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傅寂嗔的緣故,吃飯過程中,氛圍都很沉默。


    傅聽坐在距離傅寂嗔最遠的位置,看著傅寂嗔孤獨吃飯的畫麵,心裏不太舒服。


    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傅寂嗔,上輩子她在司法鑑定機構待過一段時間。


    那時傅寂嗔是比現在更要出名的法醫,她有幸跟著傅寂嗔學過解剖。


    傅寂嗔那時成熟俊美,不像現在這樣低沉。


    當時的傅聽還處於父親離世之痛,鬱鬱寡歡,經常一個人默默哭,被傅寂嗔碰見了一次,給了她一顆糖。


    傅聽始終記得傅寂嗔把糖給她的時候對她說,「嚐到甜,心裏就不會不開心了。」


    顯然前世成熟的傅寂嗔,是經歷了青澀時期的坎坷,方能歷練出來一顆強大自我癒合的心髒。


    傅聽是因為傅寂嗔,才會愛上甜食。


    她學會了自我治癒,然而回到傅寂嗔的年輕時代。


    這一次不開心的,是傅寂嗔。


    傅聽知道傅家人並非是針對傅寂嗔,這一直就是傅寂嗔跟家人間的相處之道。


    二房是來開開心心聚餐的,她若是插手做點什麽,會把場麵鬧得很難堪。


    恰好這時,門口傭人帶著一個年輕女孩走了過來,「老夫人,這位客人是來找傅六少的。」


    「你們好,我是寂嗔老師的助理,我叫簡寧。」


    穿著工作服的簡寧得體優雅,笑起來的模樣很討人喜歡。


    來者是客,傅老太太邀請簡寧吃飯。


    簡寧很得體的說,「謝謝老夫人,我吃過飯了,我是來給寂嗔老師送驗屍報告的。」


    傅寂嗔抬起眼皮看她,「拿過來。」


    簡寧把報告交給傅寂嗔,小心翼翼的問,「寂嗔老師,我能坐你旁邊休息一下嗎?」


    傅寂嗔低頭認真看報告,他沒說可不可以,但沉默就是默認。


    很少有人主動接近傅寂嗔,簡寧這麽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竟然一點也不介意傅寂嗔,果然法醫行業的,隻有同行最理解同行。


    範淑珍心思熱絡,忍不住問,「簡小姐,你是跟著寂嗔學解剖嗎?」


    簡寧溫聲,「不是的,我是病理學專家,寂嗔老師的強項是解剖,我隻是被科裏派來輔助寂嗔老師的。」


    法醫行業有很多係別,其中解剖最是血腥,需要接觸各種屍體,新鮮的,高度腐爛的,一般人沒點承受力沒法接觸。


    學解剖的非常少,就是有,也極少能做到傅寂嗔這種級別。


    特別是簡寧這樣的女孩,怎麽可能敢學解剖呢。


    「寂嗔老師,我有點渴,能喝口你這的水嗎?」簡寧指了指傅寂嗔手邊的水壺。


    那是傅寂嗔單人使用的,雖然傅寂嗔沒有直接接觸水壺,但他碰過的,一般不會有人碰。


    試想一下,他的手可能剛摸過高度腐爛生蛆的屍體,就算戴著手套消了毒,但一旦有了代入感,誰能真的心無旁騖不嫌棄?


    傅寂嗔的父母從小把他嫌棄到大,他也習慣了被嫌棄,眼下簡寧的刻意接近,他並沒有覺得溫暖,而是奇怪。


    他淡淡的說,「我都不夠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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