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隨便便就有一個被傳的神乎其神的人找上門來,哭著喊著要收你為徒?那是女主才有的福利,而雲溪顯然不是女主,所以她根本就不相信天山老人的話。


    而他之所以如此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她身上的某些東西,畢竟她暴露在外的疑點不少,不說她那莫須有的師父,騙騙普通人還行,卻瞞不過天山老人這種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還有她突然多出來的內力和武功,都無法解釋。


    而他找上門來卻先是試探,而後利誘,雲溪猜測他必然是衝著某些東西來的,所以雲溪幹脆將計就計,互惠互利相互利用罷了,最終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比起靠醫術得到的那個九品小官,顯然,軍功才是升級的最快途徑,或許是因為年關將近的緣故吧,皇帝龍顏大悅,他高興的後果就是雲溪升官了,直接封了個遊騎將軍,雖然隻是雜牌將軍,但怎麽說也是一個從五品,這大概是有史以來年紀最小的將軍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這個‘遊騎將軍’還是個女的,那後果。


    所以當看到手中那份詳細的調查報告,蒼鬱一向處變不驚的臉勃然變色,甚至輕易不發脾氣的他,摔了自己最愛的天青色筆洗。


    “去把遊騎將軍給我叫過來。”候在外麵的幾人聽著元帥那咬牙切齒的聲音,都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古詞,就是因為他遞給元帥一個信封,元帥才會發這麽大的脾氣,可是唯二的知情人古詞,此刻心裏已經亂成一團,哪裏還有工夫搭理這幫粗人,他的腦海中已經被剛看到的‘雲溪是女子’給刷屏了。


    也就是說一向潔身自好,自記事起連宮女嬤嬤都不讓近身的他被一個女孩給看光摸光了。


    等雲溪來的時候,就看到站在書房外麵一堆麵色各異的大老爺們,接受到他們或同情,或幸災樂禍和自求多福的眼神,雲溪勾唇,大概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推門而入,迎接她的就是一個茶盞,見外麵的人探頭探腦直接問了一句“都很閑嗎?”眾人做鳥獸散。


    “元帥做甚這麽生氣,連最愛的茶盞都扔了,這邊關苦寒,想再配成一套可就難了。”將手中還溫熱的茶盞放在書桌上,雲溪說的慢條斯理,還有空查看一下自己的手有沒有被茶水濺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努力壓下心中的怒氣,蒼鬱冷聲問道。


    “知道什麽?”


    “你的身世,以你的聰明才智,就沒懷疑過?”看著裝傻的雲溪,和亡妻年輕時有八分相像的臉,他早該懷疑的,想著調查到的那些種種,蒼鬱有些無力地握緊了拳頭,怪他的,都怪他,若是早一點找到她,就不會讓她小小年紀忍饑挨餓,顛沛流離,深入瘟疫重地,最後以這樣的方式來到他身邊,這麽久的時候,他都沒發現,他真是混蛋。


    “嗬,懷疑了又如何,不懷疑又如何,總改變不了某些結局。”原主直到死都沒能享受到她的身份該有的尊榮,反而是女主、女配們得了利,這個所謂的父親,大概是真的覺得對女兒有虧欠,所以才想方設法的彌補,可是他卻隻是憑借著那一小塊玉佩就認定了他女兒的身份,簡單的讓人確認一番就了事,從不曾細查,才導致了自己最終的下場,用雲溪的話來說,他就是活該,卻讓原主付出一切的帶價,來保護他。


    如果說這就是血脈親情,恕雲溪無法理解。所以從一開始,雲溪就沒想要靠著玉佩來認親,原主的願望隻是保護蒼鬱不被人算計,可沒讓她認祖歸宗這一條,所以她本想以一個醫者的身份站在他最近的地方,可是後來發現,醫者,說的好聽,沒有實權就是硬傷,畢竟這是個皇權至上的世界,不像曾經的那個時代,她還有藥王穀做後盾,在這裏,她隻能靠自己,為達目的,甚至不惜手染鮮血。


    “你可知道,你女子的身份若是被人揭發,那將是欺君之罪,到時候連我都保不了你。”看著她一臉的無所謂,蒼鬱不得不耐下性子跟她說起個中厲害。


    “那如果我能瞞過所有人我的身份,你能不能掃清當初陳葭的痕跡。”


    “你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你查的時候難道沒發現有人也在幫我掃除痕跡。”雲溪不相信,這個時候女配會不動手,不管是她動手,還是讓男主出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確實發現了另外一股勢力,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想著當初出現的偏差,蒼鬱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能知道什麽,還不是為了你女兒這個身份,安國公獨女,光是這個名頭,就足夠很多人眼饞了。”看蒼鬱的表情變化,雲溪猜想肯定有人動手了。


    “他們居然敢……”想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蒼鬱恨恨的握拳。


    “有什麽不敢的,這也是你查的早,要是再晚一些,你猜猜看,到時候有人拿著這個玉佩上麵,你是認還是不認。”把玩著手中的水頭十足的玉佩,雲溪笑得嘲諷。這東西她空間中收藏有很多同樣質地的,連她都有能力仿造,相信對於擁有係統的女配來說更是不在話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將計就計,可這樣做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我沒什麽意思,等著看好戲吧!”


    “如果說真的有人在背後操作,那個人肯定也知道你的身份,到時候即便我揭穿了他們的陰謀,他們也會拿你的身份來要挾,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手指輕輕地點著桌麵,這是蒼鬱思考時下意識的動作。


    “別費心了,後續的事情我安排好了,你隻要將陳葭的身份處理幹淨就好,就讓她死在逃難的路上吧!被人生食而死。”最後四個字,雲溪說的冷凝無比,讓蒼鬱的心揪成一團。


    “我知道你怨我,可是這是欺君大罪,要絕對的萬無一失,我……”


    “我不怨你,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我還活著,至於你所擔心的欺君之罪,隻要你掃清尾巴,就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胡鬧,難道你要一直這樣女扮男裝嗎?你總歸要嫁人,現在是你年紀小,等再過幾年你就該知道,放心,為父會想到兩全的法子的。”可以說,從知道雲溪是他女兒的那一刻,他就操碎了心。


    “嗬嗬,你想多了,我打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認你。”


    “你果然還是怨我。”對著冥頑不化的女兒,從未和孩子相處過的蒼鬱,有些頭疼,至於她說的話,他也隻當是氣話,不曾放在心上,卻不知道,那是雲溪最真實的想法。


    “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的,身份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如果你不信任我,有一個人你或許可以相信,老頭,既然都來了,就進來吧!”說罷,朝著窗戶揮出一掌,逆著她的掌風,一抹白影已經出現在書房,瞬間讓蒼鬱繃緊了身體。


    “丫頭,你什麽時候能學會尊老,我是你師父,別一天到晚老頭老頭地叫。”白影也就是天山老人,一進屋就開始抱怨,看著雲溪的眼神,更是滿是控訴。那丫頭雖然說拜他為師了,可就叫了他一聲師父,之後都是老頭老頭的叫,簡直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關鍵是他還收拾不了這丫頭。


    “等你什麽時候教我點真本事,我自然會認你這個師傅。”對於天山老人的裝瘋賣傻已經習以為常,至於他的控訴,雲溪無動於衷,她知道天山老人暫時不會動她,聽說他已經摸到武學的極限,卻一直無法突破,雲溪猜測他就是衝著‘生息果’來的。


    對於這東西,雲溪不在乎,畢竟她空間中多得是,可是想從她手裏拿東西,也得拿出點誠意來,光一個徒弟的名頭,可不能滿足她,她要的是真正能學以致用的本事,而天山老頭身上唯一讓她眼饞的也就是陣法了,這個想法雲溪從未隱瞞,現在就看誰最先沉不住氣。


    “這位是?”心中隱約有了猜測,卻是不敢確認,若雲溪的師父是天山老人,一切不合理也就能解釋得清楚了。


    “你就是這丫頭的生父?也不怎麽樣嗎?我告訴你啊,你家丫頭……”


    “嗯哼……這位是我師父,天山老人,我的身份由他來安排,就說從小被撿回去的,一直養在天山,至於性別,有他出麵,你不用擔心。”即便到時候真要脫光了驗身她也不怕,大不了就催眠好了。


    “好,好,好,我兒能得天山老人的垂青,實乃三生有幸,對師父萬不能無禮。”


    “別,你可別急著攀關係,你家丫頭可說了不會跟你相認的,哼哼哼。”


    “你說真的?”這下輪到蒼鬱懵逼。


    “掛著你子嗣的名頭對我來說沒什麽好處,而且你以為要是當今知道我是你的子嗣,會如何待你,功高震主我以為經過十年前的那一次,你該有所明悟。”


    “要我說啊,你這個當父親的,還不如丫頭看的透徹,有些事還是我出麵比較好。別的不說,就說丫頭成年之後的親事,不管他性別是男是女,到時候嫁娶是免不了,作為你唯一的子嗣更是免不了,被上麵的那位惦記,你覺得你有能力推脫。”看蒼鬱一臉受打擊的樣子,天山老人還嫌不夠,繼續打擊道。


    “那,她也得成親啊!”正所謂關心則亂,一向精明的蒼鬱,此刻已經被天山老人繞了進去,至於到底是嫁還是娶,他已經不在意了。


    “成不成親,是後話,她性別絕對不能暴露,那你以為她男兒身,被今上指婚,結果會如何,當然了,做我的弟子就不一樣了,我天山老人的麵子,上麵的那位不敢不給,我徒弟的親事,他也不敢隨意插手。”所以,這才是你要說的重點。


    “那,那就……”不認祖歸宗嗎?那可是他唯一的子嗣啊!怎麽可能。


    “暫時保密吧!”最後雲溪敲定了結果,現在網都撒好了,就等大魚上鉤了,女主、女配不都是惦記著這個身份嗎?那她就給她們希望,不讓她們栽跟頭,又怎麽能解除原主心中的怨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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