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到了五樓。


    陰暗的走廊上,空無一人。


    吳秋秋拍拍手掌,讓感控燈亮起來。


    “弟弟,弟弟。”


    “臭小子你在哪,你別嚇你姐姐啊。”


    齊婧急忙大喊。


    可空蕩蕩的走廊,隻有齊婧自己的回音,根本沒有人應她。


    “不用喊了,沒有人。”吳秋秋搖搖頭,走到門前,握住了齊婧的手。


    “我下樓的時候,他們還在這裏。”


    肖景辭走過來說道。


    也就是說,在他下樓期間,兩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


    關鍵是這樓道間也沒有監控,隻能去找物業看看進出小區的監控了。


    “下樓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吳秋秋問。


    或許是接觸陰物多了,她能隱隱約約感覺到,這裏還有陰物留存的氣息。


    肖景辭眯了眯眼睛:“這家人,出來個老太太說要找孫女,還說帶那小子進屋去看。”


    “對了,開門的瞬間,有一股濃鬱的惡臭。”


    問題隻怕就出在那老太太身上。


    可任憑他們怎麽敲門,房門都紋絲不動。


    吳秋秋一陣無奈


    突然想起之前房東還提醒過,說隔壁住著個失心瘋老太太,甭搭理就行了。


    她先開了自己家門,讓齊婧和肖景辭進去,大門敞開著給物業打了電話。


    就說隔壁太臭了,沒人在家,讓物業來處理一下。


    物業很快就來了。


    “實在不好意思啊,這家業主我們在聯係了,可能半個小時後就到。”


    於是物業工作人員幹笑著陪他們等。


    時間一分一秒回去。


    而那股惡臭也越發令人作嘔。


    物業工作人員都有些扛不住,幹yue了幾下。


    為啥剛才不覺得,現在卻是越來越臭了呢?


    齊婧坐立難安。


    “人怎麽還不來?”


    要知道,現在不見了的是她的親弟弟。


    齊源第一次來這裏,怎麽就這麽倒黴!


    她跺了跺腳。


    “哎呀,這家人平時就老兩口住這兒,兒子兒媳住在其他小區,反正我很少看到他們來看這老兩口。”


    “這個嬢嬢腦殼有點問題,經常問別人她孫女漂不漂亮,小區裏也沒幾個人和他們打交道。”


    物業隻能給幾人解釋著。


    “她的孫女?”吳秋秋眉梢微微揚起。


    物業工作人員壓低了聲音,神神叨叨講:“這事兒,其實也不是啥秘密,好幾年前的事了,當時還上過新聞。”


    “老兩口的孫女,五年前出嫁,婚車剛從樓下開走,就遇到了車禍,女孩兒當場就死了,而那新郎卻是躺了幾天奇跡般活過來,沒過幾個月就重新找了人結婚了......”


    “兒媳受不了刺激,有天晚上睡覺把丈夫用菜刀砍死了,自己又上吊吊死了。”


    “這老兩口原本就是和大兒子一家住的,結果大兒子一家三口全死了,房子也成了凶宅,小兒子隻好把他們接到這裏來住,但平時好像也沒多少來往。”


    說完,物業工作人員砸吧砸吧嘴:“總之還挺慘的,對了,那個重新結婚的新郎新婚一年,也死了,車禍。”


    吳秋秋心中一動。


    “他們原住址在哪裏?”


    物業剛想開口說話,電梯門響了,他隻好打住。


    一個差不多四十歲的男人獨自一人到了這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久等了。”


    男人賠著笑,掏出鑰匙開門。


    物業工作人員拍拍男人的肩膀:“兄弟,這股惡臭,你隻怕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其實常人聞到這股腐爛的臭味,多少都能猜到些什麽。


    男人臉色變了變,雙手有些顫抖,終是打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那股惡臭像是濃鬱了十倍一樣,鋪天蓋地而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捂住了鼻子。


    肖景辭卻是神情有所變化。


    “怎麽了?”吳秋秋壓低聲音問。


    肖景辭眼神微動:“這擺設和我們之前所見不一樣。”


    方才老太太開門,珠簾之後的陳設,是那種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有些地方牆皮都已經脫落老化了。


    而眼前的房子裏十分明亮,一看便是裝修好沒兩年。


    吳秋秋眼神暗了暗。


    或許,她知道齊源和毛倩去哪了。


    對於毛倩會來這裏找自己,吳秋秋還是相當意外的。


    而且聽肖景辭說,毛倩還十分擔心自己出事......


    啊這家夥葫蘆裏賣什麽藥?


    視線回到眼前。


    幾人衝進房間裏。


    這戶型和吳秋秋租住的地方是一樣的,也是兩室一廳。


    主臥的房門關著,卻也是主要的惡臭來源。


    小兒子咬咬牙,開了主臥的門。


    霎時,裏麵的情景讓物業工作人員和齊婧臉色一白,跑到廁所狂吐不止。


    蒼老的女屍躺在床板上。


    她的四肢尤其細小,肚子卻很大。


    吳秋秋知道,這是長期吃得很飽卻又不運動導致。


    此時肚子幹癟,從裏麵爬出乳白色的蛆,重疊交匯,成一團一團的白色蠕動物體。


    它們貼在腐爛的肉皮上,又落在床板上。


    而床板上的床單,原本是米色的,此時卻被打濕了。


    屍體身下流出的綠色的粘稠的屍水,氤氳成了一灘,匯聚在一起,流淌到了床腳。


    “滴答,滴答。”


    它們滴在地上。


    眼眶,鼻孔,耳朵,嘴巴,都不斷有白蛆爬出來。


    這些種種,構成了一副恐怖又惡心的場景。


    心理承受能力稍弱便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況且還是還有那無所不在的惡臭味,刺激著神經。


    “這……這……媽!”


    中年男人大喊一聲。


    卻到底沒有跑過去。


    顯然,就算是親生兒子,麵對這樣一副場景,也不敢接近。


    人之常情。


    那物管本想跑陽台上透透氣,結果剛跑到陽台,就被陽台上的屍體嚇得摔在了地上。


    “這,這還有一具屍體。”


    這是一具蒼老的男屍,腐爛程度比女屍還要可怕。


    整個屍體已經呈現巨人觀,**得比搖椅還要龐大。


    屍身腐爛,表皮好似滑膩的青苔,隻需要輕輕觸碰,裏麵的爛肉就會衝破皮膚,流下一地……


    物管看向屋內大喊,背對著屍體。


    “吱呀。”


    突然,他聽到身後的搖椅搖了一下。


    餘光中,看到那具高度腐爛的屍體,頭顱好像偏向他這邊看了一眼。


    “啊啊啊!”


    他嚇得大叫,急忙轉頭去看。


    屍體還是好好的坐在搖椅上,並沒有動。


    原來是自己嚇自己……


    今天過後,他估計要做很久的噩夢了。


    物管一臉的欲哭無淚。


    眾人走過去,果不其然。


    然而,不知是否是錯覺,在肖景辭接近那瞬間,順著搖椅滴落下來的屍水,居然都往回縮了一點。


    物管擦了擦眼睛。


    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吳秋秋視線在肖景辭臉上停留了幾秒。


    不愧是純陽之氣護體啊。


    一切邪煞看到肖景辭居然都自動退散。


    想必之前故意把肖景辭引開,也是因為忌憚肖景辭的氣息。


    肖景辭見吳秋秋看他,眉頭動了動:“怕不怕?”


    吳秋秋:“??”


    “忘了,你不會怕這些東西。”肖景辭摸了摸鼻頭。


    “要是怕的話,可以給我講。”他又道。


    吳秋秋:“?????”


    吃錯藥了咩。


    物管已經掏出手機報警了。


    中年男人六神無主地坐在地上。


    他電話響起,他頓了很久才接起:“喂,老婆。”


    對方或許是問了什麽,他看了看房間,咬緊了唇道:“爸媽他們……他們死了。”


    電話那頭爆發一陣尖銳的吵鬧。


    吳秋秋依稀聽到什麽房子,凶宅,賣不了的詞匯。


    中年男人掛了電話,蹲在牆角一言不發。


    吳秋秋心裏狂歎氣。


    這兩具屍體大概死了四五天,算起來就是她剛搬來的時候。


    雖然知道不關自己的事,但她走哪死哪這件事是真解釋不清楚了。


    不過,得趕緊找到齊源和毛倩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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