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夫十分激動,仿佛渾身的汗毛都因為激動而較勁。


    靖心開口安撫他激動的情緒:“先別著急,可有紙筆,我給大夫您寫下來。”


    邢大夫連忙找來紙筆,抖著手遞向靖心。


    靖心接過紙筆,不一會兒,遞給邢大夫一張藥方:“便是這個方子,大夫您看看是否有用。”


    邢大夫迫不及待地接來藥方,他的手因激動而顫抖不止。


    自從藥方被接到手裏,他的注意力就再未放到周圍,聚精會神地盯著藥方。


    片刻過後,他猛然轉身鑽進廚房一通亂翻,很快從藥材堆裏翻出一堆紙張,他放到桌麵上對比。


    他看得十分專注,不時挪換紙張的位置。


    過了不知多久,直到藥爐上的罐子蓋被熱氣頂開,發出“咯噔”的脆響。


    他這才一拍桌子:“原來如此!”


    緊接著,他用火鉗夾住藥罐,把煎著的藥端走,然後迅速抓了一副藥,放在小爐子上用雪水煎煮。


    靖心見他如此,也沒有多言,轉身便走了。


    他剛想與靖心分享喜悅,抬眸卻發現人去樓空。


    他連忙呼喚白璟:“五公子,你來。”


    白璟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立即趕過去:“大夫,什麽事這麽著急?”


    這時,他才看到邢大夫高高揚起的嘴角。


    反應過來後,始終懸著的心,也平緩了些許:“可是有好消息?”


    邢大夫點頭:“天大的好消息,我找到緩和藥性的關鍵了!隻要在之前的藥方裏添上幾味藥,那藥方便不那麽猛烈,那些致殘的後遺症,也就不複存在。”


    說到這裏,邢大夫愈發激動:“甚至,藥效也能得到極好的發揮,保證藥到病除!”


    白璟聞言,欣喜不已:“如此說來,明微不用再受那疫毒之苦了?”


    邢大夫激動地捏住白璟的臂膀:“何止大將軍,所有人都無需再受疫毒之苦了!”


    白璟聞言,激動之色溢於言表:“那便好,那便好!”


    邢大夫放開白璟,撿起一旁的蒲扇,輕輕煽動小爐子裏的炭火。


    隨著炭火越少越旺,藥罐蓋子的缺口出開始冒出縷縷青煙。


    邢大夫凝著那縷煙霧,感慨萬分:“若不是方大夫留下這一紙藥方的雛形,之前救急的藥方也不會研製出來。”


    “倘若這試藥的人並非大將軍,我也不可能這麽快發現其中的關竅。”


    “從研製藥方開始到現在,整個漫長的過程,所有步驟缺一不可,就仿佛一切都注定好了一樣。”


    白璟有些不放心地問:“明微服下藥後,多久能痊愈?”


    邢大夫道:“慢則六七日,快則兩三日,大將軍體魄強健,興許還能快一些。”


    白璟一直提著的心,也終於在此時放下來:“那便好。”


    邢大夫還在感慨,適才欣喜若狂的餘溫尚還存在:


    “有了這一突破,再猛烈的疫毒,我們都有治療的方向,可以說是岐黃之術史上一次極大的進步!”


    白璟能理解邢大夫的心情,但卻不比邢大夫思考得如此深遠。


    或許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哪怕學識和見識上去了,他的目光所及之處,都不在天下大局,而在於身邊之人。


    他會為終於研製出完善的藥方而欣喜,可更多的是為明微無需再受苦而高興,為明微消除一個煩惱而高興。


    或許如今他所做的一切,初衷並非天下大局,而是幫助明微。


    見邢大夫還在煎藥,他道:“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知明微和風軍師。”


    邢大夫揮揮手:“去吧。”


    ……


    來到屋裏,白明微正躺在床上睡熟。


    靠在床杆上小憩的蕭重淵聽到他的腳步聲,倏然醒來:“五公子。”


    白璟原本見他們已經睡下,便準備稍後再告知他們這個好消息。


    然而“風軍師”醒來,他也止住了正要退出去的腳步,邁著輕而快的步伐來到床邊,看著熟睡的白明微,唇角微微挑起:


    “藥方出來了!”


    蕭重淵麵無表情,辯不出喜怒。


    麵對他這樣的反應,白璟見怪不怪。


    因為白璟自覺從未看懂過“風軍師”的情緒,哪怕風軍師唇畔噙著笑意,他也分不清是喜還是怒。


    把這個消息帶到,他沒有在意“風軍師”能有所回應,卻依舊在意妹妹的情況:“明微終於不用受苦了。”


    蕭重淵扭頭麵對白明微的方向,淡漠的麵容不由自主蘊起一絲微笑。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白明微的額頂,像是輕撫憨態可掬的孩童,眼底的愛憐仿佛要溢出來:“明微不用受那等苦楚,我亦欣慰。”


    他情況特殊,所受疫毒之苦更深切。


    生死邊緣徘徊,他並無懼意。


    但小姑娘高熱不退時,他卻怕了。


    既怕小姑娘受與他一樣的痛楚,又怕小姑娘挺不過來。


    正因為知曉疫毒的厲害,他才這般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如今完善的藥方被研製出來,他的心也終於可以回落些許。


    白璟望著眼前的一幕,隻覺得自己是多餘的,於是他清了清嗓子:“邢大夫正在給明微煎藥,我去看看,煎好了便端過來。”


    蕭重淵微微頷首:“有勞。”


    白璟逃也是的走了。


    蕭重淵伸手,將白明微的手包住,抓起來放到另一隻手的掌心,久久不曾言語。


    藥方研製出來,也就意味著分別之期來臨。


    告別過後,便是天各一方。


    這種滋味,比那疫毒還要磨人,就算是他,也一時無法處理。


    也就在這時。


    “主子。”


    聽聲音,是一直被派出去的零。


    緊接著,一團灰色的毛球竄了進來。


    那毛更短,也更蓬鬆,油光水滑的。


    它徑直跑到白明微的身邊,聞了聞白明微的鼻端,片刻後像是放下了心,轉身躺在白明微的枕頭旁邊,小腦袋擱在尾巴上。


    蕭重淵頭也不抬,聲音卻變得冷凝:“你親自來,什麽事?”


    零麵色凝重:“西楚傳來消息,那邊要撐不下去了,請主子盡快動身回西楚控製局勢。”


    蕭重淵點點頭:“我很快便回。你在這裏,姚德旺那邊的事情,處理得如何?”


    零低下頭:“屬下慚愧,尚未了結,但屬下已經移交了信得過的人,他們會在屬下離開後盡心協助姑娘。”


    蕭重淵頷首:“立即準備,明日淩晨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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