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洪澤如往常一般偷偷起身,動作無比輕巧,生怕驚醒了她。


    阿南翻了個身,懶懶地爬起來,哈欠連天,卻還是強撐著精神,走過來替他取下放在衣架上的衣裳。


    每日蘇嬤嬤都會命人將洪澤第二日要穿的官服放在同一個位置,甚是妥帖。


    他乖巧地抬著手,瞧著她眼皮都睜不開,卻固執地要幫她穿衣裳。


    好容易穿好了,阿南又十分認真地替他綁好腰帶,這才滿意地點頭,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啃了一下,十分滿意的地笑:“我相公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


    他笑起來,將她抱回床上,纏著她又親了一會兒,才翻身起來,柔聲道:“我先走了,你再睡會兒。”


    阿南困極了,連連點頭,翻身又睡下了。


    洪澤快步自屋子裏出來,早已候在外頭的必安和九嶺見他一麵走一麵解自己的衣裳,都瞪大了眼睛。


    他顰眉:“衣裳穿倒了,有什麽好看的!”


    必安和九嶺跟了他那麽多年,這種場麵從沒見過,自然也猜得出是什麽情況,九嶺全程忍住不敢笑,倒是必安傻愣愣地道:“我的爺,咱們一會兒在騎馬上加快點兒速度便是了,你這般一邊走一邊忙,瞧著跟西門慶似的!”


    洪澤動作麻利,人還沒走到大門口,衣裳已經完全重新穿好了,他回頭冷冷地掃了必安一眼,眼神如刀。


    必安忙跪下磕了個頭,誠惶誠恐地道:“錯了,主君。”


    九嶺在一旁拱火:“是主君錯了,還是你錯了?”


    必安臉都白了,連忙道:“我錯了,我錯了,主君!”


    他冷冷一笑:“再磨嘰一會兒,你家的西門大官人上朝要遲到了。”


    必安不敢再說話,連忙爬起來,不及拍拍膝蓋上的泥,便跟在兩人身後騎馬狂奔。


    三人才到宮門口,正趕上宮門口最擁擠的時候,忽然就聽見喪鍾敲響。


    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眾人從未得到過消息,不知發生什麽,洪澤卻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太子,隻覺頭皮發麻,全身發緊,也顧不得那麽許多,直接騎馬往東宮而去,路上碰上了臉色煞白的和朗,頂著兩隻很大的黑眼圈,急匆匆往外頭走。


    見了洪澤,和朗一下就哭了出來。


    “何事如此驚慌?”洪澤問他,這和朗是成矩的幹兒子,跟了太子已經很多年,是個處事有分寸的,從不曾這般驚慌失措。


    和朗嗚嗚地哭:“回大人,側妃娘娘連日來奔忙憂慮,昨夜小產,生了一整夜,剛剛誕下小太孫,奴才想著這麽好的消息,定然是要第一時間告知殿下的,誰想剛到門口······”


    “就聽見太子殿下薨了!”和朗越哭越傷心,“昨兒個還好好的,可天亮時分忽然就發病了,大口大口地吐血,瞧著駭人,還沒等太醫院趕過來,便······”


    洪澤全身僵硬了一瞬,趕著往裏頭去,皇帝就坐在太子屋裏,整個人霎時間蒼老了不止十歲。


    白發人送黑發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最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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