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覺得自己死的挺冤的,真的,至少她直到死的那一刻都處於懵逼狀態,當時她正甩著輕功在雪山之巔追一隻雪豹,內力突然消失,她的身體跌落山崖,是被活活摔死的,都沒給她緩衝的時間,靈魂就被召喚進入這個身體。


    是的,身體,她又在別人的身體中活過來了,可是接受了原主的記憶後,雲溪她寧願自己已經死了。原主是個重生者,確切的說是個重生了兩次,有著三世記憶的人,第一世她是一個生活在現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生,因為迷上清穿熬夜看小說,然後不負眾望她穿越了,穿到了她最喜歡的四爺的後院,和她同名同姓的宋佳身上。


    雖然隻是個不受寵的格格,可這個宋格格可是四爺的第一個女人,況且她穿越而來還自帶空間農場金手指。


    仗著現代人的優越感,和腦海中那些超前的知識,頂著宋氏的身份,她很快獲得了四爺的另眼相看,而伴隨而來的就是空間的暴露,自信心爆棚的穿越女也沒想著隱瞞,於是巴拉巴拉。


    空間農場說起來好聽,可實際上除去隨身攜帶方便點以外,真沒有什麽實質性作用,哦,瓜果蔬菜、藥材等生長周期比外麵短一些,可這些都不是無限的,農場就那麽大,自給自足還可以,要想另做他用就夠嗆了。


    所以,對於有遠大抱負的四爺來說,這就是個移動倉庫。她以為自己的特殊會成為四爺唯一放在心上的女人,不顧自己懷有身孕的身體,去照顧染了時疫的四爺,卻不幸染上。孩子流產了,李氏橫空出世,治好了四爺的時疫,從此,她的四爺就不再是她的了。


    後來她才知道,李氏在同樣擁有隨身空間,還是修仙空間,而她就徹底的失去了作用。一次次的爭寵,徹底惹得四爺厭棄。


    大概四爺是念著舊情的,並沒有立刻處死她,而是將她關在了密封的房子中,不給食物不給水,不準任何人探視,有空間做後盾,她一時半會是餓不死,她是沒有被餓死渴死,而是把自己逼瘋了,每天除去種菜收菜,賣菜買種子,再沒有其它,這樣的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空間很久都沒有升級,她徹底的厭棄了這種生活後,自殺了。


    她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或許還能回到現代,可現實總是那麽的讓人蛋疼,她又回來了,回到當初剛穿越的那個時間點,好吧!經過一世,她早已經摒棄了腦海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一次她安安分分的守著自己的空間,待在自己的院子裏養胎,也不往四爺麵前湊了。


    可是,尼瑪的,為什麽修真女還是不放過自己,明明她什麽都沒做,最後她又死了,一屍兩命,這一次死的有點不同,因為她的靈魂附在了空間載體玉佩上,被修真女隨身攜帶,然後,讓她前兩世都一直無解的難題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解開了。那一刻她腦海中隻有一個大寫的臥槽,其實看完原主的記憶,雲溪也是同樣的感受。


    四福晉拉那氏是重生的也就罷了,李氏是修真者這是她差不多猜到的,小年糕是寵妃係統攜帶者,武氏是修煉成精的花妖,還有若幹穿越女,最可怕的是大概是被這些女人整的不耐煩了,於是雍正大帝最後重生了,這是一個亂字都難以概括的世界。


    所以,即便又一次重生在那個時間點,宋氏也沒有那個勇氣踏出那一步,於是她付出全部靈魂和空間的帶價召喚了雲溪,她的願望就是能壽終正寢,被召喚的雲溪現在隻想嗬嗬……!


    “主子,該起了!”也許是雲溪突來的歎息,驚醒了外麵一直守著的丫鬟,估摸了一下時辰,輕聲說道。看著外麵黑漆漆的天,雲溪很想不顧形象的用被子蒙頭,可是她不能也不敢。窗台上的蘭草,盤旋在周圍的神識,都讓她不敢有絲毫大意,這無處不在的監視,簡直讓人不能更不爽了。


    怪不得原主第二世的時候,明明什麽都沒做,還是被炮灰了,可不就是壞在懷璧其罪上,好在雲溪來的還不算晚,這個時候穿越到李氏身上的修真女還是煉氣期的小菜鳥,神識剛剛能外放,隻能籠罩半個府邸,花妖昨天剛入府,四福晉拉那氏雖然重生很久了,但是她除去先知倒沒有別的金手指,這倒是不怕。


    可是她不敢大意,仔細的想了想最近原主的生活軌跡,確定這幾天都沒有進入空間和異常後,才放下心來,看來,在解決這些監視之前,原主留下的空間,她是別想進去看了。


    輕籲口氣,雲溪給自己的精神海下了暗示,摒棄了自己原有的所有下意識小動作,一切按照原主的樣子行事,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超過她的想想,更讓她抓狂的是,這個朝代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經融入到骨子裏,雖說八旗女子提倡富養,在娘家受寵,可一旦嫁人,一切以夫為天,再想想她如今的身份,雲溪都想以頭搶地。


    起床,梳妝,看著大丫鬟手中那淺綠色旗裝,雲溪下意識的沉了眼眸,她怎麽就忘記了,花妖可不是就最喜歡這種淺綠色衣服,也隻有這種顏色最能襯出她的嬌俏靈動,和花妖武氏一比,在整個四爺後院,年紀算是最大的宋氏穿上這顏色就顯得有點東施效顰了,尤其是這樣的差距還被人當麵指出來,可見當時的宋氏有多羞憤了,和武氏的梁子也徹底的結下。


    就是不知道這是誰的手筆,畢竟,淺綠色一直都不是宋氏的最愛,她喜歡桃粉色,因為年紀是硬傷,宋氏一直都下意識的將自己往年輕的方向打扮,而且曾經四爺也誇讚過她穿粉色好看,所以,她都不知道為什麽那天會鬼使神差的穿上她並不喜歡的淺綠色。


    等雲溪收拾好出了房門的時候,外麵的天才透出些微的亮光,在這個沒有人權的時代,作為一個妾室,想要在後院生存,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給正室請安,有時候男女主子在用膳,你還在要在邊上伺候著,惹得主子不高興了,懲罰關禁閉都是輕的,一不小心就被病故了,雲溪就想不明白,這個朝代有什麽好?值得那麽多的人前赴後繼的要清穿?


    天寒地凍,小心翼翼地踩著花盆底,等雲溪到正院時,福晉還未起床,她來的不算早,一身清冷氣質的李氏已經到了,兩個人平時也沒什麽交集,同為格格點點頭打過招呼後,就安靜地站在院子裏,等著被召喚。至於那一直盯視著她的神識,雲溪當做不知道就是了。


    武氏趕得時間剛剛好,在福晉起身後召喚前。眾人不分前後地入室,請安,然後說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保持著謹小慎微多說多錯的原則,雲溪全程打醬油,畢竟今天的主角是武氏,再加上宋氏本身不出彩,被忽略是很容易的事情。最後福晉說了一些場麵話,好好伺候爺,為爺開枝散葉結束。等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太陽高懸。


    感受著胃裏火燒般的絞痛,雲溪白著一張臉,卻不得不慢條斯理地小口咽著點心。慢慢整理腦海中的信息,現在是康熙三十五年,四爺已經出宮建府,可四爺的後院卻無一子嗣。


    宋氏的大格格在一年前剛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而本該李氏的二格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修真女的緣故,不曾出現。今天觀福晉的氣色,她應該懷有身孕了,隻是這一胎不知道到底是嫡長子還地嫡長女。


    往後的日子雲溪愈發的恭謹,太過的謹小慎微就是小家子,讓福晉幾次皺眉,卻也給她打了個扶不起的阿鬥的標簽,武氏得寵,四爺跑她的院子跑的最勤快,李氏的其次,然後是福晉,至於宋氏,那沉悶的性子,不出彩勉強隻算清秀的麵容,配著那一身的小家子氣,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好身材被寬大的旗袍擋的嚴嚴實實,四爺倒是被福晉趕著來了一次,可也隻是坐坐就走了。


    福晉懷孕三個月的時候,雲溪在李氏的設計下,在花園中滑到,差點撞到福晉,引得福晉受到驚嚇昏迷,被禦醫爆出懷孕,得知福晉有孕,四爺欣喜不已,對害福晉昏迷的宋氏愈發不滿。


    可此刻四爺卻沒辦法發落她,比起福晉的隻是昏迷,宋氏雖然是罪魁禍首,可也情有可原,因為她中毒了,再加上摔的比較狠,整張臉都變了形。四爺暴怒,下令徹查,這一查就了不得了,居然是李氏和武氏的手筆,在鐵證如山麵前,即便四爺有心想偏袒,福晉也不能輕饒了她們。


    雖然懲罰都不重,隻是閉門思過而已,但是對於這兩個心高氣傲的家夥來說,被凡人算計了,簡直不能忍,當天晚上四爺的府上就被攪了個天翻地覆。


    第二天天微亮,雲溪估摸著時間醒來,然後頂著一張變形的臉,披頭散發地闖入了正院。也不管天寒地凍和周圍嬤嬤丫鬟們的勸告,直接跪在了地上。剛睡下一會,又一向淺眠的四爺被吵醒,聽說宋氏跪在外麵更憋了一肚子氣。披衣而起,冷著一張臉,即便年少依舊可窺見以後的冰山風采。


    “宋氏,額娘教給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麵去了嗎?”看著隻著單衣跪伏在地上的人,一向重規矩的四爺沒有絲毫憐憫,毫不留情地斥責,看,這就是四爺,愛不欲其生,恨不欲其死,這後院的女人,他何曾真正放在心上,即便是有,也絕對不是她,所以,她沒興趣窩在這後院中費盡心思討好一個男人。


    “請四爺恕罪,德妃娘娘對奴婢的教導,奴婢時刻也不敢忘記,奴婢驚擾了福晉和小阿哥,自知死罪,如今身重劇毒,更是毀了容貌,唯怕汙了爺和福晉的眼,更怕髒了院子,衝撞了未出世的小阿哥,宋氏鬥膽,懇請爺看在以往奴婢還算盡心盡力的份上,將奴婢遣出府,求爺恩典。”哽咽的女聲,不難聽出裏麵的深情與不舍,為了能離開這個牢籠,雲溪也是拚了。隻是久久得不到回到,讓她的心愈發的忐忑,跪伏在地上的身體愈發的虔誠。


    “念你也是無心之失,福晉和小阿哥都無礙的份上,你就留在自己的院子裏,安心養病吧!”看著那地上瑟瑟顫抖的身影許久,四爺眼眸微暗,而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主子,你還好吧!”直到四爺走遠了,一直伺候在身邊的丫鬟才將雲溪從地上扶起來,看著那站都站不起來的雙腿,更是急的紅了眼圈。可惜此刻的雲溪被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什麽念你也是無心之失,嗬嗬,好像將她留在院子裏養傷是對她天賜的恩寵,泥煤的,她一點都不稀罕,一點也不。最後還是福晉被外麵的聲音吵醒了,問了情況,派了兩個嬤嬤將雲溪送回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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