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師話無虛言,答應了溫挽進常青中學讀書的事,不出三日便有了結果。


    這三日,她日日讓蘆葦幫忙留意消息,生怕鄒氏那邊作妖將這件事給瞞過去。


    這日,她剛好在鄒氏那裏報需要添置的家具。


    “日後要讀書寫字,還是再添一張書桌,再添一方書櫃吧。”不花溫挽的錢,她自然是樣樣都要。


    鄒氏雖不滿,但礙於溫挽要去讀書,怕溫挽到外邊四處宣傳自己這個繼母苛待她,再加上那日楊副官來時說的話,她還是忍了忍,答應了溫挽的要求。


    正合上清單,鄒氏的得力傭人,如菊便快步走了進來。


    見溫挽在,如菊不著痕跡的看了對方一眼,才同鄒氏耳語,與此同時,蘆葦也進了門,趁著如菊同鄒氏說話的功夫,將常青中學來人的事情告訴給了溫挽。


    等著鄒氏聽完消息,果不其然的看了眼溫挽。


    心中琢磨,既然是常青中學來人,或許她可以將溫挽打發去別處;自己再去接待常青中學的老師,再以溫挽的名義回絕讀書的事情。


    如此一來,既不怕溫挽在學校學出個什麽名堂蓋過雨彤的風光,也不用再費那個錢。


    打著心中的算盤,鄒氏美得很,連看溫挽的目光也和藹了許多。


    “挽挽啊,你今日要的東西,我一定給你置辦好了。”說完,鄒氏又假模假樣的看了眼門外,再次開口:“這時間也不早了,你去接你祖母,待會兒就到前廳開飯吧。”


    溫挽點點頭,知道鄒氏沒安好心,卻還是應了下來,帶著蘆葦先行退了出去。


    見溫挽真的朝清閑院的方向走去,鄒氏難免鬆了一大口氣,她還怕溫挽那個野丫頭要與自己再糾纏一會兒,沒想到對方竟然這樣爽快的就走了。


    “真是愚蠢”鄒氏在心中腹誹。


    看著溫挽的背影,還是忍不住想到她那個死去的母親,胡芷芙。


    鄒氏的母親與胡芷芙的母親乃是表親,鄒氏母親遇人不淑後,便帶著鄒氏投靠到了當初績溪的第一大氏,也就是胡芷芙父親那一房門下。


    胡芷芙自幼聰穎,而鄒氏與她一起長大,二人難免被人比較;明明她鄒氏也沒差哪裏,可別人卻總說她比不上大小姐胡芷芙。


    雖然胡芷芙時常安慰她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可鄒氏怎麽能不在意,胡芷芙的安慰更像是她的嘲諷,讓鄒氏心中嫉恨。


    雖然,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可鄒氏卻有一個兩情相悅之人,溫少平;她本以為能與溫少平恩愛兩不疑;哪料一切到溫少平見到胡芷芙後便戛然而止。


    昔日的愛人變成了表姐夫,她鄒氏怎麽又能不恨。


    所以,當她見到溫挽那張與胡芷芙八分相似的臉時,恨不得將對方活刮了才好。


    “胡芷芙,別以為你的女兒好運氣被督軍府挑中就能一步登天;我要你的女兒給我的雨彤鋪路,要你的女兒這輩子都被我的雨彤踩在腳下。”


    鄒氏心中暗暗發誓,看著時間不早了,便去了如菊將常青中學老師所在的偏廳。


    而溫挽,在離開鄒氏的清溪院後,她便在園中假山處停了腳;知道鄒氏打的什麽主意,她心中在想如何應對。


    鄒氏的醜惡麵孔,不止這一副。


    “蘆葦,你可知道常青中學的老師在哪個地方嗎?”溫挽問她。


    蘆葦點頭,將常青中學的老師所在的地方告知給了溫挽;溫挽點了點頭,腦中一個想法頓時生出,同蘆葦耳語了幾句後,主仆二人便分開行動了。


    ......


    鄒氏的清溪院與那個偏廳離得不近,等她走到,多少也讓常青中學的老師等了半個小時了。


    見偏廳正中央帶著眼鏡和帶著烏帽穿著長衫的男人,鄒氏不自覺掐了掐嗓子。


    斟酌了一番,才開口:“這位,是常青中學的老師吧?”


    男人回頭,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隨後從自己的袖中拿出一張紙;鄒氏低頭看了眼,和當初要鄒雨彤入學時要填寫的東西內容一樣,她也瞬間明白了對方是什麽意思。


    拿起了紙張,都不等常青中學的老師開口,便自己說了起來:“老師;我們挽挽的情況您或許不知道,這孩子自幼體弱,便送去了茶莊養著;前些日子才接回來,平日裏也沒讀過什麽書,我知道是齊大師開口要貴校收了挽挽。


    可齊大師也是看在老太太生辰,喝多了;加上挽挽知道我家雨彤在常青中學讀書,便說什麽也要去,這齊大師又一時口快,這才答應了下來。”


    說完,鄒氏又偷著觀察了一下自己對麵老師,見對方不為所動,於是又添油加醋道:“我知曉,常青中學向來愛惜人才,可我家挽挽,昨日又同我開口,說不想去了;她是孩子,臉皮薄,隻得叫我這個當後母的來做這個壞人。”


    對麵的老師,似乎是生氣了,將鄒氏手中的紙張抽走,冷哼一聲後,便拂袖而去。


    鄒氏洗要做足,又裝作不舍的追了那老師幾步,直到看不見人影,這才勾起唇角,開心自己將溫挽的讀書的事情徹底搞砸。


    於是轉身,興衝衝帶著如菊去準備今晚的家宴。


    走時,還不忘罵了溫挽一句:“若不是因為這個野丫頭,我還不需要鋪場做這場家宴。”


    如菊也接話:“就是,白便宜了那野丫頭。”


    許是鄒氏聽的開心,她也難得的開口:“罷了,這頓好吃好喝,就當補償這野丫頭讀書的事情了,晾她沒吃過這些山珍海味;如菊你也當小心些,莫要將事情說出去。”


    如菊點點頭,再三表明後,鄒氏才心滿意足的帶著她離去。


    等主仆二人徹底走了,溫挽才帶著人從偏廳的偏房內走出來。


    “向老師,方才我繼母的話您都聽到了吧。”溫挽看向身旁的男人,對方此時已經被方才鄒氏的話氣的臉通紅。


    “這世間怎有如此惡毒的後母!”向老師感歎,又看向溫挽:“孩子你放心,今日的事情,我自會回去同齊大師說明白,同時我給你保證,你定能讀的上書。”


    說罷,向老師便帶著氣憤匆匆離去了。


    早在她與蘆葦在假山分開時,二人便分工明確;溫挽先了鄒氏一步去了偏廳,表明身份後便將向老師請去了偏房,而蘆葦則去借了一身男人衣裳,加之她生的高,頭發也不長,戴上帽子和眼鏡後,隻要不怎麽說話,便認不出是個女人。


    所以當鄒氏到達偏廳時,若她仔細觀察些,就能看見蘆葦額頭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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