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縣衙門門口。


    門口搭著五個粥棚,災民們到秋智淵設起的柵欄前登記,然後在粥棚前排起了五條長隊。


    江心見秋月白回來了,連忙將手中的勺子遞給小酥。


    她迎上去仔細端詳,“你沒事吧?一切都還順利?”


    秋月白雙手張開,轉了個圈好讓江心看清楚,讓她安心,“很順利。”


    洛將軍站在秋月白身後匯報,“殿下,那群土匪已經被關押在地牢了。”


    秋月白歪頭看他,好看的桃花眼微眯,“全部?”


    洛將軍點頭,“是的。”


    秋月白邪魅一笑,壞心思道:“土匪頭子既然想為死去的弟兄報仇,想必他們很團結吧?”


    “這樣,每天一桶粥、一桶水讓他們去分,看他們是如何團結的。”


    洛將軍讚同道:“對!餓餓就老實了。”


    秋月白抬手,食指與無名指微抬,其餘手指稍曲,示意洛將軍去照做。


    江心見秋月白臉色疲憊,關心道:“你這幾日一直忙著勘察山脈的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先休息休息吧。”


    秋月白眉頭微皺,搖搖頭,“歇不了。”


    事情都沒有任何進展呢,他怎敢歇息?


    他勾手招來秋智淵。


    秋智淵站起身,將位置讓給侍衛。


    秋月白握緊手捏了捏拳,深思片刻道:“阿淵,立則公告,不管老幼婦孺,隻要四肢健全的,年齡在十二歲以上的統統出來幹活,孕婦和剛生下孩子未滿六個月的除外。”


    秋智淵放鬆放鬆手指,疑惑的問:“是現在就要他們去幹活還是先通知?”


    秋月白眼瞼垂下,深思著,眸子似眯未眯,再睜眼便向周圍看去,“領完粥就出發。”


    他皺著眉,將大致計劃說給秋智淵聽,“分成四批,一批伐木建造臨時居住地和重建房屋;一批開山,能挖多少挖多少;一批搬運,將石塊搬去準備開擴的河道,壘高河堤;一批打掃路麵,清理殘垣斷壁,將不能用的木頭全燒了,好堆起來當肥料,等水退去就能養田了。”


    秋智淵順著他的話想問問題,“那剩下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秋月白打斷,“阿淵你可真惡毒,你居然要壓榨百姓!”


    “我……”


    秋智淵有種有口難辯的感覺。


    他咬牙切齒,“我都還沒說完呢,你就汙蔑我!”


    逗他一下,秋月白感到整個人都放鬆了。


    “哈哈。”秋月白拍了拍他的肩頭,“快去寫,快去寫。”


    秋月白順手推了推秋智淵的後背讓他去行動,餘光中看見洛將軍回來了,就安排道:“洛將軍,你當監工。”


    洛將軍弓身抱拳,“是!”


    秋月白走到秋智淵身旁,手指輕敲桌麵,“阿淵,你有登記百姓情況,你讓會木工的出來去建造房屋,然後讓有礦工經驗的帶頭鑿洞好安置火藥炸山。”


    “不過要等山上的木頭伐光才行,能用的都別浪費糟蹋了。”


    秋智淵邊動毛筆記下邊點頭,“知道了。”


    他狐疑反問:“那你呢?”


    秋月白將磐縣的事情都安排給他們,那他準備做什麽去?


    秋月白眨眨眼,“我?”


    “我要去東縣看看那邊的情況,看看水能往哪兒流,炸山的指令等我回來下。”


    “總不能真炸出個大坑來囤水吧?”


    秋智淵睜圓了雙眼,不解又吃驚,“你要治水?”


    秋月白雙手環胸,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反問他,“我們出來不就是來治水的麽?”


    江心跟在秋月白身後,聽著兩人的談話沒打算吱聲。


    秋智淵目光落在秋月白身後的江心身上,若有所思道:“那沒個幾年時間是回不去的。”


    秋月白一臉平靜,“回不去就回不去唄,我身為東淩的儲君,不做出點兒成績來,這儲君我都不好意思當。”


    秋智淵垂眸,眼底帶著—縷詫異,喃喃:“可是你為兩國和平已經犧牲很多了。”


    秋月白突然神色冷淡,臉上並無半點笑意,冷冷的看著地上,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戾氣一閃而過,嘲諷道:“我不‘犧牲’的前提是有人能把事情完成,你看南方水災到現在,誰站出來了?”


    “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百姓喪命嗎?”


    “而且貪汙,就屬水利官員貪得最厲害,我不親自看著,是要等國庫空虛了再處理貪官嗎?”


    他眉梢處冷漠,失望的看著他,冷冷道:“你不願意在這兒出力,就到別處出力去。”


    江心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勢,忍不住去扯了扯秋月白的衣袖,擔憂的看著兩人。


    秋月白反手牽起她的手,輕輕拍著反過來安撫她。


    秋智淵臉色微僵,半帶輕笑道:“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在為你感到不值,但是聽你這麽一說,還挺有道理的。”


    秋月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道理?我隻是不想等我登基之後國庫空虛,影響我大刀闊斧。”


    秋智淵扯了扯嘴角,“你……你倒是挺敢說的。”


    秋月白連連冷笑,“嗯,這有什麽不敢說的?誰不想當皇帝?我隻是不虛偽而已。”


    “你說的對。”秋智淵不僅表麵認同,內心也是認同的。


    秋月白覺得跟秋智淵的話題可以終止了,便叮囑洛將軍,“洛將軍,你帶隊讓他們注意安全。”


    洛將軍是有聽到秋月白和秋智淵的談話內容的,他眼神複雜的看著秋月白,點點頭,弓身抱拳,“臣遵命!”


    秋月白見邊上還有小杌子,腳一勾,勾過來讓江心坐下。


    他垂首看她,“江心,你找幾個廚子炸豬油,製備大餅,要包肉,等明日清晨分粥時給每人兩張餅好上工墊肚子。”


    江心甜甜一笑,乖巧道:“好,我知道了。”


    秋月白覺得事情吩咐得差不多了,暫時隻想到這些,便隻說到這兒。


    他轉身想走,卻被江心叫住。


    江心拽了拽他的衣角,“秋月白。”


    他重新轉回來,彎下身,認真又耐心的詢問:“怎麽了?”


    江心被他突然這麽一盯,緊張了,她急急道:“幹淨的水很重要,沒有可以飲用的水了,都被汙染了。”


    “那我命人去取水。”


    江心抓著他的衣角沒打算放開,提議,“等等,你給我一些人手,讓他們將沙子、木炭用布裹起來,然後把水過濾,再煮沸,將水儲存起來,不然明日不夠煮飯的。”


    秋月白挑了下眉,這事他沒想過,也不懂汙水的過濾之法,虛心的點點頭,“好,聽你的。”


    他耐心的問:“還需要什麽?”


    多一個人提意見就有多一種見解,秋月白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夠妥當,這兒不能是他一人的一言堂。


    “衣服。”江心垂眼看著秋月白身上的衣服,已經有破損了。


    她眉心微動,靈動的眸子眨了眨,“我想,你不是留下了十二歲以下的麽?找幾個機靈點兒的孩子,再找幾個繡娘縫補衣服。”


    秋月白上下掃視她,微眯了眯雙眼,略略沉吟,“你倒是都利用起來了。”


    江心微微一愣,想到秋智淵剛剛說的話,蹙眉問:“啊?我惡毒嗎?”


    秋月白忙擺手,求生欲極強,急急道:“沒,沒有,我沒說過,也沒想過。”


    聽了一耳朵的秋智淵直翻白眼,嫌棄眼神他已經用倦了,他突然探頭插嘴,“秋月白,你這是不是叫做偏心呀?”


    秋月白聳聳肩,露出一副賤兮兮的表情,“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沒。”秋智淵噤聲,無語的翻翻白眼。


    秋月白伸手去拍了拍秋智淵的肩膀,“我一會兒就出發,這邊就靠你們了。”


    江心乖巧點點頭,“好,你放心。”


    秋智淵則是伸出爾康手,開玩笑道:“放心交給我,一定會搞砸!”


    秋月白眼睛裏閃射著凶光,臉上浮出惡毒的獰笑,手上使力地捏了捏秋智淵的肩膀,惡魔低語警告他,“搞砸了第一個拿你開刀。”


    秋智淵縮了縮腦袋,假裝自己很害怕的模樣,擺擺手表示不敢,“舒緩一下氛圍,別太緊繃。”


    秋月白的手依舊使著力捏他的肩膀,“我謝謝你啊!”


    秋智淵吃癟,忍氣吞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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