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六。


    早,八點五十七分。


    任昊敲開了夏晚秋在六裏橋的家門,開門的是劉素芬,她沒看貓眼就直接打開門,可看到是任昊後,又是一聲冷哼將門關了上。


    任昊摸摸鼻子,暗自苦笑。


    不一會兒,夏建國開門讓任昊進了去:“她就這個脾氣,過幾天等氣兒順了,就沒事了,怎麽,晚秋沒跟你一起來麽?”


    “沒有,她說讓我先過來。”任昊接過夏建國遞來的茶水,道了聲謝:“要不我先幹活吧,晚秋說您家玻璃髒了,我正好給您擦擦,嗯,還有什麽地方要弄,我就手一塊收拾收拾。”


    “玻璃?”夏建國無奈搖了搖頭:“晚秋這孩子也真是的,我昨兒給她打電話,意思是叫她過來擦,唉,她怎麽讓你來了?”


    “沒有,我今兒休息,聽晚秋一說,就想跟她一起來的。”


    “你坐著歇會兒吧,擦玻璃的事兒等晚秋來了讓她弄。”夏建國自然不會讓任昊幹活。


    一旁聽著的劉素芬哼了一聲:“這死丫頭!”


    任昊挽起袖口:“伯父您就甭跟我客氣了,晚秋也不會幹活,您讓她擦的話,保不齊出點兒危險呢,我來吧,您告訴我抹布放哪兒了就行。”任昊見夏建國搖頭。逐自顧去了廚房找出幾塊抹布和五六張報紙:“這布行吧?”


    夏建國無奈點點頭。逐也和他一起去了陽台:“那就不等她了。我幫著你一起擦。”


    “別別。您看會兒電視去吧。我一人就行。”


    “我也正好活動活動。”


    “可不行。您要是摔了碰了。晚秋還不跟我拚命啊。伯父您快進屋吧。我有會兒就擦完了。”


    “那……你注意安全啊。看著點兒腳底下。”


    “行,您放心。”


    她家是十年前的老式小區了,玻璃不是推拉的那種,而且,整麵牆幾乎都是窗子,工作量極大。任昊擦完裏麵,還要站在窗台出去外麵擦,不過,幸好她家按了護欄,安全係數還算比較高。


    夏建國回屋點了一袋煙,坐到了劉素芬身邊:“人家都來了,你就別老繃著張臉了。”


    “他是沒說過你!”劉素芬氣得瞪著他:“你是不知道他那天說我的話有多難聽!哼,這會兒跟我獻上殷勤了?又做飯又擦玻璃的,以為我這就原諒他了?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夏建國我告訴你,你也對他橫著點,省得他以後再過來!”


    夏建國看看她:“我估摸是咱女兒特意叫他來的,想讓他跟咱倆這兒留下點好印象,不然,晚秋幹嘛沒和他一道過來?”


    “死丫頭!看她來了我不收拾她的!”


    “多大點兒事兒啊,你也別那麽大氣了,都是孩子,至於麽?”


    “夏建國!當初你也跟我一樣不同意這事兒吧?怎麽我看你是變主意了?”


    夏建國歎了口氣:“你忘了那天你大姐的話了?後來我一想,可不就是這個理兒麽?咱們累死累活的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晚秋?可人家現在找了對象,自己也覺得挺好,那你說咱們還跟著瞎操什麽心?唉,晚秋脾氣隨你,隻要她認定的事兒,誰也阻止不了,就算咱們再鬧,恐怕也沒用,倒不如……”


    劉素芬氣哄哄道:“倒不如什麽?”


    “順其自然吧,晚秋要是覺得他好,我也沒意見。”


    劉素芬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夏建國!你……”


    “我不理你不理你,你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夏建國哼道:“我告訴你,你要是覺著不行,就自己鬧去,別拉上我!”


    這時,一陣稀稀拉拉的鑰匙聲後,夏晚秋推門走了進來,看了眼父母那裏,“任昊來了麽?”


    劉素芬當即轉移目標,把氣撒在了她身上:“誰讓你叫他來的!成心想把我氣死是不是!”


    夏晚秋迅即皺眉:“他招你惹你了?”


    “你說呢!”劉素芬指著她:“我就是不想看見他!趕緊讓他走!”


    “要說你去說!”夏晚秋一把將鑰匙重重拍在桌上,轉身往陽台去了,看著苦笑不迭的任昊,夏晚秋抬了下眼皮:“聽見了?”


    任昊把抹布丟到黑泥般的洗滌靈水盆裏,“嗯,那麽大聲,想不聽見都難,唉,我就說不過來吧,伯母看見我就生氣,要是氣壞了怎麽辦?”


    夏晚秋身子一讓,對著外麵甩了下下巴:“那你走吧!”


    “呃,我剛擦一半,想走也走不了啊。”


    夏晚秋嗯了一聲,彎腰洗了洗髒兮兮的抹布,抬手遞給他:“你擦,我洗。”


    “您也歇會兒吧,我一個人沒事。”


    夏晚秋沒理他,見任昊擦完一扇玻璃,又把報紙遞了過去。兩人分工明確,配合很好,隻一會兒時間,就擦好了大半玻璃。


    忽地,夏晚秋叫了聲任昊的名字。任昊停下動作看了過去:“怎麽了夏老師?”


    夏晚秋眼神停留在窗外的景色上,遲疑了一下,“沒事。”


    任昊哦了一聲,繼續工作。


    一分鍾以後。


    “任昊。”


    任昊又是看看她:“您叫我?”


    夏晚秋麵無表情地頓了一會兒,旋即低頭洗著抹布,“沒事。”


    任昊古怪地撓撓頭:“夏老師,您有事就說吧。”


    夏晚秋抬眼瞅瞅他,沉吟道:“你跟悅言關係很好?”


    “不是啊,我認了她做姐姐以後,其實也沒怎麽說過話的,關係隻是一般而已,咦,您問這個幹嘛?”


    “沒別人的時候,你都叫她姐?”


    “是啊。”


    夏晚秋哦了一聲,使勁撕開報紙,丟了給他,過得半晌,夏晚秋突然垂著眼皮輕聲說了句:“也這麽叫我。”


    “您說什麽?”


    夏晚秋目光刷地打了過去:“我說也這麽叫我一次看看!”


    任昊呃了一聲,支支吾吾了下,方道:著,任昊清楚的瞧見夏晚秋渾身抖了一下,似乎是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夏晚秋撇嘴:“別叫了。”


    “咳咳,我也這麽覺得,確實挺別扭的。”


    “記住,以後不許跟悅言走的太近!”夏


    色一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叫其他學生和老師看見不好!知道麽!”


    “知道了。”任昊心裏卻在嘀咕,明明是你跟我走的最近吧?咱們倆可是假扮的男女朋友啊,可這又是做飯又是擦玻璃的,怎麽覺得我越來越有男朋友的存在感了?


    任昊真的搞不懂夏晚秋在打算著什麽。


    要說她對自己很特別吧,倒也不假,從平常說話就或多或少能看出來一些。可要說特別到什麽程度,任昊又覺得她對自己跟對其他同學也差不太多。


    這種似癢非癢的感覺讓任昊很糾結。


    擦好了陽台的玻璃,任昊跟夏晚秋又去把小屋、廚房、廁所的玻璃也都擦了,順帶連油煙機、瓷磚、地板也都弄了個幹幹淨淨,頓時,整個家變了個樣子一般,煥然一新。


    劉素芬依然沒給任昊好臉色,可任昊卻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姿態,總是笑嗬嗬地表情,最後,看著被弄得亮堂堂的屋子,劉素芬咬咬牙,去廚房給他們做飯了。


    雖然是簡簡單單的麵條,但任昊還是比較高興的,至少,有他的那份。


    次日下午。


    卓語琴、任學正睡午覺的時候,任昊接到了尚晴的電話。


    “腳本那邊基本沒事了,所以我跟公司請了半個月假,準備回家看看爸媽,嗯,是明天的飛機,嗬嗬,任昊,這還要多謝你了,一般跟日本打工的人,最鬱悶的就是幾年都回不去家,因為這種長假,幾乎沒有幾個公司會批準,所以一般隻能辭職,再回來的時候,接著找份工作,嗯,要不是你,我恐怕今天又回不去家了。”


    “因為我?”


    “是啊,本來,我就一個小文秘,說破大天,也就算個翻譯,所以開始公司沒批,但後來上麵找到我,說讓我這次回去時,去豐陽找你聯係下。”尚晴的聲音小了一些:“其實,他們的意思是讓我跟你套套關係,希望你以後做出的腳本,先來給日升,嗯,就是這樣,嗬嗬,所以靠著你的麵子,我才能回去的,謝謝,對了對了,從下周二開始的十幾天,你什麽時候有空,要不,我先不回家,直接去你那裏吧?”


    尚晴不是不想先回家,可那樣的話,到時候還要往豐陽趕,都是一樣,倒不如先把正事辦完,再踏踏實實陪陪父母。


    尚晴很珍惜這短暫的十五天。


    “喲,你是山東人吧,到我這兒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也得耽誤不少時間,嗯,你看這樣行麽,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別倆地來回跑了,下周末我去山東找你吧。”


    “啊,那怎麽好意思呢,不行不行,你還得上學呢不是?”尚晴心中感激,但卻不能同意。


    “沒事,下周我們期中考試,周四下午就能放假,加上周五周六周日,一共三天半休息呢,還有,我正好想去山東轉轉,總憋在家裏,也悶得慌。”


    “那……那也不行啊,怎麽好讓你大老遠的跑一趟呢?”


    任昊頓了頓,“其實我過去呢,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這必須得當麵跟你說,所以,你就甭跟我客氣了,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至於我具體什麽時間到,再聯係你?”


    尚晴看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也就不矯情了,“任昊,真的太謝謝你了,唉,我,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嗬嗬,那行,你來之前給我打電話,我去車站接你,對了,這個手機號在咱們國內用不了,我告訴你我家的固定電話吧……”


    記了號碼,任昊放下電話長籲了口氣,本來那個計劃還隻是考慮階段,但現在,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是的,在這之前,任昊就有聯係尚晴的打算,但這種事似乎當麵說更好,所以他才毫不猶豫地決定去山東找她。


    任昊最初的計劃是,完成許多腳本,然後一家一家地寄給日本各個動畫製作公司,然而過了幾天,任昊才覺出有些不妥,如果這樣的話,審核期間就不知要浪費多久,日升方麵是他運氣好,才稍稍快了一些,但其他公司,任昊不敢保證。


    還有,如果在那個時期該動畫公司的製作檔期已滿,那麽,他們很可能隻口頭表示收取腳本,慢慢壓著拖著,直到檔期富餘時,才會簽約。


    任昊是在中國,注定與日本間的溝通不會很順暢。所以為了節省時間,為了避免麻煩,為了更好與日本方麵溝通和周旋,任昊需要一個在日本的代理人,嗯,也可以稱作經紀人吧。


    這人要會中文會日語,要懂動畫懂腳本,要任昊可以信任……


    無疑,尚晴是最好的人選。


    考慮到這一點的時候,問題也隨之而來了。如果尚晴做了任昊的經紀人,勢必會與各個動畫公司接觸,那麽也就意味著,尚晴不能在日升工作了,這點看來,剛剛得到升職的尚晴就肯定不會同意吧?


    所以,任昊想去山東麵對麵跟尚晴談一談。


    “小昊,誰的電話呀?”


    卓語琴和任學都被吵醒了。


    “爸媽,跟您倆說一聲,下周末我得去一趟山東,當然,是和腳本有關的工作。”任昊把自己的計劃說給了爸媽聽,順便,也想讓他們給點意見,看怎麽樣才能說服尚晴。


    卓語琴先說了:“這還不容易,你給她的工資比日升給的高一些,她不就同意了麽。”


    “這都是次要的。”任學看看任昊:“如果你真想讓她幫你,那你一個人去山東的話,希望肯定不大,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話你應該聽過吧,試問,如果你現在有一份收入不錯的正經工作,可突然有個年紀比你還小的人讓你辭職,跟他一起做生意去,先不說你心裏怎麽打算的,就是我和你媽的立場,你說我們能同意麽?”


    “等於不止是尚晴,她父母那裏也是一道坎?”任昊拄著下巴想了想:“也是啊,與其冒著風險,倒不如踏踏實實。”


    “你小舅最近都沒來咱家,肯定是挺忙,不然的話,讓他帶你去就好辦了。”


    “爸,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說,我一個小孩的話,鎮不住場麵,是吧?”看著任學點頭,任昊摸著


    磨了一下:“那我找個能鎮得住場麵的人跟我一塊去t3嗯,年紀不能太小,要成熟穩重,要有氣勢,嗯,找誰呢,誰最合適呢……”


    任學又提了個建議:“這種事的話,女人比男人更容易博得她父母的信任,要不然,讓你媽請幾天假跟你一起去?”


    任昊還沒征求卓語琴的同意呢,她便哼了一聲:“我才不去呢,你自己慢慢給日本寄去不是結了,幹嘛非得要她當代理啊,還得給她開工資?怎麽想也不值當!”卓語琴摳門極了。


    任昊苦笑:“媽,你這目光也忒短淺了,有道是磨刀不誤砍柴工,這種準備和投資是必須的,是為了以後更多更好回報。”


    卓語琴上去就是掐了兒子一把:“好小子!敢說我目光短淺?”


    “甭理你媽,她就知道跟這兒添亂,小昊,按你的想法辦吧。”


    “你說誰添亂?”卓語琴又過去掐任學了。


    “嗬嗬,好的。”


    任昊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去到外屋。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謝知,估摸姨把官職往那一拍,就能鎮住一片。不過讓姨跟自己去山東,顯然不現實,任昊yy了一下就放棄了她。


    第二個想到的人,就是夏晚秋了。不過和姨一樣,讓夏老師屁顛屁顛陪自己去山東辦事?


    這也不現實。


    主要任昊沒那麽大麵子。


    琢磨了好久,還是覺得蓉姨最合適,如果她能去的話,也正好可以散散心,緩解一下心情,一舉兩得。而且最主要的是,以蓉姨那麽溫柔的性格,應該不會拒絕自己的。


    但不知怎麽的,任昊潛意識裏還是最希望能跟夏晚秋一起,咬了咬牙,逐抱著一絲希望先給夏晚秋撥去了電話:“夏老師,想求您個事兒。”


    “說。”


    “是這樣,我下周末要去山東跟朋友商量點事兒,是有關腳本的,主要嘛,就是勸她辭職,然後做我在日本的代理人,如果談成了,那以後我能少走很多彎路,嗯,但現在的問題是,我才是高中生,人家父母肯定不同意讓她辭職,那個,所以我想讓您跟我一起去,我爸說,女性給對方父母的感覺會好一些,而且您年紀比我大,也能鎮得住場麵,機會也多了幾分,您看您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


    “不方便!”


    “哦,這樣啊,那算了,打擾您了,夏老師再見。”


    “嗯。”


    這是任昊預料之中的回答,倒沒有什麽失落,放下電話,他出去敲了敲蓉姨家的門,結果,蓉姨不在家。


    任昊估摸她是去新家忙活了,逐回家又把電話拿到院裏,熟練而快地撥去了一串號碼:“蓉姨,我想求您個事兒,是這樣……”任昊滔滔不絕地又把剛才對夏晚秋的話重複了一遍。


    半晌過後,任昊停住了聲音,等待蓉姨的回答。


    可幾秒鍾後,都不見電話那頭有一絲聲響,任昊叫了幾聲:“喂……蓉姨……喂……蓉姨您說話啊……是不是信號不好……要不我待會兒再給您打過去?”


    驀地,一個冷冷的聲音自電話那頭殺了出來:“蓉姨是誰!”


    “啊?您是?”


    越來越覺得這聲音耳熟,任昊幡然驚醒:“咦?夏老師?怎麽是您啊?”任昊一琢磨,也就明白了,無論是範綺蓉的電話還是夏晚秋的電話,他都熟記在腦子裏了,剛剛給夏晚秋播完,手一順,結果撥錯了號碼,又給她打了過去。


    “對不起夏老師,我打錯號碼了,那先這麽著,我掛線了?”


    “蓉姨是誰!”


    任昊哭笑不得地摸摸頭:“蓉姨是我們院一個鄰居,跟我們家關係很不錯。”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任昊也不敢先她一步掛電話,隻能確認道:“夏老師,那我掛線了哦……夏老師……夏老師您說話啊……”


    “……下星期幾去!”


    “啊?哦哦,我想下星期四下午就動身,所以現在得趕緊跟蓉姨聯係下,我怕她有其他安排。”


    “不用叫她了!我跟你去!”


    “……”任昊犯傻地愣了愣,“哈?您不是剛剛還說不去呢麽?”


    夏晚秋的聲音很沉很沉:“我現在又想去了!不行麽!”


    “行行,當然行了,那咱們下星期四下午就動身?怎麽個去法?是做火車還是做長途?”


    “我開車!”


    “嗯?您有車?怎麽沒見您開過啊?”


    “借的!”


    任昊哦了一聲,“那就麻煩您了,嗯,具體細節咱們上學時再說吧,您看?”


    “嗯。”


    “那好,謝謝您了,夏老師再見。”


    “嗯。”


    折身回到家,任昊腦海裏把方才夏晚秋的變化又回味了一下,拍著額頭想了想,旋即無奈搖搖頭,繼續做起《fate/stay-night》的分鏡腳本。


    離下星期四還有不到五天時間,任昊不可能來得及把完整腳本寫好,所以根據日本方麵的審核要求,他又寫了個分鏡腳本,一來是為了審核,二來是想借此打動尚晴,至少,要讓她知道自己有能力寫出更多的動畫腳本。


    鄰近傍晚時分,任昊家的電話突然響了。


    不過來電話的人,卻太讓任昊意外了,甚至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的味道。


    “任昊是吧?”


    “您是?”


    “雯雯現在跟我家呢,知那裏……隨便你怎麽樣了。”


    嘟嘟嘟……電話被掛線了!


    任昊沒有聽出對方是誰,但根據她說話內容來看,想必是謝知的嫂子薛芳無疑了。薛芳誤會了自己與姨的關係,記得她說過,如果有機會會把雯雯支走,給他倆騰出房子來。


    任昊苦笑,不過薛芳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既然下星期有和夏晚秋單獨相處的機會,那何不找姨取取經,讓她傳授自己一點經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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