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梅氣得直跺腳:“那野雞又柴又老的有什麽好吃的?我們家才不稀罕呢!”


    翠丫“噗呲”一聲道:“你家可不像不稀罕的樣子啊?既然不稀罕,還跑到我們這裏來做什麽?”


    孫梅大聲吼道:“你們給我等著,等我兒子考上了狀元,把你們的狗頭通通砍了。”


    白夫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


    “你家狀元郎可真夠牛的,想砍誰的頭就砍誰的頭?


    就算是當今聖上也不敢這麽說啊!”


    一聽當今聖上幾個字,孫梅腿都軟了,啥都不敢說,直接帶著一群人回去了。


    木蘭冷哼一聲道:“趕不走的蒼蠅……”


    鄰居很快走了,做豆腐的和貨郎家的女人沒走。


    做豆腐的桂花嬸咳嗽一聲道:“哎呀!沒想到你們家還能夠逮到野雞啊?”


    趙巧娘輕笑一聲道:“也就是運氣好。”


    “可不是運氣好嘛!咱們都是鄉裏鄉親的,現在又住在一塊兒,有什麽好吃的,也該大夥一起吃才對。”貨郎家的吳嬸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趙巧娘趕緊接口道:“那挺好的,聽說你家以前有好多布和棉花,家裏穿都穿不完,送我們幾尺布?”


    貨郎媳婦臉都黑了:“我隻是要你們家一碗雞湯,你居然想要我家幾尺布,你腦子壞了吧?呸!誰稀罕吃你家雞湯啊!”


    桂花嬸趕緊道:“哎呀!咱們可是鄰居,別鬧得這麽難看,行了,咱們也回去吧!”


    貨郎媳婦點了點頭道:


    “哎!有些人真的難相處,我還以為是個好相處的呢!


    結果嘴巴毒得很,不就是一碗雞湯嗎?”


    “好了,好了,都有難處的,不就是一碗雞湯嗎?咱們也不稀罕。”桂花嬸拉著吳嬸走了。


    白夫人哄著林晚晚睡下後道:“這些人可真有意思,怎麽總喜歡盯著別人的東西?”


    趙巧娘歎了口氣道:“看到自家沒有,別人家有,心裏不痛快唄!咱們早點休息吧!”


    今天被這麽一鬧,也沒心思去搬木材了。


    林小小、翠丫和鄭秀秀躺在一塊兒聊著天。


    鄭秀秀輕聲道:“我感覺每一天就跟做夢似的,想不到我也能喝上雞湯,今天的雞湯可真好喝。”


    翠丫笑眯眯道:


    “我也沒想到,要是光靠我一個人,肯定是去不了汴京的。


    要不是巧娘姐收留了咱們,咱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對,現在雖然孩子多,可也有奔頭,隻要咱們**,肯定能到汴京的。


    我聽說汴京的姑娘穿著最漂亮的衣服,睡的床都是那種大床,頭上戴著珠釵玉環……”林小小突然沉默了。


    翠丫輕推了她一把道:“小小,怎麽不說了?”


    小小吸了吸鼻子道:“可惜我的臉毀了……”


    翠丫抱著林小小道:“沒事的,咱們去了汴京去找神醫,指不定能把你的臉治好。”


    林小小輕聲問道:“真能治好嗎?”


    林晚晚搖了搖頭,她這個臉上的傷疤實在是太重了,完全治好是不可能的。


    但是有些疤痕還是能夠消除的,除了那一道特別重的疤痕,其他疤痕都能消掉。


    不過她現在可沒這本事,林晚晚翻了個身,直接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又傳來了雞湯的香味。


    隔壁的幾個孩子全都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的鍋。


    吳嬸大聲罵道:“這大早上的聞到這種臭味,想讓誰難過呢!下一次,咱們離他們遠一點,省得倒黴。”


    “娘,我想喝雞湯……”


    “吃吃吃,吃完雞湯是不是想去西天啊?就你也配吃雞湯,死人才有雞湯吃呢!”吳嬸指桑罵槐道。


    木蘭直接衝過去,拿著一把土扔了過去道:“你才死人呢!你那個嘴可不就是死人的嘴嗎?”


    “你個臭婊子,信不信我打死你?”


    木蘭叉著腰道:“來啊!你來啊!”


    “我才不跟一個寡婦斤斤計較呢!”吳嬸氣鼓鼓地走了。


    木蘭回到營地,氣得不行:“她這嘴怎麽這麽難聽?”


    白夫人歎了口氣道:“可不就是她這張嘴,把村裏的人都得罪了,所以才出來的嘛?”


    “啊?”木蘭倒真不知道,從前她們接觸的並不多。


    白夫人說道:“她的嘴臭得很,又喜歡斤斤計較,所以以後咱們別跟她多往來。”


    “嗯嗯……”幾人趕緊點頭。


    昨天一大鍋雞湯留了一半,今天就全部都吃完了,吃完後,所有人幹勁十足。


    白鬆把自己的野雞分了一半給林二狗,當然是偷偷給他喝的。


    林二狗的爹就是獵戶家裏的,他們家其實也經常能打到獵物。


    可打到獵物後,第一件事就全部去換了糧食。


    所有人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林二狗道:“林鬆哥,你們家現在可真好,都喝上雞湯了。”


    林鬆笑道:“運氣好罷了,以前你給我吃得,我有吃得,也給你吃。”


    林二狗憨憨一笑,就聽到二狗娘的吼聲:“二狗,你死哪去了?趕緊滾回來,出發了。”


    林二狗飛快的跑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林晚晚伸了個懶腰,躺著真的怪累的。


    他們朝著曙光城走去,這中間路途遙遠,一路大家都悶不作聲。


    現在的路並不寬,也就是一輛馬車能夠正常通行,而且坑坑窪窪的,林晚晚顛得差點沒把早飯吐出來。


    八哥在獨輪車旁“嘰嘰咕咕”道:“快點,快點……”


    林晚晚瞪了它一眼道:“奶茶,你別叫了,叫得我腦瓜子嗡嗡的。”


    奶茶咧嘴一笑,現在八哥的名字叫奶茶,它還是挺滿意的,再加上跟著林家有飯吃,它就不打算走了。


    奶糖和奶茶的關係還挺好,奶糖“吱吱吱”地叫了幾聲,奶茶“嘰嘰咕咕”地回應著它,這一路上也挺有意思的。


    剛走了一個多時辰,就看到路邊躺著兩個人。


    林晚晚仔細看了下,是一對母女,兩人衣衫襤褸,破布勉強遮身,瘦得隻剩皮包骨。


    她們的胳膊和雙腿細得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白夫人大著膽子上前,探了探她們的鼻息搖了搖頭道:“死了。”


    林富貴道:“咱們趕緊走吧!往後這種事情怕是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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