如今睡下了,阿賢副官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今日麻煩了。”


    阿賢擺擺手,放下茶盞後,便帶著人離開了。


    等人走後,溫挽才披了件厚衣裳,同蘆葦道:“走吧,該去救萍兒了。”


    她說的救,那自然是真救。


    還未到清水院,溫挽便聽見了鄒雨彤怒罵的聲音。


    清水院中,萍兒跪在花園中泣不成聲,四周圍滿了鄒雨彤的丫鬟婆子,鄒氏坐在上首,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


    “小姐,太太,我真的是沒辦法,少帥有槍,他問話,我不敢說假話,我沒暴露與你們的關係,我還能將功贖罪。”萍兒一邊抽泣,一邊還在為自己辯解。


    因為她明白,這次的事情沒處理好,她是真的會死。


    “賤人!要不是你告訴我和姆媽說她有春宴的衣裙,我怎麽會想不開去毀壞!”鄒雨彤上前將她一腳踹倒在地。


    她尖利的聲音,聽的鄒氏心煩;她叮囑過無數次,要鄒雨彤小心行事,不要操之過急,眼看著明天就是春宴,她還是出了岔子。


    “小姐,我,我真沒想到少帥會在今天來。”萍兒辯解。


    可鄒雨彤哪裏還聽得進去,直接推開萍兒麵前的曹婆子,將萍兒揪起來,左右開弓的來回扇巴掌。


    “賤婢,賤人!竟然敢出賣我,看我不打死你。”


    她一邊打一邊罵,誓要將心中的不忿全部宣泄出來,又回想起對方打自己的那一巴掌,鄒雨彤更加來火,巴掌的力度也愈發的大。


    眼看萍兒臉頰發腫,嘴角出血,鄒氏也看不下去了。


    “好了雨彤,住手。”她嗬斥。


    打紅了眼的鄒雨彤哪裏還聽的進去,萍兒害她丟臉,此刻的她恨不得將萍兒打死,再碎屍萬段。


    “我說住手。”鄒氏站了起來,又給了身邊婆子幾個眼神。


    這時才有人上來拉扯鄒雨彤。


    “雨彤小姐,太太叫您住手。”曹婆子勸道,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人拉住。


    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萍兒,鄒氏這才做出慈悲模樣,走到她麵前,施舍般的開口:“既然你說溫挽沒有識破我們的關係,那麽我們來打個賭,如果溫挽來救你了,我這次便信了你的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如果她沒來,你應該知道,等待你的是什麽。”


    萍兒被打的頭昏腦脹,此刻聽到鄒氏鬆口,還是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給鄒氏磕頭。


    “多謝太太,多謝太太。”


    她口齒不清,說話時還濺了些血漬,有些到了鄒氏的衣裙上,她不禁蹙眉;但轉念想著萍兒應當是活不久了,便沒說什麽。


    明月高懸。清風朗朗。


    萍兒跪坐在地上奄奄一息,上首是鄒氏母女,身旁的傭人婆子,都為萍兒的生死提著一口氣。


    “溫挽小姐來了。”


    在安靜的出奇的夜裏,不知誰這樣說了一句,立馬牽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思。


    “她還真敢來。”鄒雨彤站起身,咬牙切齒道,恨不得將溫挽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全都還回去。


    “雨彤,坐下。”鄒氏語氣嚴肅,不滿她急躁的性子,拉著對方的衣袖,將人拴在了自己身邊。


    鄒雨彤自然不服,可無奈,此時隻能坐下。


    溫挽姍姍來遲。


    看著滿院的傭人婆子,以及坐在上首的鄒氏母女,和跪坐在地上的萍兒,知曉這場戲,就差她一人,便可開場了。


    “溫挽,你這個賤人!”


    在見到溫挽那刻,鄒雨彤所有的理智全部蕩然無存,徑直越過她的姆媽,朝著溫挽衝來。


    溫挽無視了鄒雨彤的行為,反倒是不急不徐的將身旁還跪著的萍兒扶了起來。


    直到巴掌就要落在她臉上時,她才用另一隻手,將鄒雨彤的手抵住。


    “明日就是春宴,我是督軍府貴客,你若敢在今夜動我,明日督軍府要的,便是你的手。”她氣場強大,將原本還在發瘋的鄒雨彤徹底震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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