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呢!”漱玉咬牙切齒地道,“他能有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就是口口聲聲說,主君待你與別不同,但我是瞧著他就是黑了心肝!可主君什麽也沒說過啊,我都聽春月和冬林說了,哪裏有什麽不同的,一樣是對你凶巴巴的,是你性格好,不愛計較罷了······”


    漱玉的絮叨還在繼續,阿南隻因為將那一句“與別不同”聽得格外清楚,心下當時百味雜陳,掀開了簾子,怔怔地望著外頭,路越走越寬了,行人也多了起來。


    漱玉的家就在永寧衛城中的一個小門戶,位置很偏,前頭她兄嫂帶著侄子賣包子片兒湯,後頭住人。


    家中父母已過世,家裏隻有一個大哥。


    哥嫂見她回來,都嚇了一跳,抓住她問長問短,漱玉則哭哭啼啼。


    阿南迎上漱玉家人投來複雜的目光,隻能賠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漱玉娘家姓李,哥哥名喚李忠全,今年三十出頭,妻子劉氏與他年紀相仿,夫婦倆膝下隻有一子,年方十六,名喚永兒。


    換做旁人,自家妹妹全副身家都從夫家搬出來了,隨身的兩個小丫頭沒帶,反而帶了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惹禍精、拖油瓶,換了誰都得心塞,隻怕要將阿南拿大棒子趕出去,偏李家一家子老實人,非但沒說一句難聽話,聽說阿南沒吃早飯就被漱玉拉出來了,還貼心地給她端了一碗麵湯過來。


    阿南捧了熱麵湯,吃著肉包子,聽著漱玉又一遍哭訴王覺的“惡劣行徑”,即便不說她也能看得出來,在這件事之前,漱玉和王覺夫妻相敬如賓,是從未紅過臉的。


    李忠全自然對妹妹這番作為不大認同,但還是將她和阿南安置在了後院裏,這頭又使喚了永兒到昕雲莊上給王覺捎信兒。


    前頭攤子上的事兒,就都交給妻子劉氏,劉氏寡言,如今正是小攤最忙碌的時候,丈夫去了後頭屋裏開導漱玉,兒子又叫去了莊子上,就她一個人操持,忙得不可開交,也不見她怨懟一句,還抽空問阿南手裏的湯麵是否夠吃,包子要不要蘸點醋。


    阿南吃好了東西,就默默站在她身邊,看了一會兒之後,替她將煮好的麵湯送到客人桌上去。


    劉氏先前有些拘謹,後來就衝她微笑,滿臉的皺紋寫滿了善良。


    攤檔就擺在巷子口,都是熟客,每個人來了都熱情地和劉氏打招呼,見了阿南,都問是誰。


    劉氏開口說是內侄女,旁的一句閑話沒有。


    阿南也不認生,挽了袖管,在攤檔上忙來忙去。


    也不知道打哪兒跑出來一個六七歲的女孩兒,不在桌前坐著,偏要手裏地捧著熱氣騰騰的麵湯碗追在她後頭跑,阿南本就沒做過這些活兒,手裏捧了滿滿一碗麵湯,在客人間穿梭,不防備腳下被小丫頭絆了一下,一碗熱湯脫手出去,眼看就要淋到女孩兒頭上,她嚇壞了,驚呼一聲。


    不知道打哪兒來了股力量,穩穩托住了她的腰,也穩穩接住了她手裏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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