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有所聞,隻不過市井之言,口口相傳之中,難免添油加醋。”


    勤貴妃聽了倒是輕輕搖了搖頭,又道:“那夜我急病,第二日皇後便前來探望,我兒可還記得之後我說與你的事?”


    皇後那日親至承安宮,走前單獨說與劉澈,言說有老臣詬病其至今仍未遷宅自住,返回貴妃身邊後劉澈便將此說出,彼時貴妃便格外謹慎地貼著耳朵告訴了他幾句話。


    “記得。”劉澈點頭答道,“過後孩兒也遣人悄悄去打聽,前些日子的確有隸屬部將進京,但明麵上是聽宣覲見,故而並未查到任何背人的行動。”


    貴妃卻是笑了笑道:“那你可查到他是否登門拜訪自己的姐姐?”


    劉澈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但很快又回過神來,不覺眼睛一亮:“的確還未聽說他有登門。”


    “並非京城人士,如今各自所在也離故鄉甚遠,既然弟弟是光明正大進京,也不是昨日剛剛到京,這都過去多少天了,登門拜訪一下自己的親姐姐,難道還怕他人詬病?除非——”


    “除非……”劉澈也跟著重複了這兩個字,隻瞧向勤貴妃的眼睛很快又顯出疑慮神情,“孩兒仍有不懂。”


    “你說。”


    “雖是次級部將,但日常是調派不動太多兵士的,再說他那位姐姐,如今也算掌家主母,且那家人並非一般人家,平日事務也是不少,聽著風評也說得力,再者——”


    劉澈說著遲疑了,勤貴妃倒是接了他的話繼續下去:


    “再者你與其子交好多年,甚是熟悉,若其母有異,她那兒子不該不知?”


    劉澈眼睛再次發亮:“母親懂我。”


    貴妃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非是懂你,不過闡述事實。”說著抬手指向一個方向。


    劉澈跟著瞧去,是殿內一個角落,不覺疑惑道:“這是?”


    貴妃把手放下,眼睛直直盯著劉澈:“西宮以西,再過幾日,便是你生母的忌日了。”


    .


    鳳輦回到皇後宮中,跟著的宮婢都明顯感覺到自家主子的情緒不對。


    今日去太後那邊請安被留下來陪膳,等在外頭的自然不知裏邊發生什麽,但貼身的卻是知曉太後賞了自家娘娘一罐酒,且還是單獨賞賜,連一同陪膳的貴妃都沒撈著,於是想著主子一高興,回了宮身邊人也能得點好處。


    誰知道,娘娘的臉色卻是從離開永福宮後就沒有好起來過,甚至一進寧和宮就先罰了一個奴才。


    也是那奴才命不好,不過端著一盆水從邊上經過,瞧著主子回來,也就遠遠地跟著一眾奴婢站著彎腰低頭行禮,卻不知怎地偏偏就讓娘娘掃見,娘娘甚至還走過去往他手裏的水盆瞧了一眼,就這麽著便喊著讓把人拖下去。


    那奴才莫名其妙就要被人架起,下意識慌張地就要跪下求饒,結果水盆脫手砸在地上,水撒了不要緊,要命的是這不就濺在了娘娘身上嗎?這下連拖出去都不用,娘娘直接命人當場杖斃。


    隨著那人挨打的慘叫回蕩在庭院中,一時寧和宮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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