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雲溪自誇非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她很清楚小世界中海底的建築群跟這裏的這個從根本上來說是沒什麽可比性的。


    不管是從外觀到實用,攻擊和防禦力都秒殺這裏。


    畢竟一個是準仙境,而這個位麵隻勉強算得上是科技和修道的結合體,還摻雜了魔法元素,說它是一個四不像都是高估它。


    而本質卻隻比普通的都市位麵高級那麽一點點。


    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會下意識的做對比是因為當她站在這裏,直麵這樣龐大的建築群時感官上所帶給人的震撼實在是太過強烈。


    甚至已經在腦海中不自覺的開始演算,這裏環環相扣的陣法如果換成她來布置的話會是怎樣的效果。


    至少不會這般雜亂無章是肯定的。


    看過這裏之後,對自己的小世界油然而生一種滿足的自豪感。


    甚至已經考慮給海底的生物們增加一些資源,讓以龍族為首的龍宮更氣派美觀一些,實用性也可以更強大一些。


    穿過充滿了科技感的長廊,雲溪被帶到一間狹小的房間中。


    隔著一扇門,雲溪看著李伊庚以及他的隊員們跟前來交涉的人員沉默的完成交接。


    要說不驚訝那就假的,其實之前她會打電話舉報純屬是因為想給薑旭他們找不痛快。


    卻沒想到這個穿越者管理局的辦事效率居然如此迅速,前後不過十分鍾而已,就有人受理了。


    看著薑旭被請走,雲溪坐在房間中唯二的椅子上用口型送了他兩個字‘傻逼’。


    如願的看到他對她露出滿臉毫不掩飾的殺意,最後被強勢鎮壓,雲溪勾起唇角,帶著惡作劇得逞的笑顏。


    果然是報應不爽,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你好像很開心?”


    房間的門被關上,走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的長發美人,看著她鬢角的灰黑色的鱗片,雲溪不用開虛無之眼就已經知道這個女人的本體是什麽。


    鮫人,畢竟當初為了儲存鮫紗和鮫皮她可是在海域連續刷了好幾個月,還捉了很多在幼崽在空間中,如今那些幼崽都在她的小世界中落根了。


    鮫人的聲音能迷惑人心,所以,她出現在這裏雲溪也隻是驚訝了一瞬間。


    在觸及她手上的紅色手鐲之後,心神微動,很期待這個女人能給她什麽樣的驚喜。


    “自然,畢竟我才是受害者,麵對一個莫名其妙想要殺我的人,看到他受到懲罰我難道不該高興?”


    “況且,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一個辦事效率如此之快,能讓我這個普通人伸張正義的地方,那一分開心就被放大了十倍百倍。”


    哼,才不承認她之前就是故意激怒薑旭,不是喜歡維護陳珂嗎?那就跟她做伴去吧!


    相信走了這一遭之後,那個人該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真當她是普通人就沒辦法收拾他了嗎?


    有這種想法,雲溪隻能說太天真了。


    畢竟她可是仔細研讀過那個所謂的‘穿越者管理條例’。


    自然知道怎樣才能讓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得到該有的懲罰。


    隻不過這個負責監督的部門比她想象中來的更迅速而已。


    當然了,如果她知道這個監督部門的頭頭是還在家裏休養的華森的話,就不會這般大驚小怪了。


    鬼知道當自己的地盤被外人闖入後,華森有多暴躁。


    尤其是當看到那波人來將他隔壁的女孩帶走之後,華森自己也形容不出來是什麽心情。


    是慶幸還是幸災樂禍,連他自己都分不清。


    最後幹脆抱著看戲的心態作壁上觀,沒想到會接到投訴電話,那個號碼還是特意被他標注過的。


    他敢裝作看不見敷衍了事嗎?


    他是迫不及待的想看那幫人的臉色,想看那波走狗倒黴好吧!


    況且投訴的人直接將證據都上傳了。


    他樂意至極的配合著跳過了一堆不必要卻繁瑣無比的程序,火速受理。


    “你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需要幫忙嗎?”


    並沒有一開始就進入正題,鮫女放下手中的平板,隔著一張桌子端坐在雲溪對麵,看著雲溪很人性化的問道。


    “謝謝,如果可以,請給我一杯白開水。”


    嗓子和鼻腔中那火燒火燎的感覺不容忽視,雲溪苦著臉適時展現自己軟弱的一麵。


    慶幸,這種小要求能被滿足。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激怒薑旭,引得他發難,最後留存證據舉報,這麽看來你好像對我們的政策很了解一般。”


    見雲溪小口的抿著紙杯裏麵的白開水,確定她的狀態得到緩解,鮫女再次開口。


    “我這個人比較嬌氣,也受不得氣,況且是憑白添加的罪狀。”


    “加上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態,所以,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就習慣了找能解決問題的人,自小就被人起了個‘告狀精’的外號。”


    “慶幸你們的管理力度足夠嚴謹,我相信組織相信你們會給我一個公道。”


    沒承認也沒否認,這就是雲溪的態度,甚至不惜自黑。


    當然了,當從記憶中搜出原主的這個綽號的時候,她還驚訝了好久,如今正好被她擰出來曬曬。


    誰還沒有點黑曆史呢?


    況且,雲溪並不覺得原主愛告狀是什麽壞事。


    畢竟先撩者賤。


    她從來不主動挑事,但是別人惹到她頭上,她也不是軟包子。


    她的身體狀況擺在這裏,若是別人給她氣受了一直自己憋著,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林小姐知道今天網上發生的事情嗎?”


    得了這麽個左顧而言他的回答,鮫女也沒再繼續追著這個話題不放。


    “網上?抱歉我今天狀態不怎麽好,還沒時間看新聞,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這個時候自然是裝傻到底,反正隻要她自己不露餡,旁人根本無法找到證據將網上的事情跟她產生聯係。


    哪怕她是其中之一的受害者,也是最終的受益者。


    “哦,林小姐可以先上網看看,然後我們再談。”


    鮫女轉著手中的圓珠筆,將之前從雲溪手裏沒收的手機推了過去,示意她打開網頁。


    那手機他們已經檢查過了,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所以在他們手裏也沒有任何作用,如今交還給雲溪也無不可。


    女孩的臉色在看清楚視頻中的畫麵之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蒼白,黑亮的眼睛蒙著一層灰色,大顆大顆的淚珠如同開閘的水龍頭一般往下淌。


    看著她臉上呈現的痛苦之色,纖細的手指攥成拳頭,捂著胸口大口的喘著氣,仿佛下一刻就會暈死過去的模樣。


    聽著她仿若自虐一般盯著視頻中的畫麵,夾雜著不可置信,催眠般的呢喃道:“這不是真的,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雲溪一直不忘調整自己的呼吸,都說久病成良醫,作為一個自小就泡在藥罐子裏麵長大的人,她自然知道怎麽做才能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平複,那幾乎成為了一種活著的本能。


    麵對突如其來的背叛,女孩脆弱的身體,強撐著自己在陌生人麵前保留最後的體麵和尊嚴。


    猶疑、怨憤、悲戚、釋然種種複雜的情緒糅合在一起被演繹得淋漓盡致。


    最後一切都歸於灰白的死寂,唯有那止不住的淚水和唇瓣被咬出來的血色彰顯著她的不平靜。


    “林小姐知道我們為什麽請你過來嗎?”


    鮫女從進來開始臉上就沒有多餘的表情,她的目光從雲溪的臉色移開,看向自己帶來的平板,上麵密密麻麻的顯示著一係列旁人看不懂的數據。


    看著雲溪的情緒漸漸平息,鮫女終於繼續開口道。


    聲音平緩機械也相當的直白。


    若不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生命體征,甚至有人會以為她是一具做的比較逼真的機器人。


    “這個問題之前那幾個人也問過我,之前我不清楚,但是如今我大概知道了,是跟我那個姐姐有關嗎?”


    眨著一雙被水洗過的黑眸,雲溪嘶啞著嗓音,終於將視線從視頻上移開,看了一眼鮫女而後輕拭那仿佛怎麽都流不完的淚水。


    她自認到這個世界後沒得罪什麽人(四鬼王……對,我們不是人)加上在磁浮車中,是因為扯到陳珂身上後那個胖子才發難的。


    如今這個女人又拿這段視頻來試探她,人家都表現得這麽明顯,雲溪也不用費心去糾結了。


    是陳珂沒跑了。


    “哦,怎麽這般說,你跟她有嫌隙?”


    鮫女平緩的聲調仿佛能鑽進你的腦海,窺視你最真實的想法一般。


    “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難道我猜的不對?”


    雲溪扯了扯嘴角牽動著唇瓣上麵的傷口亦無所覺,任由血色在空氣中彌散,不無自嘲的說道。


    “你猜的沒錯,確實是你姐姐舉報的你。”


    不知道是不是信了雲溪的表演,鮫女一點關子都沒賣,直接給了答案。


    看著她唇瓣的血色,鮫女眉頭皺起了褶子,眼底閃過不喜和隱忍,最後到底是沒做什麽多餘的事情。


    “你們都不幫舉報者隱瞞信息的嗎?”


    雲溪看的驚奇,連一直止不住的眼淚都停了。


    她一向對情緒比較敏感,鮫女的變化她自然在第一時間就察覺了,隻不過這到底是針對她這個人還是她之前的表現的還有待商酌。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我為什麽要隱瞞?對此,你有什麽想說的。”


    見雲溪終於停止了掉眼淚,嘴角的血跡也漸漸凝固,美人眨著一雙有些晦澀的眼眸將視線從那抹刺目的顏色上移開,有些不解的問道。


    “自然是高呼冤枉了啊,我不知道她以什麽理由舉報我的,如果是因為這個視頻的話,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況且,如果我有這般能力何至於將自己陷入這般境地?”


    “之前被你們的人恐嚇我還覺得莫名其妙,真是應了那句話‘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想知道的是你們出鏡的門檻都已經這麽低了嗎?隻要接到舉報就不分是非真假,先把人逮到再說?”


    “自然不是,不管是配合調查還是確認逮捕,我們都要走一套嚴格的審查程序的,你能來這裏是因為我們查過你的信息,確實存在不合理的地方,還希望你配合。”


    麵對雲溪的質問,鮫女不慌不忙的解答道。


    兩人你來我往,結果就是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問出來。


    “既然你們查過了,那應該也知道我去過什麽地方見過什麽人,做過什麽事情,對此我沒什麽好解釋的,相信以你們的能力能很快還我一個公道。”


    “至於私下裏搞這種虛假舉報的人,我相信你們應該也有相應的懲處措施。我想盡快的洗清嫌疑,不用你說我也會配合你們的調查。”


    如此光棍的回答,別說直麵她的鮫女了,就連透過玻璃牆看著這邊審訊的李伊庚等人也被這般耿直的回答和後續的處理方法給噎的眉眼抽搐,因為他們很清楚那個女人沒說謊。


    不管是肢體語言還是麵部微表情亦或者房間中那些監測數據都清晰的提醒著他們,那個女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


    她的情緒直白的呈現在他們麵前,反而讓他們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


    聰明,大膽,耿直?記仇?恩怨分明?這些標簽被同時貼在一個人的身上並不是不曾出現過,隻不過貶褒不一。


    如果這個人換成林安的話,再對比之前他們調查的資料,好像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隻是,李伊庚總覺得有些違和感,卻一時半會又找不出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看著雲溪被帶進檢測室,最後盯著對麵那個空蕩的房間陷入沉默,現在就看她身體的具體檢測數據了。


    “我剛想起一個問題,隊長你還記得我們是從哪裏找到的這個林安嗎?”


    正在擺弄那一堆已經失靈了的設備的瘦高個王富強突然抬起頭,一臉凝重的說道。


    “建安大道,禾苑北區b棟1201,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不等李伊庚回答,張筱先報出一串地址,有些疑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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