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蓉姨……醒醒……”


    還穿著西褲和白襯衫的範綺蓉搭在床單上的手指頭微微一動,眼皮也慢慢顫了顫,她聽得任昊的聲音,迷迷糊糊地抬眼看看他:“昊,咋了,是要去廁所不?”範綺蓉揉著睡眼坐到了床上,伸手摸著他腦門試了試溫度。


    任昊感激地瞅瞅她:“您來床上睡吧,那姿勢不好拿,別把您頸椎毀了,而且這幾天大風降溫,有點冷,您那一個小毯子肯定不頂用。”


    範綺蓉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事,甭管姨了。”


    任昊唬起臉來:“你要是也累出病來,誰照顧我啊,快來上床睡,要不您幹脆回您去得了,我現在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您天天這麽盯著。”


    “上次你不是也這麽說的……”範綺蓉皺皺眉頭:“結果第二天踢了被子,燒又重了。”瞅得任昊伸手拉她,非要自己上床,範綺蓉無奈低頭瞧瞧自己的衣服,整了整襯衫,方是順著他的力度靠了過去,枕著枕頭緊挨著任昊眨了眨眼睛:“好,姨聽你的還不行嗎,你啊你,現在可是她們心頭的小寶貝,姨要是照顧不好你,第二天,一準有人給姨臉色看。”


    任昊臉一紅:“什麽小寶貝啊,蓉姨,再靠過來一點,我把被子勻你些。”任昊不想糾纏於這一問題,岔開話題般地撩起兩床棉被,拽了拽,呼地一下壓在了蓉姨身上,旋而挪挪身子湊近了她些許,以保證兩人都在棉被的覆蓋範圍內。


    “呼……真熱……”範綺蓉感覺到了被子下重重的熱氣和潮氣,抓著被角側頭看看他:“你出了多少汗啊?”


    “嗨,三天都沒動地方了,怎麽也得幾斤汗了吧,蓉姨,你困了嗎,困就趕緊睡吧。”


    “姨下午睡了好久呢,不困。”


    “哦。我白天也睡了一天。這會兒睡不著了。要不您跟我聊聊天?”


    範綺蓉嗯了一聲。任昊說話間吐出地氣體一下下打在她臉上。蓉姨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餘光瞥瞥他。不動聲色地轉了個身。讓後背對著任昊:“說點什麽呢……”


    任昊看著她地後腦勺。伸手過去輕輕抓了縷頭。慢慢捋著:“蓉姨。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範綺蓉地小手兒從前麵打了過來:“去。別弄姨頭。癢……”


    任昊嗬嗬一笑:“平時。您天天可都是擺弄我頭玩地。”


    範綺蓉把長一勾。捋到了前胸位置。轉頭。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給他:“不許胡鬧。沒大沒小地。小心姨揍你。”有時候。任昊覺得範綺蓉就像一汪綿綿細水。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不經意地流露出一僂恬靜般地溫柔。仿佛能淨化人心一般。


    柔媚。任昊恰恰就喜歡蓉姨這點。


    童年的一幕幕鏡頭浮現在腦海,任昊笑著從蓉姨手中搶過一縷絲,拽到後麵來,在手指頭上卷了一卷,彎出一道穗,用梢尖端往蓉姨耳朵眼裏捅了捅。


    範綺蓉揮手打著耳朵邊作亂地壞手:“討厭……癢……別鬧了……昊……再鬧姨可不理你了……癢……”瞧他怎麽也不肯罷休,範綺蓉氣呼呼地瞪瞪他:“調皮,就知道欺負姨,算什麽本事?”


    任昊把玩著她的手裏柔順的絲:“我哪敢欺負您呀,從小到大,我可是被您一路欺負過來的。”


    “胡說……”範綺蓉美目翻了個小白眼:“哪一次你惹了禍,不是姨給你擦得**,你倒是說說看,姨啥時候欺負過你,嗯?”範綺蓉賭氣般地嘟嘟囓囓地扭過頭去:“白眼狼……”


    任昊訕訕一笑,鬆開她頭的同時,從背後慢慢抱住了蓉姨的嬌軀,湊著腦袋在她後腦勺的頭上細細聞著。範綺蓉身體頓時一僵,小手兒下意識地伸進被子中,抓住了任昊環在她小肚子上的手掌,輕輕掰了掰:“小色胚,又吃姨的豆腐,快,鬆開,不然姨真的揍你嘍……”


    任昊非但不放,反而還緊了緊手臂,把頭埋在蓉姨頭裏使勁嗅著:“小時候您就這麽抱著我睡過吧,嗬嗬,現在也輪到我抱您了。”任昊對範綺蓉地感情,真的很複雜,有時候把她當親人,以至於一個擁抱都覺得理所當然,有時候,把她當女人,以至於看她一眼,都有點臉紅心跳。


    範綺蓉氣急地拍了下腹部上的手掌,使勁把腦袋往胸口彎,讓頭離開任昊的鼻子:“小壞蛋,不許聞,姨好幾天沒洗過澡了……”月光照射在蓉姨的俏容上,那裏泛起一絲窘迫的紅暈。


    任昊把鼻子戳到範綺蓉肩膀上的襯衫處:“您就是一年不洗澡,也是香噴噴地。”


    “貧嘴……”範綺蓉肩膀一縮,笑著回手在他腰上狠狠鈕了一把:“哪有一年不洗澡的啊,那成什麽啦,去去去,不許離姨這麽近,咦,昊,你身上這麽濕啊?”範綺蓉光滑的小手兒又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嗯,出汗出的唄,退燒藥和感冒藥就這樣,不停地出汗,嗬嗬,說起來,我也三天沒洗澡了,呃,蓉姨,你離我那麽遠,是不是嫌我身上臭烘烘的啊?”任昊不好意思地把頭探進被子裏聞了聞,嗯,確實有些味道,不太好聞。


    被子下麵的任昊僅穿了一條內褲,因為怕著涼,從生病的那天起就沒洗過澡。


    “瞎想什麽呐……”範綺蓉感覺著任昊鬆開了自己,而且還往另一邊挪了挪身體,不由皺眉轉過了身子,嘟著嘴巴捏捏他的小臉蛋:“我們家昊可香了,什麽臭烘烘的啊,別瞎說……”說罷,範綺蓉還把小鼻子貼到他地脖子上動了動:“……嗯,真香……”


    任昊苦笑著看看她:“蓉姨,我不是小孩啦,怎麽您這幾天都跟哄孩子似的,呃,真別扭。”


    範綺蓉抿著嘴唇笑笑:“什麽時候你年歲過了姨,姨就不拿你當小孩了,不然啊……”蓉姨一下下地點著他的腦門:“你就乖乖做個小孩吧,嗬嗬,嗯,被


    鬧,還真是睡不著了,來,你乖乖躺著,姨去洗個天因為照顧任昊,範綺蓉都沒顧上洗澡。


    任昊撓撓頭:“其實我也想洗一個了,出了這麽多汗,粘糊糊的別扭。”


    範綺蓉想了想:“嗯,那你先洗吧,姨去給你放水,等你浴霸把浴室弄熱乎了,你再進去。”


    “我不急,您先洗。”


    範綺蓉也不理他,自顧走去床對麵的浴室,隨後,裏麵的黃色浴霸燈哢地一下亮了起來,水流聲也漸漸響起,不久,蓉姨關門走出來,半倚在門框上等待了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開門進去,把閘門合上,“昊,水可以了,進來吧。”


    任昊抓著被窩看看她:“要不您先洗得了。”


    範綺蓉不高興地板起臉:“聽話,乖……”瞅得他半天沒有動,隻是在那裏尷尬地眨巴著眼睛,範綺蓉古怪地一皺眉:“咋了,還等著姨去抱你啊?”


    “不是……”任昊抓抓頭:“呃,您能不能先出去一會兒啊,我這個,咳咳,裏麵沒穿衣服。”


    範綺蓉臉上也是一燙,強自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不耐煩地招招手:“快點過來吧,一跑就到了,你啊你,小地時候,姨連你大白**都看過呢,還害臊個啥。”


    任昊呃了一聲,左右看了看,欠著身子把蓉姨方才用來蓋的小毯子拽了過來,在被窩裏把兩腿裹住,這次慢悠悠地下了床,咳嗽一聲,暈暈乎乎地往浴室走。或許是三天沒動窩了,任昊頭暈地厲害,腳下輕飄飄的沒個準,不過勉強還是走進了浴室。


    範綺蓉一看他的樣子,立刻緊了緊眉頭。


    聽得後麵地關門聲,任昊鬆了口氣,把小毯子往衣架上一丟,轉過身來就要脫內褲,然而內褲剛剛拉到膝蓋處,任昊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蓉姨!你咋進來了!?”任昊以最快的度將內褲往上一提,結果,被一個東西卡主在了那裏。


    任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補救般地拿手一按,這才將內褲穿上,不過那頂起地小帳篷,還是格外的顯眼,任昊臉色漲紅地抓起毯子重新蓋住,方是丟人地一拍腦門。


    範綺蓉這才明白任昊為何遮遮掩掩地非要裹上被子才肯走來,紅臉輕啐了一口:“小色胚,腦子裏就不想一點好事兒,你走路都晃晃悠悠,姨放心,去,脫衣服進浴缸,姨給你搓搓背。”後背這個地方是死角,任昊上初中前,幾乎都是在平房弄個大盆,倒好熱水,坐進去洗澡,因為範綺蓉家的大木桶比自家地塑料盆舒服,有很多次,任昊都是跟蓉姨家洗地,自然,蓉姨也給他搓過背。


    那時,任昊才上小學,豆大點的孩子啥也不懂,可現在的他,不但上了高中,而且還有著前世記憶,實在臊不下臉來讓蓉姨再給他搓背了,“別別,我自己能行,真的。”


    範綺蓉不由分說地挽起了襯衫袖子,唬起臉,下巴命令般地努了努灌滿熱水的浴缸。


    “蓉姨啊,我謝謝您了,真不用。”


    “進去,別逼姨動手……”


    說完這句話,範綺蓉便一個轉身,背對著任昊拿起洗頭水和浴液,她手上的動作很慢,是在給任昊脫褲子的時間。任昊心知無法說動她,苦著臉幹笑了兩下,快將內褲除去,鑽進了暖呼呼地浴缸,腿一盤,把後背留給蓉姨。


    不一會兒,兩隻綿綿的小手兒扶上了背後,任昊苦苦一笑,總覺得最近幾天的蓉姨有些古怪,明麵上,自己已經十七歲了,蓉姨臉皮不厚,更知道自己對她有想法,對於搓背這種事,恐怕躲都躲不及呢,怎麽態度如此強硬呢?


    就算自己燒生病了,身體稍稍有點虛弱,但也不至於連洗澡都洗不了吧?


    蓉姨滑溜溜的小手兒在自己後背搓來搓去,任昊心中癢癢的,好似有螞蟻在爬,他雙腿再次盤了盤,倆手也不動聲色地放在下麵,以遮擋住身後的視線,不讓蓉姨看到。不過這時,任昊卻感覺到身後的小手兒顫了一顫,動作也漸漸不是那麽自然起來,他暗暗叫苦不迭,知道被蓉姨現了。


    咳嗽了一聲,任昊沒話找話道:“蓉姨,上次我姐他們跟你說的事咋樣了,您想換出版社嗎?”


    “無所謂的……”範綺蓉溺愛地聲音在背後響起:“不過,你要是想讓姨換,姨就換。”


    “可別這麽說,我也是受人之托,就問您一聲,關鍵還是看您自己的意思,千萬別顧著我。”任昊不想因為自己一句話而影響到蓉姨,不過聽蓉姨這麽重視自己的意見,心裏自然還是美滋滋地感覺:“嗯,那個誰,就是您那個高中同學,還在追您嗎?”


    “你說的是鄭斌吧?哦,他後來倒是約過姨幾次,不過姨都推了。”


    突然,後背被蓉姨掐了一把,就聽她笑道:“人不大,還真有點肌肉呢。”


    “我那是瘦的,骨頭以外要是再一身囊肉,還活不活啦,唉,我倒是想胖一些呢,可我胃不好啊,胖不起來。”


    “別氣姨了……”範綺蓉濕嗒嗒的小手兒扭了他耳朵一把:“你都不知道姨多羨慕你地身材呢,還在這兒說便宜話,等你胖到姨這份上,就明白瘦的好處啦。”


    “我暈,您還胖?”任昊不可思議地回頭看看她,眼神自然而然落到蓉姨被襯衫包裹的胸脯上:“您也忒不知足了吧,您這叫豐滿,身材正合適。”


    “小色胚,眼睛看哪呐!”範綺蓉紅臉瞪他一眼:“人小鬼大的,還懂什麽叫豐滿?”這時,衛生間外隱隱聽到了手機的鈴聲,範綺蓉皺皺眉:“大半夜地,指定是娟娟那丫頭打地,昊,你自己洗洗頭,姨先去接個電話。”


    任昊點點頭,等蓉姨出去後,便開始抹洗水,隱隱約約間,耳邊傳來蓉姨地聲音。


    “喂……嗯,我一猜就是你……是嗎?聯係好了……哦,多少錢……嗯……稍微有


    吧……沒事,多少就那樣吧……嗯……你幫我在找找別管了……好……唉……你就別問了……沒事……嗯,再見……”


    吱呀……


    範綺蓉推門進來,看了眼洗頭地任昊,繼續往那裏一蹲,慢慢給他身上打浴液。


    “我這衝衝就能出去了,不用您了,您休息會兒吧,謝謝蓉姨。”


    “跟姨還客氣個啥。”範綺蓉沒動窩,依然替他擦著身子:“昊,這是姨最後一次給你搓背了,以後姨在了,你可得好注意身體。”


    任昊雙手的動作徒然止住:“您說什麽不在了?您要幹嘛去?”


    範綺蓉地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哦,姨準備去南方住一段日子,房子呢,姨也打算賣了,正叫娟娟給姨找下家呢,嗬嗬,你緊張個什麽,姨就是去換換心情,這樣也有利於寫作,又不是不回來了。”


    任昊心中一驚,呼地一下轉過身,水花濺起,撒了蓉姨一身。


    “換換心情?換心情的話你幹嘛把房子賣了?蓉姨!你不打算回來了?”


    範綺蓉苦笑著拽了拽被熱水弄濕地襯衫,也沒生氣,而是笑看著任昊:“你瞎激動什麽,姨沒帶換洗衣服,這讓姨怎麽睡覺啊,你啊你,嗬嗬,別瞪眼了,逢個年過個節的,姨會回來瞅瞅的,又不是生離死別。”


    這個消息對於任昊來說,莫過於晴天霹靂了,如果單單是蓉姨去南方長住也罷了,可前世,蓉姨可是在翠林小區的房子裏住了至少九年啊,顯然,這突如其來的改變,必定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想到這裏,任昊悔恨交加。


    “住的好好的,你為什麽要走?”任昊急急看著她:“是不是前幾天的事兒,我惹您生氣了?”任昊能想到地,隻有這一個原因。


    “沒有……”範綺蓉把手在浴缸裏涮了涮,拿出來,摸在了任昊的臉上:“我家昊這麽受女人歡迎,姨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生氣,記住,姨走以後,不管你怎麽折騰,姨就隻認崔雯雯,你要是敢把其他女人領回家,看姨不打斷你的腿,知道了沒?”


    任昊臉色變了變,咬牙一歎:“這不是您的真心話。”


    範綺蓉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過去:“小東西,你怎麽知道這不是姨的真心話。”範綺蓉的表情漸漸溫柔了起來,盯著他眼角的小黑痣,輕輕摸著:“別賭氣了,隻要你過得開心,姨就幸福了,知道沒?”


    “可你走了,我,我,我還開心個屁啊!”任昊把她地手抓在手心,緊巴巴地看著蓉姨的眼睛:“咱們打個商量,別走行不行,先不說我,我媽也肯定舍不得您走啊,在南邊舉目無親的,您要是出點什麽事,也沒個人照顧不是,行嗎蓉姨,別走了。”


    範綺蓉微微搖頭,卻不說話。


    任昊知道,自己恐怕是無法令她改變主意了,深深一歎,往事如過眼雲煙一般。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蓉姨的身影就伴隨在了身邊,這一晃,就是二十五年啊,突然間,這個已成為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地女人馬上就要離開了,任昊心裏真的無法接受,她賣掉房子地舉動,顯然是不打算再回豐陽了,這次分別到相見,很可能遙遙無期。


    這天夜裏,任昊是抱著蓉姨睡覺的,倆人聊著兒時地話題,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星期四。


    任昊的病終於好了,燒、感冒、扁桃腺炎全部離開了身體,不過,病好以後地任昊,卻沒有那般精神。


    蓋因幾個女人的態度,都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任昊下午去了趟學校,沒回班級,而是先進了語文辦公室找到顧悅言,出乎任昊的意料,顧悅言沒有追問幾女的事情,而是關心了一下任昊的病情,聽得全無大礙後,便獨自翻起了書,態度上,顯得有些冷淡。


    然後,任昊在英語辦公室找到了夏晚秋,她冷著臉問了自己與幾女的關係,不過,任昊隻是打哈哈般地過了去,什麽也沒說,接著,夏晚秋臉色一下就變了,指著門口讓他出去,不論任昊怎麽哄,夏晚秋都沒讓他再抱一下,甚至,連手都不給他碰。


    訕訕離開學校,打電話給了謝知,約她出來。正所謂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該解決的問題總要解決,既然麵對了顧悅言和夏晚秋,那也不怕多麵對一個人了。


    傍晚的時候,任昊跟謝知在一個咖啡廳碰了麵。


    當然,謝知沒給任昊好臉色看,在問不出結果後,謝知竟笑著一甩手,揚長而去,從始至終,>姨臉上都掛著微笑,不過,卻看得任昊有些毛骨悚然。


    得!這下可好了!


    自己生病時,她們的關心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這一轉眼的工夫,卻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任昊有點接受不了。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也怨不得別人。


    走在回翠林小區的路上,任昊不斷歎著氣,尋思著怎麽才能把事情完美的解決,以不讓那個後遺症影響到她們對自己的態度。


    想著想著,心思自然又回到了蓉姨身上,幾女之中,隻有她沒給自己臉色看,甚至從早上開始,蓉姨就拿出了全部熱情,又是給自己穿衣服,又是給自己梳頭,又是準備了一桌極為豐富的早餐,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自己,恨不得連鞋帶都給他係上了。


    然而,感動之餘,任昊的笑容卻沒有那麽自然,想到她還有幾天就該去南方定居,再也不回來了,任昊心裏就很不是滋味,自己離不開夏晚秋,但又何嚐離得開蓉姨?


    範綺蓉,她在自己生命裏留下了太多太多痕跡,可現在,說走就走了,任昊感覺好像被人活生生切斷了手腳一般。


    心,有些疼。


    任昊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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