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在想,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賀哲遠提著外賣食物走進來,說道。


    薑妙妙看到賀哲遠的樣子時,忍不住眉眼一挑。


    出去買個飯的功夫,他怎麽還換造型了?


    頭發洗了,還上噴了定型噴霧,一看就是精心打理過的。


    昨晚來醫院時穿的運動衫也換掉了,此刻西裝筆挺,一雙皮鞋擦得鋥亮,宛如一隻開了屛的公孔雀。


    賀哲遠將一份養生粥擺在衛淵麵前,看衛淵的目光中,充斥著探究與好奇。


    該死,原來曆史上的傳奇戰神,長這樣。


    是個身材精壯的小白臉。


    他視線又在自己的胸肌和腹肌上一掃而過。


    還好他有常年健身的習慣,在衛淵麵前沒有輸的太慘。


    可莫名的,他就覺得自己氣短了一截。


    他提醒道:“她的名字叫薑妙妙,這位榮安王,你直接忽略她的姓氏,稱呼她妙妙,有失體統吧?”


    衛淵臉上的紅暈還沒徹底消退,聞言起身抱拳,欠聲道:“抱歉,是我一時忘形,冒犯了薑姑娘。”


    “還請薑姑娘恕罪。”


    薑妙妙擺手:“呃,他逗你的,你不用動不動就道歉。”


    說著瞪了賀哲遠一眼。


    賀哲遠也笑:“嗬嗬,對,我開玩笑的。”


    “妙妙,吃飯吧。”賀哲遠招呼薑妙妙。


    衛淵:“……”


    賀哲遠將手中其它外賣一一拆開。


    邊拆邊說:“妙妙,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香芋燒排骨,還有酸菜魚,清炒豌豆尖兒……”


    “這個是向妍妍給你點的黃豆燒豬蹄,你折騰了一宿,早就餓了吧。”


    他拆開筷子**,將筷子塞入薑妙妙手中,服務意識拉滿。


    薑妙妙哭笑不得,隱隱覺得這倆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勁。


    好像幼兒園裏兩個置氣的小朋友,在相互較著勁。


    她將黃豆燉豬蹄重新蓋上,岔開話題道:“這不是給我點的,是向妍妍給她的一個朋友點的,讓我轉交而已。”


    “賀哲遠,你剛剛說死道友不死貧道,是什麽意思啊?”


    賀哲遠也抓起筷子,與薑妙妙一起吃飯。


    “當然是侵吞物資的人的想法。”


    “跟北境城有源源不斷的物資相比,那人顯然認為,把現有的物資攥在自己手裏更合適。”


    “所以他不在乎北境城的未來,也不在乎城內其他人的死活,才會對衛淵下黑手。”


    衛淵對賀哲遠的分析角度很感興趣,饒有興致的湊近過來。


    他拖著輸液瓶,抱著他那碗養生粥,看架勢,是想申請加入飯局。


    賀哲遠護食的擋住其餘飯菜:“大夫說了,你剛做完手術,現在隻能吃流食。”


    衛淵點頭,保證自己不會動其他的飯菜。


    他對賀哲遠道:“這位仁兄,你對我們北境的情況很了解啊。”


    “既然你能猜出幕後之人的想法,那你能不能猜出他的身份?”


    “依你之見,他為何要蠱惑那些孩童,做出搶劫殺人的事情?”


    賀哲遠咽下口中魚片,說:“無非有兩種原因,第一,唆使成年人殺害一代戰神,難度太大。”


    “但孩童就不一樣了,隻需要給點甜頭,或者許諾一些好處,孩童就敢做任何事,因為他們根本不清楚自己要付出的代價。”


    “第二,就是他恨孩子,所以專門挑選孩子下手。”


    “一般能做出第二種決策的,往往自己沒有孩子,或者曾經有孩子,現在沒了,且他已經身患絕症,命不久矣。”


    薑妙妙聽明白了,道:“所以他不在乎北境的未來!因為他自己已經沒有未來了,他隻要自己活著的時候,物資充足!”


    她看向衛淵,問:“你想想,按照這個條件篩查,有沒有目標人物?”


    “他身患絕症,且平常能接觸到城裏的小孩子,有充足的時間教授孩子們怎麽裝神弄鬼,怎麽偷車。”


    “隻要按照這個目標尋找,估計很快就能把內賊揪出來!”


    衛淵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但他並不像薑妙妙這麽樂觀。


    隻因城內符合目標的人太多了,在遇到薑妙妙之前,城內缺衣少糧。


    幾輪暴風雪下來,很多人凍得手腳壞死,永遠變成了殘廢。


    有的人凍的內髒受損,永遠無法恢複到暴風雪降臨前的身體狀態。


    更有人,全家死絕,隻僥幸存活一人。


    他靠著家人的屍身存活下來,卻也永遠背上了心靈枷鎖,不能原諒自己。


    於是他瘋了。


    類似的悲劇,在薑妙妙投來第一批羽絨服之前,舉目皆是。


    現在想挑選這樣的人出來,重點排查,談何容易。


    城中八萬百姓,符合條件的至少有一兩萬人。


    不過賀哲遠的分析依然幫了大忙。


    衛淵向薑妙妙討來紙筆,寫下剛剛的目標人群,交給薑妙妙,拜托她傳送到大月。


    薑妙妙將紙條塞進豬蹄外賣中,給王齊銘傳送下去。


    衛淵視線落在那份豬蹄上,眼底暗生愉悅。


    原來這段日子以來,王齊銘收到的所有豬蹄湯,都是別人送給他的。


    不是薑妙妙便好。


    接下來的幾天,衛淵留在現代,繼續住院治療。


    薑妙妙喊來邱毅在醫院陪他,教授他如何利用平板上網,又讓他通過新聞和視頻,了解這邊的科技發展狀況。


    薑妙妙則繼續采買,收貨。


    前幾天訂購的大型塔吊車,以及手腳架,鋼筋等建築材料,陸續到貨。


    薑妙妙按照向妍妍給出的驗貨標準,親自驗貨。


    她讓物流師傅把貨物全部運至郊區,一處偏僻的倉庫中。


    那是老爸最近精挑細選,租下來的一處一萬平米的大倉庫。


    這裏麵積大,可以儲存更多大麵積的貨物。


    且由於周圍都是農田,半夜三更傳送貨物比在妙妙製衣廠更加隱蔽。


    薑妙妙把所有貨物都寄存在倉庫中,沒有著急往北境傳送。


    衛淵來到現代後,薑妙妙雖然可以繼續往北境傳送物資,卻再也沒有收到過來自北境方麵的回信。


    她不信邪,還刻意給王齊銘留下字條,讓王齊銘按照衛淵的方式,將回信拋向空中。


    但遺憾的是,她等了兩天都沒有收到回信。


    也就是說,她現在跟北境斷聯了。


    北境現在是什麽情況,她無法得知。


    凶犯沒有抓到,她自然也不敢再貿然往北境傳送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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