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男朋友?”霍衛東和許紅燕霍然變色,他吸了口氣,看向劉素芬:“阿姨,這是怎麽回事?他真是晚秋的男朋友?”既然雙方長輩讓兩人相親,那前提條件肯定是沒有交往對象。然而這突然蹦出來的“男朋友”,一下把霍衛東母子倆弄懵了。


    劉素芬臉色有些尷尬,她避開了這個問題,轉而瞪了女兒一眼:“你沒跟他說麽?”她頭幾天特意跟老伴一起做過夏晚秋的思想工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夏晚秋也答應了他們,說自己會和任昊分手的。


    夏晚秋沒吱聲,她眉頭似麻繩一樣擰在一起,斜著腦袋瞅了瞅任昊半摟著自己的手臂。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夏晚秋僅僅是皺皺眉就回過頭做正了身子,不笑不語地喝了口茶,完全沒有生氣,也沒有把他手臂拿開的意思。


    任昊自己都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換上了怒然的表情。


    夏晚秋的舉動足以說明了問題,試問,如果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又怎麽會讓人家這麽抱著呢?


    霍衛東娘倆的臉色更難看劉素芬一看情況不妙,先對許紅燕兩人說了一聲,然後她鄭重其事地瞅著任昊:“既然晚秋沒和你說,那我跟你說也是一樣,晚秋跟你不合適,你們從現在起就分手吧,任昊,別怪我。我也是為了你們倆好。”


    “您要是真為了我倆好,就該先站在我們地立場想一想吧?”任昊的話立刻頂了回去:“您一句話就把我否了。讓我不再跟晚秋來往,嗬嗬,您覺得可能麽?您覺得我們倆能接受麽?”


    “反正晚秋已經接受了!”劉素芬見他怪聲怪調地和自己說話,不由生出幾分怒意,聲音也自然而然地大了一些:“而且。她同意跟衛東交往了,所以,請你識趣一點,別把大家弄得都不愉快!”


    任昊冷笑一聲:“我現在就很不愉快!還管你們愉不愉快幹嘛?”任昊收回了抱著夏晚秋地右手,很隨意地拿起夏晚秋的茶杯,輕輕喝了口茶。


    夏晚秋側目看看他。還是沒說話。


    這件事,霍衛東、許紅燕插不上話,隻能靜觀其變。


    “伯母。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哪裏讓您二老不滿意?”


    “你年紀太小。晚秋可比你大了整整四歲啊!”


    任昊哼了一聲:“您覺得這是問題麽?嗬。我第一次聽說。年輕還有罪過!沒錯。我是比您女兒小四歲。但您想過沒有。三十年以後。四十年以後。晚秋老了。走不動道了。那誰來照顧她?我比她小。自然是我來照顧!反之呢。您想讓晚秋找個老地。嗬嗬。好。那三四十年後地情況也請您考慮一下吧。難道您想讓晚秋忙叨一輩子麽?”


    有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劉素芬很不耐煩地擺擺手:“該說地話我已經說了。現在。請你離開吧。”


    “我為什麽要離開!”這句話幾乎是扯著嗓子喊出來地。任昊霍然翻臉。“碰”地一把拍在桌子上:“您說地可真簡單啊!叫我走我就走?憑什麽!夏晚秋是我女朋友。您偷偷摸摸地把她相親給了別人。現在還叫我走?大家來個評評。有這個道理麽?”


    誰也沒想到任昊會突然怒。不僅他們四人。在青年餐廳就餐地眾人均是被這嗓子嚇了一跳。


    似乎是一個連鎖效應,外麵,頃刻間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點滴答滴答衝刷在玻璃上,自餐廳向外看去,行人車輛變得模模糊糊起來。


    “沒錯,晚秋眼看就三十歲了,您著急,我也理解!可您考慮沒考慮過晚秋的心情!考慮沒考慮過晚秋的感受!您隨隨便便就把她從別人手上拿回來,看個順眼的人,又隨隨便便把她送出去,您說,您把她當成什麽了?玩具麽?晚秋是個人,不是物!伯母,您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劉素芬氣得臉都白了,指著任昊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晚秋。”霍衛東這時插進了話來:“昨天我問你能不能跟我交往地時候,我記得,你是點了頭的,那麽也就是說,你雖然沒和他說過,但在心裏已經跟他斷了關係,是這樣吧?”


    夏晚秋自始至終就沒言語過,這次也是一樣,她情緒很穩定,就好像身邊什麽事也沒生一般。


    任昊看看霍衛東,“我跟晚秋家看過你的照片,嗯,記得你叫霍衛東是吧,嗬嗬,儀表堂堂,有車有房,不錯啊,怪不得伯母想讓你做女婿


    霍衛東眉頭一跳:“嘴巴放幹淨點!”


    “嗬嗬,有件事我想問一下,你真的喜歡晚秋?”


    霍衛東瞧了下夏晚秋,“可以這麽說。”


    “隻見過一次麵就喜歡上她了,嗯,還真是夠快的,不過你想沒想過,晚秋雖然同意跟你交往,但她真的喜歡你麽?”任昊不再看他,而是把目光轉向劉素芬:“伯母,如果我猜的不錯,晚秋同意跟她交往,完全是因為一個孝字,而您呢,卻利用這個孝,把自己地女兒往懸崖下推!往絕路上逼!就算您不同意我和晚秋的事,也不應該這麽逼您女兒吧?”


    劉素芬一拍桌子:“這是晚秋自己決定的!我什麽時候逼過她了?”


    “凡事,都要講個道理!如果您沒說什麽的話,我不信晚秋會這麽隨便就決定了和自己下半輩子一起生活地人!”任昊慢慢坐了下去。表情很嚴肅:“我的名字,是我最先學會地兩個字。很小很小的時候,我爸就開始教我,不過,我幾乎沒有那時候地記憶了,但有一個片段。我卻記得很清楚,在還沒有學寫大小上下這些最簡單的字前,我爸先教會了我兩個字,是良心,他告訴我,做人……得講良心!”


    任昊用右手捂在胸口位置:“伯母。我知道您是為了晚秋好,但這之前,能不能請您花幾秒鍾時間,站在她地立場上想一想,想過之後,您如果還能拍著胸口說一句我問心無愧那我二話不說,立刻離開!”


    劉素芬重重一哼。“夏晚秋,你啞巴了?你心裏怎麽想地!你倒是說句話啊!”霍衛東、許紅燕也把目光移到夏晚秋身上,等待著她的回答。


    夏晚秋默然地喝著茶,似乎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甚至在劉素芬又喊了一聲後,她竟把眼睛閉上了。


    任昊現。最近幾天,一向以雷厲風行著稱的夏晚秋突然變得優柔寡斷起來。前天如此,今天放學也如此。她幾次都想跟自己說什麽,最後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夏老師,您倒是說話啊!


    任昊心中也不免有些焦躁,以他的理解,夏晚秋幾次想對他說的話,應該就是想讓自己繼續幫她演戲,躲過這場相親。如此思考下,任昊才不顧一切地趕了來。


    然而夏晚秋地漠然態度,讓任昊心裏沒了底,他根本無法知道夏晚秋現在在想什麽。


    當事人默然不語,場麵一下子靜了下來。


    雨,越下越大。


    狂風呼嘯,甚至有了一絲瘋狂的勢頭。


    眾人的耐心被一點點地消耗掉,任昊實在等不下去了,“伯母,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這件事,能不能讓晚秋自己決定?”


    劉素芬看看他,又瞧了瞧夏晚秋,不多久,她咬了咬牙:“好,就讓她自己決定。”


    “謝謝伯母。”任昊逐轉頭朝向夏晚秋:“我現在必須回去了,如果你想跟霍衛東交往,就坐著別動,繼續你們的相親,反之,則跟我一起走。”


    任昊站了起來,瞅得一動不動地夏晚秋,他心中咯噔一下,本以為她會毫不猶豫地跟自己出去,可……


    任昊伸手拉了她左手小臂一下,想拽她走。


    夏晚秋身子一晃,徒然睜開眼。任昊清楚地看見,夏晚秋的右手緊緊抓住了椅子背,固定住了身體,任他怎麽拽,夏晚秋也沒有離開座位。


    任昊心裏巴巴的,他失笑一聲,明白了夏晚秋地意思,旋即轉身,一個人灰溜溜地離開了餐廳。


    劉素芬欣慰地鬆了口氣。


    任昊沒有坐車,而是步行在回家的路上,任由豆大的雨滴澆在頭頂,隻一瞬間,就被淋得通通透透。


    雨中,任昊忽然站住腳步,笑了起來。


    “這就是典型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啊,嗬嗬,我早該想到地,夏老師如果不喜歡姓霍的,怎麽可能答應跟他交往呢,可笑啊可笑,自以為洞悉了一切,去幫人家解圍,可到了,不還是沒人買賬麽?”


    “嗬嗬,夏老師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戲演完了,從今以後她地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嗬嗬,這不就是告訴我不要再纏著她了,她已經有中意的人了麽?嗬嗬,我真是夠傻地,夠傻的……”


    任昊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隻覺得心裏有點酸,有點疼。


    不知不覺。


    雨滴,似乎停了。


    然而,雨聲卻還在。


    慢慢仰起頭。那是一個半圓地弧度,它將雨滴匯聚成幾縷水線,飄飄而下。


    是傘。


    猛然回過頭。


    傘外站了個女人。


    “看來,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任昊笑了。


    他能做的,隻有點頭。(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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