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石碑震動,三座則是直接碎裂,其餘五座也是開始了下沉。以至於整個天國,都隨著這些石碑的變化,而發生驚天動地般的隆動。


    赤色的大地,浮動的極其的劇烈。若是細心去看,定會發現那黏在土壤裏的血漬,竟然一粒粒的從土裏冒出,致使著所有的血珠聚集的刹那,化作了一片覆蓋一切的恐怖海。


    天空之中,那遮蓋天幕的無盡屍骸,也隨著那石碑的震動,大地的變化。在那刹那間,隨著狂風橫掃,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嗚咽之音。


    那嗚咽驚天,橫掃了八方四極,回蕩之時更是令的那片血海翻滾,卷起百丈多高的浪潮。然而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黏在蒼穹之中一動不動的屍骸,竟然隨著那嗚咽漫天,仿佛紛紛都活了過來一般,揚起那顆頭顱朝著無盡蒼茫狂嘯。


    狂嘯沒有任何的聲音,或許有但卻是被那嗚咽的風覆蓋。或許又是沒有,隻是那張開的口,能感受到那由其中散發出的猙獰和不甘。


    然而不管是有聲也好,還是無音也罷,那種姿態卻並沒有維持多久。那些仿佛和蒼穹徹底粘在一起的屍骸,竟然在那血水滔天之時,嘩啦啦的朝著血水墜落而去,直至最終被那流淌的血海給徹底淹沒。


    一具、兩具、十具、百具……不到十息的時間裏,蒼穹徹底變成了白花花一片,若是先前還有可能去數清那落下來的屍骸的話,那麽如今便足以令你眼花繚亂,根本就不能數,因為整個蒼穹都布滿了無窮無盡的屍骸。


    屍骸天的崩潰,赤色大地上翻起的萬丈海,天國徹底發生了恐怖的巨變。然而在那血水之中,那本是絢麗天佇立石碑的位置,卻是有三個光繭絲毫不受這血水的影響,一動不動的沉澱在血水之下,仿佛化作了一顆巨大的頑石。


    光繭並不巨大,若成人般大小,在血水之中猶如釘子,任它百千重浪衝擊,都沒有使得它挪動絲毫。甚至連撼動都沒有,顯得極其的堅固。


    不過它們各自散發的光芒,卻是各不相同,但是曝露出來的氣息。若是沒有這片血海的覆蓋,若是沒有那屍骸天的崩裂嗚咽,若是沒有那不知道用多少年來完善以至於連至尊都沒辦法崩動絲毫的天國,那麽泄露出去的話,即便是一縷,都會令宙宇之中恒立的星辰為之碎裂湮滅。


    那便是至尊,天地之中最強大的存在,然而這一縷氣息,卻是比至尊還要可怕。甚至若是傳遞出來的話,不僅會讓那星辰崩裂,也會使得眾生為之驚懼,更可能會引出,那傳說之中誰都沒有見到過的茫茫宙宇。


    紅色的光繭,透露出邪惡的氣息,好似那裏封存了宇宙之中最可怕的生靈。令的那血海淌過的刹那,竟然被那散發出來的氣息給震成虛無,使得那裏化為了一片真空,但卻能真切的聽到嗚咽之音,十分的可怕。


    然這種可怕,卻是在擴散之下,被一陣恢宏浩大的金光所擋。使得它隻能凝固在那一小片地帶,根本就不能蔓延出去,顯得無比憋屈。


    那是一顆金光迷蒙的光繭,其內有龍音傳遞,高亢而呈現出難以言表的高貴,並在光芒散發之時,讓那流過的血海染上了一層金質。以至於那顆光繭即便不動,都好似能憑借那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捏碎一切的邪惡,震散所有的不祥。


    不過最可怕的並且最詭異的,還是那橫亙在兩個光繭之中的藍色光繭。它沒有血繭之中的邪惡,也沒有金繭散發出來的浩然正氣,反而平凡的若不是那恐怖氣息在繭表之中流轉,根本就觸及不到它有多麽的可怕,以及它有多麽的不凡。


    它的不凡,來自於那呈現出來的圖紋,在藍光流轉之中,那隻烙印在繭的老鼠仿佛徹底活過來了一般。不過卻並不猥瑣,也不肮髒,反而高貴的在仰頭露出猙獰之時,那呈露在其頭頂的蒼天,都發出劇烈的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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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那蒼天,都要在那無聲一嘯之下,產生出濃濃的畏懼,甚至都隱隱呈現出崩裂之勢。仿佛隻要那老鼠有那個想法,那麽它便不敢不去那樣做。


    此為一個大凡,不過卻並不是最大的不凡。那屹立的位置,血繭和金繭落在兩側,看似湊巧,然而若是細看,定會發覺,在那時間流逝之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本是相距不過一丈的,卻是轟然擴長到了十丈。


    要知道那可是血海都衝不走的光繭,但是如今卻是分開了十幾丈。從這裏便可以看出,不管他們有意還是無意,都改變不了他們內心之中,對於藍色光繭內的恐懼。


    繭子內,機甲已然不複存在,若不然便不是如此的大。隻見鍾元閉目盤膝坐在繭中,臉龐時不時會有青筋曝露,鼻孔能更是藍色氣流穿梭,渾身氣息也算不上強大。


    至於原先環繞在鍾元身側的八顆天寶星,則是在那藍光覆蓋,以及那龍卷化成繭的刹那,便被徹底轟碎成了虛無。


    畢竟那可是半神的力量,不要說是聖者,即便那八顆都是至尊星,也不可能抵擋來自於它的碾壓,何況它們隻是連聖星都不如的皇星,那就更不用說了,直接在那力量到來的刹那,便徹底的捏碎成了齏粉。


    而隨著八顆寶星的消失,那滂湃的力量也立馬從鍾元身上抽離,甚至令的他口中驟然噴出一口心頭血。畢竟那種突兀而至的空虛,再加上以先前和至尊對抗時留下來的創傷,卻是足以令他這個小小者境的機甲戰士為之崩裂。


    幸好有光芒閃爍而來,令的他並沒有在那一口烈血下驟死,若不然此刻的他,便不是那麽疲憊那麽簡單了。


    不過那光芒,顯然不隻是遏製他破敗的身體那麽簡單,要知道在鑽入之間,鍾元的身子雖然沒有呈現出再次崩裂的趨勢。然而卻是有鼓脹起伏,仿若肌膚之內鑽進了一隻隻小老鼠,竄動之間發出咻咻的聲音。


    “寶爺,什麽是半神。”


    鍾元知道半神可怕,然而卻並不知道到底可怕到什麽地步。畢竟先前的寶爺,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半神上,並且還是說的那麽的狠辣,這足以預料半神定然比至尊更加的強大。


    不過他卻並沒有底,畢竟雖然是如此猜測,但是沒有聽過這個字語的鍾元,卻還是在盤坐之中,心中幽幽的道出一問。


    “不要想那麽多,這是你的造化,至於能不能完成,就看你自己的資質了。”


    寶爺並沒有給出答案,仿佛是在準備著什麽一般,令的他回應都好像是敷衍。但是鍾元卻沒有再問,畢竟他了解寶爺的性格,若是繼續問下去,也不會給出任何的結果,以其如此,還不如不問。


    轟隆隆的聲音,不過卻不是響徹在血海之中,更不是在那高天之上,而是在鍾元的體內回蕩。令的那骨骼不斷的被炸開,血流動的無比劇烈,發膚之間更有藍光閃動,致使著鍾元咬著牙,牙則被血水覆蓋。


    這是一次傳承,鍾元從寶爺的話語之間便已然了解。然而卻不知道,那傳承要持續到多久,所以他隻有忍住這體內不斷傳遞出來疼痛,還有血脈之中的灼熱,以及發膚之間的撕裂,用最大的毅力去堅持。


    半神之力,希望不要讓我希望。


    眸子依然未睜,然卻有血光在肌膚之中浮現,仿佛那覆蓋眼珠的眼皮徹底的化為了透明。以至於雖然沒有開闔,然在那凜然一語之下,卻是變得無比凶凜。


    那種凶凜,直接扭轉了他散發出來的氣勢,令的在那刹那之間,震蕩出去的同時,血海嘩啦啦的翻滾。也令的其餘兩個光繭之內的人影,在那瞬息間轟然一震。


    好小子,竟然不把半神放在眼裏。


    意念相連,自然能夠感受到鍾元的心態,這也使得寶爺嘴角之間抽抽,內心之中則是浮現出一個念頭。不過卻並沒有那個時間去嗬斥,畢竟半神的傳承,何況還是八尊之中最詭異的半神,容不得它有絲毫的疏忽。


    骨骼繼續炸裂著,不過鍾元卻也能感覺到,隨著那劇痛彌漫。一股神奇的力量,竟然在骨骼炸裂的同時,瞬間密布了那碎裂的缺口。以至於鍾元在感覺到痛的時候,不會去衍生那該有的不安。


    並且更在那同時,隨著鮮血被染盡,令的鍾元嘴角滲出的血都化為幹枯,一股清涼則是開始在他軀體之內擴散。導致著他在那劇痛蔓延之時,忍不住想要發出一聲舒爽,不過最終卻並沒有。因為隨著這兩種感覺的滋生,肌膚之中的撕裂,卻是變得更加的可怕,隱隱之中好似要把他徹底撕裂成兩半。


    傳承在繼續著,那股撕裂也變得越來越可怕,甚至令的鍾元為之頭皮發麻,但卻沒有再像寶爺提出詢問。畢竟如今兩者的意念通透,即便不說也了解彼此的舉動。


    寶爺,還能堅持住嗎?


    一道念頭傳遞,令的鍾元的肌膚終於在那刹那撕裂,不過他卻沒有發出任何的冷哼,反而任由那藍光滲出,心神則是靜靜的等待寶爺的答複。


    老祖的傳承,雖然詭異了一點,但是對於後輩不會動用抹殺的手段。所以接下來你得小心了,畢竟這個傳承是我憑借著體內唯一殘存的神念,來溝通那股力量的共鳴。若是不注意的話,那麽或許你便是這幾十萬年以來,第一個隕落在半神傳承下的生靈。


    寶爺話語喃喃,心神之中更是透露出一股疲憊,以至於他的臉色,若是鍾元能夠看到的話,定然會發現一張煞白的沒有任何血色。甚至在那其中,還滲透著一抹無比妖異的青,仿佛化成了那傳說之中,地府獨有的青麵。


    是這樣的嗎?


    鍾元臉色一沉,心中衍生出驚訝,畢竟這種傳承令的他確實無比疼痛,然而卻沒有令的他產生不安,也沒有產生出任何的危機感。所以在寶爺道出那話語之後,他才會那麽的驚訝,以至於在眸光閃爍之間,心中道出喃喃之語。


    這一次寶爺沒有去回應,也沒有必要去回應。現在的它得破解那被洪浪一掌摧滅的禁製,若不然的話,鍾元將會麵臨前所未有的厄難,而宿主都是如此,那麽它也不會例外。


    但是憑借它的實力,最多隻能壓製一時,並且那一時還是源自於它體內流淌的鼠祖之血。所以在它咬牙之時,臉龐布滿猙獰的刹那,甚至都能從其中看到扭曲的瞬間,它終於壓製不住那股磅礴的力量,爪子都在那刻轟然炸開。


    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本鼠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寶爺在虛空之中化作一道流光鑽入鍾元眉心之中,口中則是氣喘籲籲的道出一番話語,隨後便真的虛弱到了極致。不知是昏了過去還是沒有力氣再道任何言語,總之在那一刻它便如以往,消失的徹徹底底。


    鍾元不解,然而隨著那罩子驟然收縮,以及噗的一聲徹底把他覆蓋的刹那,他便懂了。


    痛,若是把先前的痛形容成針紮在心髒,那麽如今便是化作一根鋒利的錐子,狠狠的紮進了鍾元的靈魂,促使著他仰頭發生一聲狂嘯。不過這顯然沒有任何的用處,甚至更令的那種痛擴散到全身,使得那鮮血徹底沸騰了起來,肌膚的撕裂仿若是把他淩遲,刀刀鋒利致使著他在那一刻,產生出那應該出現的不安。


    這才是真正的開始。


    幽幽之音,在鍾元心湖之中回蕩,顯然那是寶爺的話語。不過此刻的鍾元,則是把那話語徹底忽略,咬著牙接受著那他不得不接受的可怕力量。頓時轟轟之音,不再是響徹在他體內,而是由內至外,炸裂了他的骨骼,炸裂了他的鮮血,炸裂了那不斷撕裂的肌膚。


    吼……


    那種痛苦,令的鍾元再次仰頭發出一聲長嘯,不過那嘯聲卻不似人,反而像是某種凶獸附體。以至於那張扭曲猙獰的臉龐,都在那瞬息間,竟然隱隱浮現一張鼠臉。


    “吾掌玄黃,玄黃之下無物不可食,玄黃之上無物可以敵……”


    渾厚的聲音,在那極致痛呈現之時,轟然在鍾元的腦海之中炸響,也使得那張時隱時現的鼠臉。在那刹那如同一張麵具,烙印在鍾元的臉龐上,促使著他在那刹那,一股可怕氣勢轟然炸開。


    “老夫生於須彌之間,於星紀686年,獲一代老祖召喚,進入天國之土……”


    “星紀64年,老夫行走宇宙洪荒,感悟玄黃造化,於萬星之中化為天地玄黃,自封二代老祖……”


    “星紀7000年,老夫晉級至尊之道,玄黃故此大成,二代老祖之名獲得公認,並在星空彼岸海戮殺了七十二尊煞奴,名揚宙宇洪荒……”


    “星紀8680年,老夫在萬戰之中突破至尊巔峰,遭遇到異星空八荒神將跨界追殺,最終在落日夕陽之下,身造玄黃天幕,震殺三界時空天地……”


    “星紀9998年,四萬年一次的七界大戰爆發,老夫在鼠星之中召喚萬子歸來,並任獸族大統帥,在七界洪荒海,為生存一戰……”


    “星技40000年,華空界最終大敗,獸族強者死傷無數,人族戰士更是浮屍億萬光年。老夫不甘,在瘋狂之中化作神邸,不過依然不能逆轉結局,隻能同人族至尊軒轅昆聯手,以身血魂布天道,封禁華空界八十萬年……”


    “天國之地,浩浩渺渺,如那宇宙洪荒,雖老夫在最後神隕道消,然天國傳承碑中則有我修煉的功法還有一生的記載,以及那一身令人為之垂涎的半神力量……”


    “我希望,我的傳承者,能夠變得比我更加的強大。也希望他可以帶著我們華空界的人,重新殺回源天界之中,奪回那屬於我們華空界的一切……”


    一道道聲音,如同一道道轟天炸雷,令的鍾元七竅之中不斷溢血,臉龐也變得更加的煞白,仿佛是那鮮血徹底的流逝。然而隨著那話語的道出,隨著那轟鳴之音回蕩,隨著鍾元的目光變得更加的銳利,他的氣息卻是在同時,變得越來越強。


    四萬年大戰,華空界,源天界……


    鍾元咬著牙,任由那鮮血從那齒縫之中流出,任由那痛苦在體內不斷衍生,任由那軀體的不斷炸裂,心中隻剩下冷哼,還有記住的那幾個重點。以至於他在不斷變強之時,那張鼠臉變得越來越明顯,直至那麵具不再是麵具,而是化作了一張猙獰可怕的臉。


    “吼!雲奴界的孫子,老夫回來了。”


    鼠臉呈現,連同著鍾元渾身都布滿了金色的鼠毛,甚至那股力量更是把寶爺攝取,以至於在那刹那之間,隨著鍾元的仰頭一吼,一道不屬於他的聲音,轟然傳遞八方四極。令的那血海在那刹那間倒轉翻天,也使得那墜落的屍骸,在那瞬息間轟然有鬼火點燃,陰森之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天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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