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方大臉的修士沉吟道:“咱們沒有人動過這十方天王陣,而原師弟又身陷法陣之內,不可能去關閉法陣,所以,這十方天王陣隻有自動關閉一途。而要想這十方天王陣自動關閉,就隻有被困陣中的人隕落。”


    臉孔狹長的修士道:“陳師弟說過,這法陣除了原師弟之外,還困有一個覬覦我道宗千萬年珍藏的大膽女修,隻有元嬰後期的修為。可是,此時這女修不知去向,原師弟的屍首也是不翼而飛……”


    兩個修士彼此互望一眼,四目相對,頓時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異和不可置信。


    他們是同時想到了一種可能,但這種可能性太低,使得這兩個大能修士都不可遏止地心頭驚駭。


    這兩個修士沉默了一瞬,隨即很有默契地分往兩個方向疾掠,卻並不是離開,而是分往不同位置去檢查十方天王陣的陣眼去了。


    不一會兒,他們就重聚在一起,一直沉默著,但看他們的神情,時而焦慮,時而擔憂,時而又是一臉的無奈,他們分明是在神識傳音交談著什麽。


    他們肯定是已經發現,這個十方天王陣中的五個陣眼已毀,十方天王中的五大天王已經隕落。


    大約兩刻過後,可能是商量出了結果,兩人彼此無奈地互看了一會兒,隨即臉上都露出決然的神色。


    那個四方大臉的修士揮手拋出數張傳訊符。這傳訊符飛射出去不一會兒,就見四麵八方唰唰地飛遁而來數道遁光,竟是好幾個元嬰後期的大能修士從山門中的其他幾座山頭趕了過來。


    兩個元嬰大圓滿的修士跟這幾個元嬰後期修士用神識傳音交代了幾句。這幾個元嬰後期修士立刻點頭,隨即紛紛禦風離開,看那遁光都是出了道龍山後就分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翠花道:“這兩個元嬰大圓滿的修士象是讓那幾個元後修士去傳訊,該不會是要搬救兵什麽的吧。”


    楚雲惜道:“這個十方天王陣厲害非常。他們要製住我,隻要重新啟動法陣即可,根本不需要再搬什麽救兵。”


    翠花沉吟了一下,道:“如果不是搬救兵。那就是去召喚在外麵的元嬰弟子盡數回歸山門。”


    因為出發的都是元嬰修士,其他小輩弟子根本不需要元嬰大能修士親自跑去召喚,所以,翠花才覺得他們要召喚的肯定都是元嬰修士。


    “召喚弟子回歸山門?”楚雲惜沉吟一下,“翠花,仙人前輩,你們說,他們召喚元嬰弟子回歸山門,是何用意?”


    翠花脫口說道:“圍攻你。”


    養蠱仙人卻是不以為然。道:“這十方天王陣就可以困住雲惜。又何必要召喚元嬰修士盡皆回歸山門圍攻?”


    翠花道:“那你說他們這是要幹什麽?”


    養蠱仙人老神在在地道:“這個嘛……等到那些元嬰弟子回歸。自然就知曉了。”


    翠花哇哇叫道:“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這一猴一仙正在這裏討論不出個結果來,楚雲惜忽地就聽外麵那兩個修士,那個麵孔狹長的修士朗聲說道:“道友想必身懷空間法寶。不知可否現身一見?”


    楚雲惜心中一動,道:“你們說。他們見我要做什麽?”


    天縱嘴巴一歪,道:“管他們要做什麽,難道你還怕他們不成?他們要是敢施法,你直接滅了他們就是。”


    楚雲惜是真心不想再殺人了,她隻是想看看道宗的藏書閣,有必要搞得象要滅掉道宗似的嗎?


    不過,既然人家叫板,楚雲惜也不會示弱,微一沉吟,就閃身出了天極神器,在那兩個修士麵前顯身出來。


    那兩個元嬰大圓滿修士乍一見到楚雲惜現身,臉上都閃過異常複雜的神色。


    雙方的氣氛有些詭異。默然了好一會兒,那個四方大臉的修士似乎終於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了,開口說道:“這位道友,在下聽宗門其他幾位師弟提起,閣下想要一觀我道宗的藏書閣和藏寶閣?”


    楚雲惜淡淡地道:“不錯。”


    四方大臉的修士一聽整張臉都扭曲了一下,似乎心中怒火熊熊,差點就壓抑不住爆發出來。


    可是,他的神色很快就恢複如常,道:“道友,我道宗傳承千萬年之久,確實有不少上好的功法、法術和寶物。不過,這些寶物乃是為了我道宗持久發展,為傳承弟子而用,不是借給外人觀賞或隨意取拿的。”


    “哦,道友的意思是,不想借我一觀了。”楚雲惜道,語氣仍舊淡淡的。


    另一個臉孔狹長的修士悶哼了一聲,一張臉都氣得變成了豬肝色。他的一隻手動了一下,看那樣子是要祭法寶什麽的,可是,被旁邊的四方大臉修士阻攔住。


    兩個修士眉來眼去的,看樣子又在用神識交談。楚雲惜也不著急,靜等他們交談的結果。


    不一會兒,那臉孔狹長的修士臉上的怒意漸去,別過臉去。


    那四方大臉的修士又道:“道友擊殺我道宗數個大能修士,此事是不是先給我道宗一個交代?”


    楚雲惜冷笑了一下,道:“我擊殺你道宗數個修士?你開玩笑吧。我隻是為了自衛不得已而殺了一個道宗的元嬰大圓滿修士,其餘幾個大能修士的死,我可是半點都沒插手。


    那趙風書乃是被他自己煉化的邪魄精魂所殺,其他的幾個修士不是死於亂戰,就是和趙風書一樣也死於邪魄精魂之手。至於那個原青,是他自己啟動十方天王陣,將自己困死在這裏。


    他們的死,與我何幹?你們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地全都算到我頭上,分明是拿大宗門壓人。


    還有那個趙風書,我與他無怨無仇,他卻大肆召喚數個元嬰大修士圍攻於我,此事我還沒找你們道宗算賬,你們倒是惡人先告狀,跑來找我的不是了。”


    “我……”那四方大臉的修士被楚雲惜幾句話噎住。他覺得這個女修真是蠻不講理,可是,又不知道她這些話哪裏不對,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臉孔狹長的修士道:“趙師兄雖然聯合幾個修士圍攻於你,但這些圍攻你的修士盡皆已經隕落,你就該罷手離去。可是,你不但不離去,還覬覦我道宗的藏書閣和藏寶閣,難道你以為我道宗的修士都是吃幹飯的麽?”


    “嗬嗬。”楚雲惜不無嘲諷地笑了一聲,道:“我說這位前輩,你們道宗無緣無故地圍攻別人,難道以為別人就會這麽算了?總要拿出點誠意和補償出來,別人才會罷手吧。”


    臉孔狹長的修士怒道:“你要我們宗門的藏書和藏寶,這補償要得也太大了吧。”


    楚雲惜道:“你們放心,我隻是想看看而已,並不會全要。那些藏書,有用的我會刻錄一份,並不會帶走;至於那些藏寶,我也不可能每樣都用得上,我隻拿我需要的。”


    養蠱仙人神識傳音道:“我說雲惜,你確定你不是在故意激怒人家麽?”


    翠花則道:“說得好,醜女,這話說得夠霸氣,我喜歡。”


    而那兩個道宗的大能修士,臉都已經綠了。不過,他們兩個人氣得喘了會兒粗氣,卻又把怒氣壓了下去。


    楚雲惜看得暗暗奇怪,靜下心來琢磨片刻,腦中突地一亮,道:“兩位,你們到底打算怎樣?是打是和,不然就談談條件吧。我這個人大方得很,你們想要什麽條件,才肯讓我進入你們的藏書閣和藏寶閣一觀?”


    兩個大能修士聽了楚雲惜這番話,臉色才稍稍好看一些。


    那四方大臉的修士道:“藏書閣與藏寶閣事關重大,平時都隻有趙師兄掌握著開啟禁製的秘法,我們也是不知該如何進入。”


    楚雲惜道:“這點你們不必擔心,我已經掌握了趙風書在這方麵的記憶,得到了開啟藏書閣和藏寶閣禁製的法訣。”


    有小豹子在,仔細檢查一下趙風書的記憶,她自然就能得到這兩處禁製的法訣。


    那兩個修士一聽臉色又是陡地一變,神色間又是驚異又是無奈。可能是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這個女修居然已經得到了開啟藏書閣和藏寶閣禁製的法訣吧。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那個四方大臉的修士又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需得召集長老會對此事加以討論,等到討論出來結果,自然會給道友一個答複。現下,還請道友前往會客樓稍待。”


    楚雲惜猶豫了一下。


    臉孔狹長的修士哼道:“怎麽,道友不敢麽?”


    楚雲惜哧聲一笑,道:“這有什麽不敢的?就算你們召集所有道宗元嬰大能修士來圍攻我,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兩個元嬰大圓滿修士一聽不由得皆是一怔。


    楚雲惜則是仰天哈哈一笑,朝那四方大臉修士先前所指的路徑走去。


    翠花道:“看來,這兩個修士召集元嬰修士回歸山門,是要召開長老會討論這事不假。但,討論的結果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對你大開山門,也或許是全宗門圍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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