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一幅字畫,一張牌匾,就代表了很多事。


    有了這牌匾門頭,也就隱晦的表達了一個意思——“李宅”的後麵,站著的是縣太爺。


    就憑這李宅二字出自縣太爺之手,就證明了李家,不僅僅是有錢。


    但是齊長春還是有一點不明白。


    “字寫的這麽醜,這縣太爺是怎麽考取的功名,秀才舉人,總不可能就寫這樣一幅字吧?”


    “學好藝與術,賣與帝王家,道爺有所不知,既然有賣,當然可以買。”


    “若非買官之時需要大量財富支持,這李員外又何故能與縣太爺扯上關係?”


    錢道人回答道,對這些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買官賣官,這種事在哪朝哪代都不是新鮮事。


    但凡是頭上戴了那烏紗帽的,誰不貪?就怕貪了不幹事。


    隻要貪得少,幹點實事兒,那就擔得起一聲青天大老爺!


    “賣官鬻爵,官商勾結,這夏國朝政,當真是好樣的啊!”


    妖魔亂世,朝堂汙腐,異人無法無天,這樣的世道,當真是讓人聽著都有些窒息。


    “道爺,不可說,不可說啊!”


    看到齊長春如此大逆不道,錢道人也是吃了一驚。


    這道爺怎麽回事,本事挺大,卻對這些常識如此淡薄。


    “道爺有所不知啊,這夏國上下,都處於‘不可說’的監聽之下,若是出言不遜,很可能惹來殺身之禍啊。”


    夏國建國起始,有前朝遺民打算造反,然而還未等起事,便被‘不可說’監聽成功,後續直接派遣上萬兵馬,一一剿滅。


    所涉人員,皆抄家滅族,慘絕人寰。


    江湖之中,曾經也有一位絕世天才,武藝絕倫,曾於晚年一統江湖。


    然而其出言不遜,竟狂言要將皇帝拉下馬來,試試那鎏金皇座是何滋味,結果第二天頭顱就被高高掛在牆頭之上。


    ……


    一樁樁一件件,不管是豪強草莽,還是小民異人,都曾因為出言不遜,被‘不可說’監聽成功,從而枉自白白送了性命。


    不可說,不可說。


    齊長春暗自呢喃,這方世界當真驚奇不已,這不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文字獄”嗎?


    不,要比文字獄更強,有“不可說”這種玄妙力量當道,這對於管控民眾們的言論是非常有力的。


    民不能言,自然無法輕易組織起來,而一旦沒有組織的力量,就算個體再不滿,也得憋著。


    獨木不成林,隻要不是大規模的暴亂,對於國家朝堂來說,就是沒有威脅的。


    人,最強大的不是反抗精神,而是隱忍的耐力,隻要管住了人們的嘴巴,也就穩住了屁股下的位置。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不可說”對於朝堂的作用,是巨大的。


    “這不可說,究竟是何物?”


    “不可說即是不可說,沒有人知道它究竟是何形態,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或者是一件器物還是一種神通……”


    總之,不可說沒有人知道是什麽東西,但大家都知道不可說真實存在。


    “你的師門也不知道?”


    “自然,就算知道也會當作不知道。”


    齊長春了然,這等隱秘,沒有誰會傻到大肆宣揚。


    這朝堂背後,站著的可是萬千的兵家將士,是無數能人異士組成的鎮魔司,是高高在上與天同齊的皇家。


    這世間門派再怎麽厲害,也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道爺您看,是不是能先救人?”


    李員外此時已然屬於神智不清的狀態,但那不斷膨脹的肚子卻是讓他不斷痛呼出聲,聽著也怪揪心的。


    “可。”


    齊長春思索了一下,答應了。


    既然這李員外是縣太爺的人,那救下他對於自己的除妖計劃也有好處,想通這點,齊長春也不再磨嘰。


    “子母像反噬第三階段,血嬰將破腹而出,啃食孕育他們的母體。


    要想消弭這種反噬,隻需李員外的直係血脈奉上心頭血,以此為引,破入還未成型的血嬰體內,自然可使其提前氣絕。”


    “我聽說,李員外與大夫人曾經孕有兩個女兒?”


    “對的,我昨日還看見兩位小姐了,生得清雅脫俗。”


    “叫她們進來吧,能不能救下這老東西,就看他的造化了。”


    ……


    “速請兩位小姐!”


    不到片刻,兩位模樣有八分相似的少女亭亭玉立,站立在前。


    兩人不僅衣著相同,發型相同,就連體態氣質都一般無二,頗為新奇。


    “去,替我取了二人的心頭血來。”


    齊長春毫不客氣的吩咐道,他算是來幫手的,這種事情自然是讓錢道人動手。


    畢竟自己這一方,霜兒等人都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要是真自己去取了那心頭血,恐怕少不了一陣調侃。


    尤其是賭徒和盜賊,兩人的嘴皮子可是厲害的緊。


    “包在我身上。”


    “兩位小姐,得罪了,別怕,我會輕一點。”


    “仙師。”


    二位李家小姐媚眼盈盈,紅唇輕咬,嬌軀震顫著,顯得有些害怕。


    “會很疼嗎?”


    “我輕一點,我會輕一點兒,兩位小姐,請卸甲吧。”


    既然是取心頭血,自然要將肉體肌膚裸露出來。


    眨眼間,二位姐妹為救“父親”,顫抖著褪下青衫衣物,露出肚兜絲帶。


    下一刻,兩團雪白之物,驟然如脫跳的白兔輕彈而出。


    正可謂雙峰雪白如脫兔,一點墨色占山巔。


    妙哉,妙哉啊。


    “你這小子,不厚道,自己不看也就算了,怎麽強迫我們陪你一起,太不要臉。”


    盜賊忿忿不平,隻因齊長春強製他們轉過頭來,大好春光卻不能一飽眼福,實在憋屈。


    “就是,就是,你這小子,當真是不懂得男人的浪漫。”


    賭徒也是一陣嘀咕,十分不滿。


    霜兒倒是十分讚同齊長春的決策,眼角含笑,與齊長春眼神交匯。


    錢道人卻顧不得觀看這大好風光,兩位小姐做到此步,是為了救父而為,他又怎可有什麽不正經的想法?


    速戰速決,早點讓兩位小姐穿上衣物,才是正事。


    “得罪了。”


    錢道人輕喝一聲。


    兩枚長長的空心銀針,倏地一下就紮人兩位顫抖著嬌軀的酮體之中,層層深入。


    在到達那枚跳動著的磅礴髒器之時,停止了前進。


    “嗯~”


    “啊~”


    兩聲嬌喝,相輔相成,動人心弦。


    “引!”


    錢道人漲紅著臉,壓住心猿,盞茶的功夫,便將二位女子的心頭血放足了分量。


    “辛苦二位小姐了,快快穿上衣物吧,別涼了身子。”


    “謝過仙師。”


    二位李家小姐放完血,身子都有些虛弱,蒼白的嘴唇上下開合,聲音很小。


    “道爺,心頭血到了。”


    “嗯。”


    齊長春一手接過錢道人遞過來的小碗心頭血,一手輕動作法訣。


    “塵歸塵,土歸土,由何來,至何去……”


    “去!”


    咒語念完,齊長春一揮衣袖,如風卷殘雲,那碗中血水刹那間便化作一股血線,激射而出。


    登時,受了心頭血的李員外一臉安詳,平靜了下來。


    “應是無事了。”錢道人鬆了一口氣。


    “啊啊啊啊!”


    然而,李員外忽然開始驚聲大叫!


    數條樹根般粗細的墨綠色血線在其肚子上爆起鼓動,似靈蛇遊動,並且越來越多,直到李員外的肚子上遍布這種怪異的血管。


    “快退!!!”


    “不好,怎麽反倒加速了反噬的強度?”


    齊長春連退數步,死死盯住肚子已經鼓起到最大程度,麵容猙獰如厲鬼的李員外。


    這種情形,根本就是到達反噬第三階段,血嬰將要破腹而出的表現!


    “血,心頭血。”


    齊長春轉頭看向兩個瑟瑟發抖的少女:“你們不是李員外的親生女兒?”


    這仔細一瞧之下,齊長春竟然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她們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


    嘶啦。


    猛然一扯,兩張秀氣精致的人皮麵具被直接撕扯下來,麵具之下,露出兩張與麵具相貌完全不同的臉頰。


    二位嬌人吃痛驚呼,俏臉上盡是對眼前這位道爺粗魯行為的恐懼。


    齊長春沒有說錯,她們,的確不是李員外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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