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單上的人日益減少,卻始終沒有處理完。


    西玄皇帝翻看了冊子上一些掀不起風浪的人名後,兩眼發光地看著皇甫玉成,欣慰又自豪地在聖旨上大筆一揮,退位當了太上皇。


    皇甫玉成光環加身,在一吉日隆重登基,這也是一年後的事情了。


    太上皇還是因為煩惱朝中空缺官位,所以才甩手給皇甫玉成的。


    而皇甫玉成還真按照皇甫月白出的餿主意傳位給小王爺,沒曾想,小王爺當眾丟下聖旨跑去找太上皇庇護。


    皇甫玉成抽了抽嘴角,敢情自己是被皇甫月白那家夥給騙了。


    他氣不打一處來,找他質問。


    “月白啊,你這是謀害朕啊!”


    皇甫月白兩手置於身後,歪臉看向別處,絲毫沒有想正眼看新皇的意思。


    謀害一詞用的實在是不妥,他可從未害過這位老哥。


    皇甫月白咧嘴笑道:“光天化日之下皇上可不要陷害我,我可什麽都沒做。”


    “父皇不肯管這閑事,為什麽要丟給朕,老四他也是個賢德的。”


    皇甫玉成又一聲抱怨,他兩手環胸,一屁股坐在石椅上等著他來哄。


    皇甫月白站在他跟前,目光投向皇甫玉成腳下,敷衍道:“倒不如說皇上本就是天選之子,隻有皇上才能鎮得住我們西玄大好河山。”


    皇甫玉成冷哼:“‘天選之子’?這話你真敢說,若不是你,朕需要當這個皇帝嗎?朕哪是天選?明明是你選的!”


    皇甫月白打量著他,微微一笑:“皇上不覺得西玄很好麽?國富兵強,百姓安康,其實皇上也不需要再多做什麽?以後上上朝批批奏折,在後宮左擁右抱。”


    皇甫玉成顯然有些兒不耐煩了,他微彎著腰,然後將腿翹起,絲毫不怕皇宮後花園裏的那群宮女、太監們看笑話。


    皇甫玉成往地上吐空氣,活脫的屌絲樣,“屁!朕現在連個皇後都沒有,哪來的後宮?”


    皇甫月白眯了眯眸,手也環胸,說著閑話,“找唄,甄選秀女,或者讓賢臣舉薦也好。”


    “還是皇上要賢弟推薦呀?”


    說到這個皇甫玉成就來氣了,他臉皮不受控製地抖了一下,哭喪著臉抱怨,“你與江小姐琴瑟和鳴就差一場婚事,朕連姑娘的手都還沒拉過呢!”


    皇甫月白笑笑,“哈哈哈,皇上也太憋屈了。”


    “看著一堆女人朕就頭疼,現在成日裏還有一堆奏折要批,你要不空幾日進宮幫幫朕?”


    再生一堆不願意繼承皇位的孩子嗎?那還是算了……


    皇甫月白嗤笑道:“倒不如皇上將皇位丟還給父皇?”


    皇甫玉成聞言臉色頓變:“我呸,他不殺了我?”


    他連自稱都丟掉了。


    當時聽了他的鬼話將皇位傳給四弟,四弟連麵子都不給直接抗旨跑路了,現在再來一次,自己這富貴日子豈不是要到頭?


    比起當皇帝,皇甫玉成更怕的是沒有逍遙的富貴日子,至少批完奏折後的時間都是自己的。


    皇甫月白輕笑,抬手在空中想掃去他的煩躁。


    “哎,皇上哪能說這晦氣話?”


    “皇甫月白!”


    皇甫玉成臉色一沉,毫不客氣地怒瞪著他。


    “哎!”皇甫月白應著。


    皇甫玉成額角青筋暴起,“朕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朕立刻起兵攻打東淩,把你丟還給他們!”


    “太早啦,我還想跟我家江小姐再琴瑟和鳴一段時間。”皇甫月白笑容依舊。


    “朕的話就是聖旨!”皇甫玉成的臉色十分難看。


    皇甫月白神色淡然,挑著眉反駁道:“剛剛還不是這樣的,一下子就翻臉了!”


    皇甫玉成眯了眯眸子狠狠地看著他。


    見皇甫玉成盯著自己,皇甫月白隻能鬆口道:“這樣吧,我們寫下合約就當交易,待我處理完東淩的事情我再來報答你。”


    “行。”


    皇甫玉成都快忘了他不姓“皇甫”,他是該回去遭受生活的毒打了。


    我不能好過,你也別想在餘下的日子裏輕鬆,這是皇甫玉成從兄弟情上上升的“關愛”。


    皇甫月白回去複仇是早晚的事,若能將他推上東淩皇位,這也不是件壞事,看兩皇帝誰清閑!


    皇甫玉成現在的心理是,我有的,你也不能少,大家有好東西就該一起分享!


    皇甫玉成在算計上是算計不過他的,不過現在他已經成為了西玄皇帝,幫幫他也不是幹不了的。


    ……


    幾日後,江心邀請皇甫月白在望日那夜遊街,隻是夏洵回府通知卻告知江心他主子不在府上。


    這人就算是跟隨了他幾年的心腹——夏洵都找不到。


    王府上也無人知曉皇甫月白去了哪裏。


    以前他可是對自己死纏爛打巴不得跟自己獨處呢,現在是怎麽回事?


    應該是去辦事了,畢竟新皇剛登基,他身為皇甫玉成的弟弟,理應要幫忙處理政務的……


    江心沒有太在意,埋頭繼續刺繡。


    夜裏,江心又讓夏洵回府一趟,隻不過依舊是毫無消息。


    江心蹙眉,不知為什麽,心裏有種莫名的焦躁。


    江心瞥了眼夏洵,有些不耐煩的問:“是一整天都不在府上是麽?”


    夏洵點了點頭,將這幾天的事情說出來。


    “其實這兩日我回府想給王爺匯報小姐的情況時就沒見過王爺了。”


    “他有說過最近要忙什麽嗎?”江心眉頭皺緊,心裏很不安。


    夏洵搖搖頭,“照理說名單上罪大惡極的人都處理完了,剩下的那些蝦兵蟹將根本不需要王爺自己出手的,不過我這還是頭一次這麽久見不到王爺。”


    “他會去哪兒呢?”


    如果是在忙而找不到人,那也情有可原。


    但是皇甫月白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江心從來沒想過皇甫月白會不理自己,因為就算他生自己氣時,隻要自己想見他,他都會第一時間來。


    想到皇甫月白說讓自己等他的那些話,江心有些擔憂了,明明國泰民安,什麽都不需要他做了,為什麽還要自己等呢?


    難道西玄還有什麽隱患沒處理掉?那爹爹也應該加入一起煩惱呀?但是爹爹沒有……


    江心兩手環胸,冷下眸子斥責著夏洵,“你身為皇甫月白的心腹,難道對他一點都不了解麽?就算是他不在王府一天,你都不擔心一下他?”


    這件事情責任最大的還是夏洵,身為皇甫月白的人,卻對自家主子毫不關心!不怪他怪誰?


    夏洵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礙於江心那冷得嚇人的眼神,夏洵結結巴巴道:“小小小……小姐,我……”


    江心咬牙看著他,這廝應該是知道些什麽的。


    “你一緊張就結巴,一結巴就代表有事情隱瞞,你要不要說實話?”


    江心開門見山不跟他磨嘰,厲聲問:“你老實告訴我,皇甫月白在幹嘛?”


    “小姐,王爺已經失蹤許久了,我們暗衛根本找不到他……”


    夏洵聲音帶著焦急,不似開玩笑那般。


    聽完夏洵所說的話,江心眉頭鎖得更緊了。


    她眸底浮現一抹詫色,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什麽叫失蹤許久?什麽叫找不到?”


    “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皇甫月白也就幾天沒來找自己,明麵上說未出閣的姑娘要留點兒麵子不該與男子私會,結果他不找自己,自己也就沒違背他的心意在家休養生息,誰知道這人在自己想見他的時候卻不見了!


    夏洵無辜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府上那群暗衛根本就不擔心王爺,所以我以為王爺隻是處理事情去了,沒想到他竟然不見了……”


    “這事皇上知道嗎?太上皇知道嗎?”江心眉頭深鎖,吸了口涼氣。


    “我們告知皇上時,皇上並不擔心這事,興許是皇上指派的?”


    夏洵歎了口氣,試圖想勸江心不要擔心,“小姐先不要擔心,擔心了也找不到人。”


    江心翻著白眼,他家主子都失蹤了,這人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好會說話啊,閉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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