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正門的時候,言清婉把他手上的資料搬起來放到車裏,接著把包放上去壓著接著轉身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才看他。


    車棚裏光線混亂,各種車反射的光落在兩人之間,李子驍麵容變得有些模糊。


    “李子驍。”這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如此清晰地喊他“不好意思,謝謝你的喜歡,我也知道你家裏人的想法,但是我不考慮因為任何東西結婚除非愛情,但是我們倆之間不會有這個東西。”


    他聽到這個稱呼先是欣喜中間是心慌最後是了然,她從來都不會叫他的名字,都是叫他學長或者李組長的。


    李子驍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沉而清晰“言清婉,你不用這麽抗拒我,我喜歡你不是因為我家裏人的話,你不用有壓力,我們是一樣的人。”


    “嗯?”


    “都隻喜歡自己喜歡的人。”他說“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把我納入你的考慮範圍裏,你可以試著和我多接觸,如果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或者因為某些苦衷不能在一起,那就轉移喜歡。”


    他視線穿過萬千道光直直地看向她的眼底“人得往前看,生活也不可能隻有喜歡還得合適,我們很合適就差你的喜歡。”


    言清婉眯眼仔細的打量他然後笑了“你認為你很了解我嗎?”


    李子驍中規中矩的回答“不算,但是有一定的了解,至少我認為我們很合適,學曆家世涵養乃至於性格。”


    “你說說我的性格怎麽就跟你合適了?”言清婉靠在車頭上,雙手抱胸。


    “你性格很穩重安靜,情商也很高,做事也認真待人接物都很有分寸,在這方麵我們是一樣的。”


    言清婉垂下眼看著地麵,忍不住笑出聲眼眶卻有些發熱,忍住短暫的情緒翻湧再次抬頭沒帶一點情緒毫不留情的拒絕他“沒必要多接觸了,接觸也沒意義,我永遠也不會喜歡用合適來定義婚姻的人,簡單來說,我非常確定我會不喜歡你,別說結婚了談戀愛我都不考慮。”


    她懶得跟他解釋自己反正以後除了家裏的長輩也不會有任何關係,他如果真的了解她,就會知道她最不穩重。


    一個真正從小衣食無憂的幾乎是過著公主般生活的人怎麽會對所有人都穩重?


    說得沒錯,她言清婉就是隻喜歡自己喜歡的,得不到喜歡的人就轉移喜歡,膽小鬼才做這種事。


    她不是膽小鬼,她會繼續或者停止,二手的喜歡她這沒有。


    說完這句話,她就關上車門打開車窗說了聲謝謝啟動車子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走了。


    李子驍看著她的車屁股,咬緊了牙關,眼裏情緒翻湧,攥緊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收緊又放開。


    梁懷言坐在林光霽透過單向玻璃看完了那兩個人的所有對話,吸了口氣“走吧。”


    林光霽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扭頭問他“您倒是說上哪兒去?”


    “發廊。”他幹脆利落地說了個地名。


    “真要染?”林光霽整個身子都扭過來“你可想好了。”


    梁懷言仰在後座沒被光照著的角落裏,整個人有些頹廢嗓音也有些倦怠“嗯。”


    林光霽直接把人送去發廊,路上還給他提發色建議,但他似乎已經有想法了,根本沒聽進去。


    “那個發廊技術怎麽樣?”


    林光霽摸了把自己的頭發,不冷不熱地回“還不錯。”


    “那就行。”


    發廊坐落在黃金地段,店裏的人還不少,一進門就有人把他們帶到專門的房間給他們倒茶幫他們選發色。


    梁懷言沒看,聲音透著執著“不用了,我染香芋紫。”


    林光霽正端著茶杯喝茶,聞言腳尖踢了下他“香芋紫很紮眼的,比我這還招搖,你確定?”


    “嗯。”


    林光霽把自己上次的tony推給他,就接到媳婦的電話,說了兩句跟梁懷言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tony老師用梳子梳起他的一綹頭發看,蓬鬆透亮發質很好。


    畢竟二十歲的小男生。


    “你願意漂發嗎?”他給他戴上染發圍裙。


    “那樣上色效果更好是嗎?”


    “對,你頭發太黑了不好上色。”


    ……


    那三個視頻的瀏覽量和點讚量還在持續上升,後台收到越來越多的女孩子的正向反饋。


    言清婉一條一條地看完,把其中最多人反映的性別問題記錄了下來給了自己的哥哥和身邊的朋友,她沒有很大的能力,隻能讓自己家的公司和周圍親近的朋友的公司沒有這些現象。


    她把自己在璜頂村拍的女孩手的照片上傳到了社交平台,目的隻有一個,希望更多的人注意到這些不曾被人看到的灰暗角落。


    希望有更多的人關注到這些孩子,幫助這些女孩子。


    因為視頻引來的流量,公司最近遞上來的簡曆都高質了不少。


    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她把一些問題寫成了劇情卡去反映這些社會問題。


    下班的時候,許眠鷗給她發了個五位數的紅包。


    “你幹嗎?”她沒收隔著幾個桌子遙遙地看向許眠鷗。


    她搖了搖手機語氣隨意“你肯定有捐款的渠道,幫我捐給那些孩子。”


    言清婉說不清緣由的笑出聲點頭“寫誰的名字?”


    “當然寫我的名字,這光宗耀祖的好事我還能寫誰的名字?”


    梁懷言剛染完頭發回來,穿著一件鬆垮的白色v領毛衣匆忙過來,臉上還戴了個白口罩,昏暗的暮色落在他身上,冷冽的眉眼藏在紫色的頭發後麵,若隱若現的。


    經過言清婉的位子他看了眼她的神情,隨後徑直走到他對麵的宋居聲身後不輕不重的敲他的桌子。


    “去我那兒做優化。”


    言清婉的桌子也感到細細密密的顫意,她短暫地抬了眼,又收回去,腦子像沒反應過來似的白了兩秒又老老實實地不確定地再看了一下。


    她心該死地又砰砰跳起來。


    真他媽沒出息,她在心裏暗罵,她也不想再對他抱有幻想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看他,在他麵前收不住脾氣,說話不自覺地衝,他隻要在自己眼前她就看不到別人。


    明明那麽難受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喜歡,心裏告誡自己千萬次但是見到他除了忍著心酸再喜歡別無他法。


    現在看著他她是又難受又心癢。


    她不得不承認她就是覆水難收,乍看一眼心動,再看一眼心要爆炸。


    言清婉就是一個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


    她心癢的厲害,想看又不好意思覺得沒麵子畢竟之前還說不想再看見他,不看又難受還忍不住。


    辦公區的男男女女都在看他。


    宋居聲感到了熱意和矚目,緩緩地抬起頭首先看到的就是那頭紫毛和他那明顯別有它意的眼神。


    他屈下腰,v領毛衣微微敞開,言清婉隻要抬頭就可以看到他漂亮的鎖骨。


    “我靠!”宋居聲低呼。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辦公區的女同事幾乎沸騰。


    “我靠我願意不要工資坐在這兒看梁總一天,好他媽帥還很好看。”


    “驚豔到我失語,他剛進來我呼吸都停了,心口悶得慌,我甚至想尖叫。”


    “這顏值是他跟我分手我都要痛哭挽留的程度。”


    “我不敢想跟他親嘴有多爽……”


    辦公室都是一群剛畢業的大學生小姑娘,看到梁懷言根本挪不開眼。


    言清婉幾乎把頭低到桌底,一邊慢吞吞地敲字,一邊抿著唇在心裏罵人想讓他快點走。


    自己看是不好意思看的,但是又忍不住,又不能看又不能摸的站在這兒簡直是在懲罰她。


    宋居聲極其配合,低聲跟他討論些無關緊要的程序,反正這兒沒人聽得懂這些。


    言清婉蹙著眉,想趕人。


    見她不看自己,梁懷言找了個借口讓她抬頭,單手撐在桌子邊沿,聲音帶著旁人不易察覺的輕挑戲弄“言總給我們看看這個人物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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