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訴紙收集完,秋月白又讓幾個參與見證的大臣都寫下見證書,這才宣布散會。


    回到帝後寢宮。


    秋月白坐在八仙椅上,與坐八仙桌對麵的江心全盤托出這事。


    他希望江心能夠給他提出一些建議來。


    江心猶豫的問:“你覺得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緊湊了?”


    秋月白挑挑眉,搖搖頭道:“怎麽會呢?”


    他不以為然道:“做事雷厲風行些兒好呀!”


    “而且我們隻是先商議,不是還沒頒布麽?”


    江心被說服,“你說得也對!”


    秋月白繼續道:“你提出來想法,我們將它落實出來,你難道不覺得有很大成就感嗎?”


    江心聞言點頭一笑,美眸睨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哄我開心。”


    “這不是在哄你開心,我說的是實話。”


    “但是你若是覺得我是在哄你開心的話,也行,反正什麽事都不及你,你高興就好!”


    秋月白討好般笑笑。


    江心雙手手肘抵在八仙桌上,雙手捧著臉頰害羞一笑,甜聲道:“你還說這不是在哄我開心!”


    “嗯。”他點點頭,也跟著勾唇一笑。


    他溫柔地望著她,眼睛裏仿佛有星辰的光。


    她對上他溫柔的目光,感到心裏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她不想讓秋月白失望,更不想這個設定在自己手上浪費了,她站起身往書桌走去,“那我今晚將關於投票的規則再製定完善點兒。”


    “希望能盡善盡美。”


    “好!”


    ……


    隔日,秋月白將前一日在禦書房參與的人員重新召集在禦書房,然後他將江心所提議的詳細方案推了出來。


    江心坐在秋月白左側位置,這兒給她額外加了個座位,現在整個禦書房被椅子塞得滿滿當當的。


    江心所設想的投票計劃是昨晚她讓小酥謄抄的,為了不打草驚蛇,隻有她和小酥以及秋月白三人一起謄抄。


    將內容傳閱完,幾個大臣麵麵相覷,也有的低聲探討。


    秋月白坐在主位上看著他們,眼神一個個的將他們掃視。


    他們的表情各異,有複雜的,有沉重的,更有驚喜的。


    孔嶠安最先發言支持:“皇後娘娘的想法是極好的!”


    孔嶠安的死對頭——齊華皓出聲發表意見:“微臣覺得這樣太大動幹戈了。”


    齊羽覺得他爹齊華皓是在跟孔嶠安置氣,所以唱反調,他連忙小聲勸他,“爹,讓東淩的子民們參與進來,這難道不好嗎?讓百姓們更有參與感,將國家大事係於心間。”


    “既能警醒世人,又能讓世人了解新規,這將是舉國上下最鼓舞人的一件事!”


    “又不需要百姓們出錢財出人力。”


    盡管齊羽的聲音已經很小聲了,但是在場的大多都是習武之人,都多多少少能聽見,還聽得很清楚。


    官員甲支持道:“臣覺得行!”


    官員乙支持道:“臣也覺得可行!”


    齊華皓還是覺得不妥,但是見著同僚都支持,他還是猶豫著堅定自己的內心想法,他道:“可是……”


    齊華皓話還沒說完就被孔嶠安插嘴打斷,他嘲諷道:“莫不是你虐待了自己的孩子?怕你家孩子告你?”


    齊華皓看了自己兒子齊羽一眼。


    齊羽連連擺手搖頭,生怕自己說慢一秒會讓自家老爹被人誤會,“不不不!我爹沒有!”


    齊華皓也跟著搖頭,他整理自己的想法,道:“隻是我覺得……臣覺得這件事鬧大太丟皇室和東淩的臉了……”


    孔嶠安狐疑的問:“你說是正義重要還是臉麵重要呢?”


    孔嶠安還是覺得齊華皓是在跟自己作對,他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的話,他就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給他記下一筆。


    齊華皓望著秋月白高聲道:“微臣是很支持這件事的,但是微臣怕屆時皇室被世人詬罵,身為天下人的榜樣,既不愛幼,也不尊老,更沒有……”


    秋月白與他對視,覺得他的意見也很有道理,頷首,道:“身為天下人的榜樣,朕與兄弟姐妹們便更要做出表率,這樣才能更讓人信服,不是麽?”


    齊華皓低下頭來臣服,“皇上說得是,微臣沒有別的意見了。”


    他隻是單純都不希望東淩的這些兒破事傳到別的國家去,實在是太丟人了……


    他都沒臉看,不敢聽!


    秋月白朝著自己的兄弟們仰仰頭,耐心的詢問:“那你們覺得如何?”


    秋子濯看著手中紙上的內容,點點頭支持道:“皇嫂的辦法好!”


    秋向晨也支持道:“臣弟很支持!”


    秋文山跟著發言:“臣弟也是!”


    最後,秋遠道也點頭表示自己的支持,“臣,也沒有意見。”


    江心製定的投票計劃與前天晚上想的大差不差,就是補充了多安排人手管理秩序,然後以青城官府登記的新名冊為依據,讓幾個官員領著士兵、侍衛挨家挨戶上門登記,在不透露登門順序的前提上門突襲,也看看城中到底有多少不稱職的父母和長輩。


    接著,秋月白與他們商議該用什麽懲罰方式,不僅僅是針對秋道明囚禁自己兒子這件事的,他更想將東淩的虐待罪和家暴罪完善,什麽程度是虐待,什麽程度能上升到家暴等等。


    秋月白掃視了禦案前的參與者,提問:“如何判定家暴?”


    “你們對家暴的容忍度是多少?”


    秋向晨右手重重按在椅子的扶手上,將扶手捏得緊緊的高聲回答:“臣覺得在家庭關係中發生的一切暴力行為都算家暴。”


    秋月白將目光落到開口的秋向晨身上,冷聲詢問:“那什麽又算暴力呢?”


    “輕傷?”


    “重傷?”


    秋月白說完靜靜看著他,然後江心突然出聲提出問題,“語言上的暴力呢?”


    “惡語傷人六月寒。”


    她覺得罵人也算暴力,惡毒的語言重傷人的內心,造成精神上的傷害。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了眼秋月白,皺起好看的眉頭,她覺得自己的發言很有歧義,有點兒擔心會被抨擊。


    秋月白頷首,用安慰的眼神看著她,然後伸手去牽起她的手,輕輕的捏了捏,然後高聲問他們,“你們認為語言上的暴力算暴力嗎?”


    秋遠道震驚的看著江心,猶豫道:“那……孩子是不能打也不能罵了?”


    他身為一個父親,也身為一位管理過萬人的將軍,他覺得按照江心的說法,他的天會塌……


    有時候不罵不行啊!


    江心聞言臉色一僵,不過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她就是認為語言上對人的傷害也很大。


    孔嶠安出聲發表意見:“身體上,受傷能見的,創口大的,傷情嚴重的就算暴力。”


    秋月白仔細想了一下,總結道:“家庭成員之間以毆打、捆綁、殘害、限製人身自由,算暴力,朕這樣說,你們可有意見?”


    孔嶠安讚同道:“無意見。”


    秋向晨也讚同道:“臣弟沒有異議。”


    秋文山以及在場的其他兄弟和官員都讚同,他們異口同聲道:“皇上英明!”


    秋月白抿唇點了下頭,繼續問:“那受害者類型劃分呢?”


    “夫妻和兒童?”


    “還有老人?”


    他問題一個個蹦出,手牽著江心的手,捏著她的手安撫她,他並沒有忽略江心提出來的意見,隻是還沒找到繼續往下討論的話頭和機會。


    江心安靜坐著,後背靠著椅背,她垂眼看秋月白的動作,心還是亂亂的。


    想著沒人支持她,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不過她也知道自己也有不足。


    她衝他抿唇一笑,頷首,她鼓舞著自己,覺得自己該打起精神來,自我安慰著,也不是所有人的說法都能被認同的。


    齊華皓豎起眉,一臉的嚴肅,回答道:“可分為親密伴侶暴力、兒童暴力、老年人暴力。”


    孔嶠安見秋月白多次將目光放在江心身上,他重新思考了下江心剛剛提出來的問題,覺得想法是可行的,便提議:“臣覺得還有情感暴力,也包括語言上的暴力。”


    江心驚喜的看著孔嶠安,沒想到他竟然補充了自己提出來的問題,她的眼神帶著感激和認同,她覺得這個說法很對!


    孔嶠安對自己提出的想法進行補充,“某位家庭成員對其他家庭成員的詆毀、嘲弄、威脅和恐嚇、歧視、排斥、忽視和其它非身體形式的敵意對待可以稱為情感暴力。”


    江心越聽越覺得難受,這樣的夫妻關係就沒必要繼續了吧?


    她隻想到夫妻間的情感關係,就氣憤地脫口而出,“那這樣的話和離吧!”


    “這種情感上的暴力太恐怖了,過得不如意還要受虐,不離婚留著過年嗎?”


    她說完覺得毛骨悚然,渾身不自在。


    孔嶠安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哈,皇後娘娘說得對!”


    他沒想到江心是隻想到了伴侶間的情感暴力,他笑完後臉上雲淡風輕,看不出任何端倪,心裏覺得江心沒有大局觀,她的格局還不夠大,不過想法卻很異於常人,很獨特。


    齊華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建議和離的,但是這樣對女性並不友好,一切髒水都會潑向和離的女性而不是男性。”


    “情感上難不難受隻有自己知道,範圍太廣,不過可以先記下來,以後在……”


    孔嶠安臉黑了一瞬,打斷他,爭執道:“你是在跟我作對嗎齊華皓?”


    齊華皓抿唇搖頭,言辭犀利道:“並沒有,隻是我認為情感上的不方便,而且能不能過得下去是他們夫妻兩個人的事情,人家想要和離自然會離的。”


    他們兩人的爭執引得在場人的目光都好奇的盯向他們。


    秋月白見他們都要吵起來了,趕忙出聲製止,他冷聲喝道:“兩位愛卿,都淡定些兒。”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可以先留下來慢慢補充,我們現在是要製定當下最緊要的,細致的可以慢慢再補充。”


    秋月白的話音剛落,孔嶠安和齊華皓兩人同時將目光落在秋月白身上,也同時瞪圓了雙眼,他們覺得秋月白為了製裁太上皇(秋道明)還特意費盡心思挖坑!這太可怕了!


    秋月白微抬手,嚴肅道:“家庭中發生某位家庭成員對其他家庭成員蓄意使用體力或使用武器,傷害或殘害對方的行為,稱為家庭暴力。”


    “包括毆打、推搡、抓奪、擊打、捆綁、踢人、鞭打或限製人身自由等。”


    “這樣歸納,你們可有異議?”


    孔嶠安趕忙出聲認同:“無異議!”


    其他官員和秋姓王爺們連連點頭表示讚同,然後異口同聲道:“皇上英明!”


    秋月白眉心一擰,眉宇間都是厭惡,他的口吻嚴厲,“身上有淤青,無傷口算輕度家暴。”


    “身上有淤青、有傷口,傷口範圍小,有輕微骨折,算中度家暴。”


    “身上有淤青、有傷口,傷口範圍大,傷口數量多,有骨折,骨折多,算嚴重家暴。”


    “身上有淤青、有傷口,傷口範圍大,傷口數量多,有骨折,致死的,算極其嚴重的家暴,罪大惡極!”


    江心小聲恨恨罵道:“這種人必須判死刑!不然天理難容!”


    “嗯。”秋月白聽見她小小的罵聲,認同地點點頭。


    他扭過頭寵溺的看著她,大手捏了捏她的小手。


    他知道在場的參與者很多都有習武,所以他並沒有出聲回答江心,而是對她張了張口型,回答她同意。


    江心看著他張開嘴卻沒有說話,眯眼去理解他的口型,理解後眉眼都舒展了,她抿唇甜甜一笑,然後很快就意識到現在身處在嚴肅的話題間,她又立馬恢複平靜的臉,靜靜的看著他們。


    秋月白高聲問:“什麽刑罰眾愛卿可有想法?”


    秋文山恨恨道:“鞭刑和杖斃!”


    秋向晨也跟著點點頭,“臣弟也覺得鞭刑好!而且還要有死刑!那樣就威懾程度更高!”


    齊華皓見他們都說的處罰都那麽重,他覺得單單處罰重這樣不夠讓人記憶深刻,便壞心思的提議:“臣認為將輕度家暴實施者掛到城門口去教育幾天,讓全城人都知道他虐待家人和兒童。”


    秋月白伸出食指點了點,勾唇一笑,“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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