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一趕到酒店,江同就被警方叫到了一間房間裏問話。厲超站在門口,神色著急的朝門望去,眼底全是擔憂。


    “箐歌,你說好端端的,怎麽會出事呢?”厲超忍不住走來走去,“這可是市區啊,又不是郊區,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蛇?!”


    紀箐歌倚著牆,看著厲超著急的模樣,安慰道,“應該會沒事的,放心吧。”


    人的確不會有什麽事情,隻是這酒店……


    “你們還我丈夫的命來!”門外突然闖進一個人來,在眾人都還沒有反應的時候開始坐在地上撒潑嚎哭,“老公啊,你怎麽那麽命苦啊!好好的一個人,到了這家酒店就沒了啊!”


    救護車到的時候,尹興賢已因為中毒太久死亡了。


    “夫人,你先起來吧!”武闊臉色很不好,還沒從那陰影中走出來,“警察已經到了,他們會給我個公道的!”


    “你!武闊,是不是你聯合他們害死了我的老公!”潘妙妙一見武闊,嚎得更加大聲了,開始在地上打起滾來,眼淚鼻涕一起流,看得眾人一陣愕然,“老公啊!你死的好冤枉啊!你死了,我可怎麽辦啊!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這麽沒了啊!天哪,讓我以後怎麽辦啊?!”


    厲超看著在地上打滾的潘妙妙,剛想上前讓她起來好好說話,紀箐歌卻伸手攔住了他,“你別出麵,不然等下鬧得更凶。”


    厲超先是一愣,繼而才明白紀箐歌話裏的意思。


    那個女人這種做派,顯然是想讓酒店的負責人出麵!隻要有個人上去理她,她鬧得隻會比現在凶!


    “夫人,你先起來再說吧。”武闊有點尷尬,按說這潘妙妙出身也不差,隻是他們家的人都特別的愛計較,為人又尖酸刻薄,因為一點小事都能站在自家門口衝著別人罵上幾個小時。一旦別人回她一句,撒潑打滾都是輕的!


    早知道她還是這個樣子,他就不打電話通知她了。現在這樣子,不僅把她自己的臉丟沒了,連帶著自己的也沒了!


    武闊心中欲哭無淚,隻是他現在還沒有離職,該做的還是得做。


    不行,回去就遞交離職申請!這女人還是這樣子,尹總現在又沒了,公司哪裏能指望得上她?遲早得倒閉!


    潘妙妙可不知道武闊心中的想法,她隻知道,老公沒了,自己以後的生活可能就沒有保證了!


    “你們這個黑心酒店!害死了我老公!你們還我老公!還我老公!”


    見潘妙妙沒有起來的打算,武闊無奈,隻好退到了一邊。不然等下她發起瘋來,連自己都挨打!


    “你們這群挨千刀的喲!”潘妙妙拍打著自己的腿,也難為她坐著還能吼那麽大聲,整個大廳裏都在回蕩著她淒厲悲慘的叫聲,“老公啊!你怎麽舍得丟下我一個人!老公啊!你快回來,你快回來啊!”


    紀箐歌皺眉。


    她理解潘妙妙,畢竟自己的老公莫名其妙的死了,悲傷憤怒之下做出這樣的行為也是可以理解。隻是她光哀嚎著,那哭聲裏悲痛卻沒有幾分!她雖然流著淚,看起來傷心不已,可那雙眼時不時瞟著周圍的人,隻要有人看她她哭得更加大聲,沒人理會的時候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厲超顯然也發現了,剛想說話,門卻打開了,江同垂著頭走了出來,不過是進去了一會兒,整個人都失去了原先的精神勁。


    “老同,怎麽樣?”厲超上前扶著他,急切問道,“警方那邊怎麽說?那蛇到底是怎麽來的?這麽高的樓層,怎麽可能會有蛇!”


    就算有蛇,那蛇到底是怎麽爬到那麽高的樓層去的?它自己爬上去?嗬,說笑話呢?


    “挨千刀的,是不是你!你就是這個酒店的老板是不是!”一見江同出來,潘妙妙以迅疾不及掩耳的速度爬起來衝過去,一把揪住江同拚命的搖,“你還我老公!你還我老公的命來!”


    “有話好好說!”警察趕緊把她給拉開,隻是沒想到她力氣那麽大,手腳並用的掙紮著!


    江同臉色很不好看,被潘妙妙一搖,眼前暈乎乎的,隻是咬著牙沒讓自己昏過去!


    酒店的房間居然有蛇,還咬死了人。這個消息一傳出去,他的酒店,就真的要倒閉了!


    這可是他的心血啊,到底是誰跟他過不去,用這樣的損招來對付他?!要是光明正大的手段,他認了。可對方竟然用這麽下作的手段,他不甘啊!


    “這位夫人,你先別激動,是我們酒店的責任的話,我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酒店開業以來從沒出過這樣的事情,江同心中知道多半是有人在背後使手段,可他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現在就等著警方的調查,看看這蛇到底是怎麽來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潘妙妙神情更加激動了,一臉憤怒的對江同罵道,“什麽叫做如果是你們酒店的責任?!我老公無緣無故的在你們酒店被蛇咬死了,你還說不是你們酒店的責任?怎麽著,現在是想不認是嗎?!行,你還我老公的命來,我就不要你負責!你要是還不了,還想抵賴,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追究到底的!”


    “我不是不負責,隻是還需要查明事情的真相。”江同覺得有點吃力,耐心的解釋道,“咬死尹先生的那條蛇,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哪裏來的。是從外邊帶進來的,還是我們酒店管理不到位,讓它鑽進來的。這一切,都還得接著查。”


    剛才在房間裏,他已經跟警察解釋過了。自己的酒店管理各方麵還是很到位的,不太可能莫名其妙的爬進來一條蛇。再者說了,尹興賢住的那間房,可是在十幾樓!那蛇到底是怎麽爬上去的,還得有待查證!


    “我不管,你就是想推卸責任!你就是不想負責!老公啊,你快回來啊!你才走沒多久,就有人欺負到我頭上了!”


    潘妙妙的嗓門很大,聲音又尖利,一口一個啊,喊得都讓人心煩了!隻是她是受害者家屬,誰也不敢說她,也隻得強忍著聽她繼續喊。


    江同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本來自己的酒店被警察給封鎖了,就挺惹人注目了,潘妙妙再這樣一喊,估計外邊的人都已經知道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樣一來,自己的酒店哪裏還有人敢入住?


    “江先生,那人是怎麽死的?”紀箐歌上前兩步,在江同身旁低聲問道。


    “說是在浴室被蛇給咬死了。”江同哭喪著一張臉,自己真的是沾了晦氣了,“人發現的時候,蛇還在他身邊的,後來一眨眼,也不知道怎麽的就不見了!現在還沒調查清楚蛇是哪裏來的。隻知道那蛇咬到了客人的喉嚨,毒素很強,沒多久客人就死了。”


    浴室?喉嚨?


    “他當時是要沐浴?”


    “不,應該是要……咳,上廁所,馬桶蓋都掀開了。”


    紀箐歌想了想,也就明白那蛇到底是哪裏來的了。


    “那蛇多半是從馬桶裏躥出來的。那人當時想上廁所,彎腰掀開馬桶蓋,哪想到突然躥出一條蛇來。他一個猝防不及,就這麽沒命了。”


    “怎麽可能?!”江同難以置信的失聲叫了一句,立即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紀箐歌抿唇,低聲說了一句“你讓警方去查一下”便後退幾步。


    江同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蛇從馬桶裏躥出來,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存在?要是一樓也就算了,那可是十幾樓啊,那蛇怎麽爬上去然後鑽進馬桶裏?


    下水道?


    不不不,這不可能!


    江同直覺的認為不可能,可是紀箐歌這麽說,警方過來的時候,他還是把她說的話提了出來。


    果然,警察用著看神經病的眼神掃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說。


    江同又是苦笑兩聲。瞧,他就說了沒人會信。


    “你們是不是在拖延時間!”潘妙妙見沒人理會自己,又是一聲尖叫,“你們是一夥的對不對!你們這些警察收了這個黑心老板的錢對不對!老公啊,你為什麽要留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著啊!人人都欺負我,人人都想害我!”


    眾人原先還對她挺同情的,一聽她這話,都忍不住皺了眉頭。


    “行了,你少喊了,我們警察會給你個交代的!”


    “我不信!你們現在為什麽不抓他!為什麽不把他關進牢裏!”潘妙妙怒目而視,“我的老公死了,你們不讓他償命,而是在這裏磨磨唧唧!你們就是想幫他脫罪是不是!”


    “這蛇到底是怎麽來的還沒查清楚,我們警方辦案是講究證據的。要真是這家酒店的問題,肯定會讓他負該負的責任,你就放心吧。你現在在這裏這樣鬧,沒什麽用的,反而更加耽誤我們辦案效率。你也不想你老公久久不能安息吧?”


    “我不管,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誰知道你們要拖到什麽時候!要是久不能破案,我上哪兒找人去啊!我老公不在的,家裏的生意都沒人管!不成,先賠錢!”


    潘妙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眼裏哪裏還有一絲悲傷!


    萬一事情被這夥人拖著,自己的日子要怎麽過?那死鬼死了,本就不好的生意更加慘淡,估計也頂不了多長時間!不成,趁著現在圍觀的人多,她得多要點錢才行!


    “我老公本來好好的,他今天還打算跟人談生意來著,誰知道竟然在你們這裏遭到了不測!我現在也不想讓你立刻給我老公償命!但是這生意的損失,你得先賠!那可是一筆大生意,你知道嗎?!”


    她態度轉變之快,看得眾人是目瞪口呆!


    原先不還為她老公的死傷心得不成樣子嗎?怎麽一轉頭,又開始計較起錢來了?這嘴臉,變化得也太快了吧!


    武闊在心中也是暗罵了一聲蠢貨!


    原先見她這樣子哭鬧,還想著把事情鬧大了,從中賺到的東西更加的多!本來嘛,死了老公,人家肯定是同情受害者的,畢竟好端端的一個人沒了,誰不可憐?可偏偏還沒多久,就開始往錢上邊扯了,這不是在告訴別人,你鬧的目的隻是為了錢嗎?


    原先覺得這女人還是有點心計的,沒想到……武闊想到尹興賢以前對潘妙妙的評價,又了然了。


    這就是個潑婦,還想著她有什麽腦子?


    談生意?


    紀箐歌在一旁聽著,若有所思!


    “我老公本來已經約好了,跟人家在這裏見麵的,可誰知道,竟然在你們這裏慘遭不測!你說,你還有什麽好抵賴的!人是在你們這裏出事的,命也是交代在這裏的!別跟我說什麽蛇不是你們酒店的!你去外邊打聽打聽,有誰跟你們酒店一樣的?竟然有蛇進來咬死人,以後誰還敢來你們這裏住啊?本來我老公是衝著你們酒店的名聲來的,還以為你們的比較靠譜,可誰知道……天哪,我真的是不想活了!”


    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幫圍觀的人,大廳裏還有著一群原先的住客,聽到潘妙妙這麽說,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


    住酒店這麽多次,確實還沒聽說過哪家的酒店鬧出人命來的,而且還是因為一條蛇。


    眾人隻要一想到那場景,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江同的表情已經不隻是可以用難看來形容了,可人的確是在他這裏出事的,他也不好多說什麽,不然的話又是一場吵鬧了。


    紀箐歌雙手抱胸,一直在看著周圍人的動靜。視線在瞥向某個角落的時候,瞬間一凝!


    似乎有所察覺,那人也立即看了過來!


    兩人一對視,紀箐歌忽然動了!


    眾人沒有想到有個女孩子突然躥出來,一時間都愣住了!可隻有一人,在她動的瞬間,一把大力的撥開人群,轉身朝著門口衝出去!


    “攔住他!”紀箐歌一聲大喝!


    這變故來得太快,很多人都反應不過來,等到回神的時候,兩人已經沒了蹤影!


    “怎麽回事?”江同大驚,慌忙看向厲超。


    厲超也摸不著頭腦,想了好一會兒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等箐歌回來就知道了,她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的。”


    紀箐歌一路追著那人跑了出去,對方顯然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一點都不猶豫的往前跑!


    之前她一到酒店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酒店上方還殘存著一絲陣法的痕跡!也就是說,在此之前,有人在酒店裏使用了陣法!


    一般來說,風水師不會無緣無故的在人多的地方使用陣法,尤其是具有殺傷力的陣法,因為一旦開啟了,很有可能會誤傷無辜的人。


    當然,這也並不能認為,那人就是背後搗鬼之人。也有可能人家是在給誰看風水,需要啟動陣法而已。而且,她隻知道酒店裏有風水師存在,並不知道那人是誰,長的什麽樣子。所以,剛一開始的時候,她隻是在暗地裏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本來在潘妙妙大鬧的時候,紀箐歌並沒有觀察出眾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可就在江同出來,潘妙妙開始談錢的時候,有一人,懊惱的動了下身子!


    真正圍觀的人反應是愕然,可他的反應卻是懊惱!後來,她跟江同說蛇有可能是從馬桶裏躥出來,讓江同和警方說。而那人,在聽到江同的話時,瞳孔忍不住一縮!


    他在吃驚!


    再後來,潘妙妙又是步步緊逼,她便見到了他手中攥著一張黃符,頭微微垂著,嘴巴似乎在念叨著什麽!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他就是那個風水師,也是利用蛇來殺害尹興賢從而栽贓給瑞天酒店的人!


    那人似乎膽子很大,認為跑了出來之後,一個女孩子對他而言壓根一點威脅都沒有,當下腳步也是慢了許多。隻是他到底還是顧忌著警察會追上來,因此腳步一轉,人就拐進了偏僻的小道裏!


    紀箐歌開著天眼,哼了一聲,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兩年的修煉,她的修為又是上了一層,如今與人對打起來,隻要對方不是絕頂的高手,她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那人似乎算準了紀箐歌不敢追上來,回頭瞧了一眼自己身後,沒有聽到腳步聲,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你在找什麽?”紀箐歌鬼魅的身影驀地出現在他麵前,巧笑嫣然,“是在找我嗎?”


    那人猛地回頭,就見紀箐歌站在自己麵前,笑吟吟的模樣,看得他火大!


    “你到底是誰?”田玄警惕的盯著紀箐歌,“你想要做什麽!”


    “那你又是誰?你又想做什麽?”紀箐歌笑著把問題拋了回去,那雲淡風輕的模樣讓得田玄更加的警惕!


    這個小女孩能追上自己,肯定不是普通人!難道,她也是名風水師?


    田玄心中罵了一聲,後悔自己沒有及時的撤走,而是選擇留下來看熱鬧!早知道動手成功後就及時撤退了,沒想到,竟然會被個小女孩看穿!


    “我是誰關你屁事!你追著我跑做什麽!”


    “那你又跑什麽!”


    田玄氣極。


    “你突然對我出手,我嚇了一大跳,第一反應自然是躲開,你有什麽問題嗎?小姑娘,我勸你還是別多管閑事的好!你以為就靠你一個人就能把我怎麽樣了?再者說了,我又沒做什麽事情,你追著我跑,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不好意思啊,我對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豆芽不感興趣!”


    反正現在這裏就兩個人,他怕什麽!不就是個小女孩嘛,有點本事又怎麽樣?能打得過自己?開玩笑!


    “不好意思啊,我對你這種全身毛太多的猴子也不感興趣。”眼前的男人尖嘴猴腮,看起來的確挺像猴子的,“明人不說暗話,尹興賢是你殺的吧?”


    “你胡說什麽!”田玄此生最恨別人拿他的長相說事,心中火氣噌的就上來了,又聽到她說到酒店的事情,心中一個咯噔,下意識的反駁,“我就是個看熱鬧的,你少汙蔑人!”


    “敢做不敢當?”紀箐歌冷笑一聲,慢悠悠道,“約尹興賢去瑞天酒店談事情的人就是你吧?等到他進了酒店,你後腳就跟了進來,還把房間開在了他樓下!進了房間之後,你布了陣法,驅使蛇從下水道那裏遊到尹興賢所住的房間的馬桶裏,隻要他一掀開馬桶蓋,那蛇就能給他致命的一擊!”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人死了,你完成了任務,本來該撤退了,可惜啊,你這個人,很喜歡在事後留下來欣賞自己的戰果。哦,說白了,就是喜歡看熱鬧。你覺得那種自己就在事發現場卻沒有發現你就是那個幕後之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田玄麵色一變,眼神閃爍不定,梗著脖子道,“嗬,這些都是你瞎猜的,你有證據嗎?我又不認識他,無冤無仇的,我殺他做什麽!”


    “你殺他,自然是有利益可拿。”紀箐歌輕笑一聲,直視他,“說吧,你幕後之人是誰?換句話說,是誰讓你來栽贓瑞天酒店的?”


    “嗬,想不到你年紀輕輕,懂的還挺多,可惜啊,你沒有證據。”田玄也是笑了一聲,笑容極其詭異,“現在這裏就我們兩個人,說了什麽別人也不知道。嗯,你說,要是明天別人看見你的屍體在這裏,能不能猜到我就是凶手呢?”


    紀箐歌微微眯眼,厲光一現!


    田玄桀桀的怪笑幾聲,袖子突然鼓了起來,一樣東西快若閃電的直直射向紀箐歌!


    蛇!


    紀箐歌迅疾的後退,手中憑空出現一張黃符,一拋,金光乍現!


    那蛇似乎感應到了黃符的厲害,身子猛的一縮!旋即又朝著田玄飛了回來!


    “廢物!給我上!”此刻田玄也知道了紀箐歌風水師的身份,也不再客氣,不知道從懷中掏出了什麽東西,往天空一拋!


    隻見幾個黑點先是一頓,旋即各自朝著既定的方位墜落!


    陣法?


    紀箐歌不敢托大,手中的黃符再現,注入了自己的元氣,一甩,目標直指田玄!


    “雕蟲小技!”


    嘴上這麽說,田玄也知道那黃符的厲害,沒有親自去接,而是手一劃,讓得那毒蛇狠狠的迎了上去!


    “啪!”


    黃符和毒蛇對上,兩者齊齊一頓,旋即炸開來!


    “你以為這點功力就能抓住我?”田玄冷冷一笑,後退一步,咬破指尖,一滴鮮血滴到了地上!


    紀箐歌麵色一變!


    隨著那包含著精純元氣的鮮血滴到地上,四周立即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對方這是在召喚毒蟲!


    開了天眼的紀箐歌自然知道那聲音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手又快速的掏出幾張黃符!


    “去!”


    一聲厲喝,那幾道浮於空中的黃符立即“咻”的一聲射向田玄!而在黃符動的時候,紀箐歌也身影一顫,整個人頓時消失在田玄的視野裏!


    “想跑?”田玄身子左躲右閃,淩厲的掌風拍開黃符的攻擊,剛想追尋紀箐歌的身影,卻突然感應到了什麽,猛的瞪大了雙眼!


    “該跑的人,是你吧?”


    田玄頭也不回的對著自己的身後拋出了一條蛇,旋即身子一扭,退出了她的攻擊範圍!


    此時,陣法召喚來的毒蟲也密密麻麻的湧了過來,他剛想大笑一聲,就見原先還在自己麵前的紀箐歌又消失了!


    “當人都跟你一樣是傻子?”隨手拍開朝自己飛過來的毒蟲,紀箐歌站在一顆石子麵前,輕輕抬腳一踢,“在我麵前玩陣法,你好像還嫩了點。”


    她這兩年可是跟著容晏學了不少門派的陣法,田玄布的這個,對她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隻是一瞥,她就知道了真眼在何處!


    “該死的!”


    陣眼被破壞,那些幻化出來的毒蟲,自然也就消失了!


    田玄是真心沒有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幻陣竟然被一個小女孩隨手就給破了!此時,他再也不敢掉以輕心,雙手齊齊一甩,藏在袖子裏的幾條毒蛇又被他甩了出來,旋即就想跑!


    “都說了,你跑什麽!”紀箐歌的身影在他耳邊響起,還在急速奔跑逃命的田玄身子猛的一顫,旋即整個人莫名其妙的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到了牆上,一口鮮血頓時吐了出來!


    紀箐歌的一掌打在他的腰上,硬生生的把他打成了內傷!


    “你到底是什麽人?!”


    “哦,一個過路的人。”


    田玄又是被氣到了,體內之氣一動蕩,又是一口鮮血湧了上來!


    “早跟你說了不要跑那麽遠,等下還得我帶你回去,多麻煩!”紀箐歌站在他麵前,依舊是那笑吟吟的目光,隻是在田玄看來是那麽的可惡。


    紀箐歌給田玄丟了張束縛符,這才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江同,“喂,江先生,麻煩你讓警察來一趟,我找到凶手了。”


    ==


    “你說什麽?!”薑家豪華的會客廳裏,平地驚起一聲尖銳的女聲,“你說顧思敏委托你來拿回屬於她的東西?!”


    高珊一臉的難以置信,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坐在自己對麵的一男一女!


    男人有著一張迷人西方臉龐,那雙深邃的藍色眼睛,偶爾銳利的光芒閃過,讓人不禁想起正緊緊盯著獵物的雄鷹!而嘴角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讓他更加的神秘性感!修長的身體陷在柔軟的沙發中,那一雙眼似笑非笑的瞥著對麵失態的高珊,猶如高貴的帝王,睥睨著匍匐在他腳下的臣民!


    男人的身旁,端坐著一名少女。黑色的長發隨意的紮個馬尾,彎彎柳眉下是一雙仿佛會說話的黑色眼睛,黑漆漆的眸子波瀾不驚。


    男人氣質高貴,一言一行中透著古老貴族的優雅。這樣出色耀眼的他,誰站在他身旁都會顯得暗淡無光!可那少女坐在他身旁,不僅沒有被他的光芒所籠罩,反而相得益彰,各有各的風姿。


    高珊隻覺得眼前的少女眉眼間都很熟悉,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一般。可眼下她沒有心情多想,她的腦海裏都在回蕩著男人剛才所說的話!


    那人已經消失了十幾年,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她的消息,她以為那些東西都是她的了!可誰想到,誰想到突然有一天又傳來了那人的消息!


    不行,絕對不能把自己手上的東西交給這個男人,交給那個人!這是她在薑家立足的東西,絕對,絕對不要讓給別人!


    “顧先生,你是在開玩笑嗎?”高珊拉下了臉,嘲諷的看著顧景程,“先不說你到底是不是受顧思敏委托而來,誰告訴你說,顧駱名下的財產全都給了顧思敏?!那些可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


    高珊越說越激動!


    顧駱留下的財產她已經捏在手上十幾年了,現在突然冒出個人自稱是自己前夫的侄子,還要拿走那些財產,她怎麽能不激動?


    她死都不能讓人搶走!


    “共同財產?”顧景程麵色古怪的瞥一眼高珊,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榮夫人,我叔叔在和您結婚之前可是進行了財產公正的吧?那些東西可都是他婚前的財產,什麽時候變成了你們夫妻的共同財產了?更別說他病重之際還立下了遺囑!”


    高珊心下一個咯噔,“你胡說!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遺囑!要是真的有,我怎麽不知道?嗬,想用這個來詐我,你們也太小看我了!”


    顧駱的確是立了遺囑的,不過那東西她可是十多年前就從律師手中給騙了過來。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本事,能夠調查出遺囑這件事情。但隻要她死不承認,他能拿自己怎麽樣?!再者說了,她和顧駱好歹也是夫妻一場,那男人死了也就算了,憑什麽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那個人?!她是他的妻子啊!她才是名正言順的財產繼承人!


    “那就請薑夫人好好看看這是什麽吧?”顧景程也不和她爭辯,隻是右手一推,把一份文件推到高珊麵前。


    真是可悲的女人,死到臨頭還嘴硬!


    高珊疑惑的拿起桌上的文件粗略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她因憤怒而渾身顫抖,因驚恐而不自覺扭曲臉龐,“你手上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遺囑明明好好的被自己保存在保險櫃裏,怎麽可能會在這個男人的手上!


    不行,不行!她要撕了它!


    “榮夫人請隨便撕,這不過是份複印件而已,要多少有多少!不過撕完了之後,還請你快點把那些東西歸還給它的主人。”


    顧景程是什麽人,隻一眼就知道了高珊的打算,也不起身阻止,反而握住身旁少女的手,無謂道。


    現在高珊的臉色何止是難看?簡直是難看到了極點!那原本帶著豪門貴婦得體的微笑已經不見,整個麵目都變得猙獰起來!


    她的對麵,少女微微垂眼,似乎對眼前的一切無動於衷。高珊的怒吼,似乎也沒有能讓她有任何的想法。


    “你知道在n市,誰說了算嗎?”過了半晌,高珊仿佛又變回了原先那個高貴的婦人,帶著一絲不屑,瞥了一眼對麵的兩人,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眼神一閃。她重新坐了下來,微微一笑,“得罪了薑家,你們隻怕也討不到什麽好!就算那些東西我肯給了你們,隻怕你們還不敢要!”


    “哦?薑家這麽厲害?”顧景程似乎是驚訝,也似乎什麽表情都沒有,嘴角的笑容顯得更加的神秘。他偏頭對著那少女,似乎是在詢問,“我這是第二次來n市,還真沒有聽說過這一點。”


    那少女卻不看他,隻是輕輕的笑了一聲,嘴上說著的話聽起來似乎是恭維,可那一抹笑,分明是不屑,“現在在n市,誰人不知道薑家呢?短短兩年,薑家就從普通的豪門,一躍成為超級豪門!雖然比不上程家和易家,不過兩家之下,的確是他們稱老大。”


    高珊頓時惱怒,這女孩子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這麽不懂規矩!


    “說起來,進門這麽久了,我還不知道這小姐叫什麽名字呢?”


    高珊冷笑!


    顧景程好歹算是她侄子,她說不得刻薄的話損害自己的名聲,那這名少女總說得了吧?看兩人這樣子,那少女也不過是顧景程包養的情人而已。


    “哦,我是誰,好像一點都不重要,跟我們現在談的事情,也沒有什麽關係。”少女輕笑一聲,依舊不溫不熱道。


    “我們在說話,你有什麽資格插話!你父母沒有教過你,隨便插話是件極其沒有教養的事情嗎?”


    嗯?不是她問自己話的嗎?怎麽自己回答了,在她眼中就成了插話,就成了沒教養?


    這麽多年了,她怎麽還是這個尖酸刻薄的樣子。也不知道,薑家的人到底是怎麽忍受下來的。


    哦,也是,她在薑家人麵前,從來都是溫柔賢淑的模樣。


    聽到高珊的話,顧景程眉眼間閃過一抹戾氣!可還不等他開口,少女卻悠悠抬起頭,嘴角仍然是那一抹輕笑,隻是眼中多了似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不好意思,我父母的確是沒教過。”


    “你!”高珊氣結!老半天她才冷笑的回道,“既然你這麽沒有教養,那我不介意替你父母教導教導你!”


    客廳裏氣氛頓時一凝!


    高珊隻覺得脖子那裏冰冷得讓人窒息!她艱難的看過去,隻見顧景程那雙藍色的眸子正盯著自己,冰冷的視線宛如一雙實質的手,掐著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


    此刻,顧景程身上那些優雅的高貴的氣息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讓人顫栗的森然殺意!


    在這樣緊張的氣氛裏,那少女落落起身,掃了一眼高珊,嫣然一笑,一字一句道,“榮夫人,你想知道那遺囑為什麽會在我們手上嗎?”


    高珊被她那笑搞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似乎是預感到什麽,又似乎隻是還陷在顧景程那可怕的眼光裏無法自拔!


    她有一瞬間的呆滯,以至於她沒能抓住少女那句話的深層含義。


    “因為啊……”少女慵懶的笑著,那清脆的話語落在高珊的耳邊,炸起了道道驚雷,“那遺囑,是在我被你送到福利院的前兩天,從你房間的保險櫃裏拿出來的啊……”


    本來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的,隻是……


    顧思敏瞥了一眼高珊,笑得有點諷刺。


    因為這個消息來得太震驚,導致高珊根本沒反應過來。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你有句話還真是說對了。”那少女也不理會她的沒反應,自顧自的說道,“我的父親,在我五歲的時候病逝了。而我的母親,改嫁之後就變成了高高在上的薑夫人。薑夫人每天都很忙,忙著在她新丈夫麵前扮賢惠,忙著討好她的繼子繼女。而她自己的親生女兒,因為和那繼女打架,就被她毫不留情的送去福利院。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顧思敏!”高珊顫抖的指著眼前的少女,聲音尖銳而刺耳,“你給我閉嘴!”


    顧思敏顧思敏!她居然是顧思敏!難怪她覺得熟悉,難怪她……


    看著羞怒的高珊,顧思敏麵色平靜,看不出喜怒,“薑夫人,今天上門,我隻是想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所以,還請你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顧思敏,我是你媽!”高珊大叫一聲,怒不可遏的瞪著她!


    “不好意思,我姓顧,不姓高,也不姓薑。”顧思敏也不惱怒,隻是平靜的陳述,“薑夫人,我隻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之後我沒得到我想要的東西,那麽我隻好走法律途徑了。我想,你是不會想讓得整個n市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的吧?畢竟,這與你一貫的好名聲不符合呢!”


    高珊難堪的看著顧思敏,剛欲開口,顧景程也已經站了起來,挽著顧思敏的腰轉身離去。


    隻是在離去之前,那不經意的眼神,卻讓高珊臉色蒼白,當場怔在原地!


    走出榮家的大門,顧思敏便輕輕一扭身,躲開了顧景程,然後一言不發的退了半步,保持一個恭敬的姿態,垂眼。


    顧景程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彎腰鑽進了車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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